第二十一節黑化!爆發!
一秒記住,
安趕快把電話撥回去,江瓷剛一接通,她趕緊就問:
“他情緒怎麽樣?”
聽起來江瓷正準備說話,一聲踹桌子的巨響就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騷亂,在騷亂聲中龍熾的聲音顯得最為突出。那完全不同於他往日爽朗活潑的語調,是完全可以稱得上狂躁的咆哮。
“你說我殺人?我殺他們幹什麽?有價值嗎?他們配嗎?”
裏麵的警察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龍熾的聲音更大了:
“我態度怎麽了?嫌我態度不好你還找我來做什麽?你是不是找死
!”
隨著他尾句的“你是不是找死”,剛才被踹了一腳的桌子被一把掀翻!
江瓷扔下一句“他回來了”之後,把電話撤離耳邊拿在手裏,跟著幾個同樣聽到動靜怕發生肢體衝突的警員一起衝進了審訊室。電話那邊的安聽著這邊已經完全是一鍋粥的狀況,一把把電話掛上。
情況惡化了!
龍熾雙重人格在警察麵前爆發,無異於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她需要加快步伐了。
徐起陽完全沒想到這個剛才還一臉疑惑地反複求證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列為懷疑對象的男生,隻不過一個低頭一個抬頭的瞬間,眼神就全變了,凶悍野蠻異常,剛說了兩句話,直接就衝上來掀桌子,一個鐵製的雙人桌被他一把扛起來掄到了牆上,咣當一聲巨響,用來記錄的文件紙張飛散了一地。龍熾的母親,一個看上去落落大方得體穩重的女人,在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神色也帶了幾分驚惶,徐起陽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也無法對付自己兒子的狂躁,這時幾個負責警局保全的警察破門而入,看到龍熾正用充滿敵意甚至接近於殺意的眼神盯著他們,竟也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臉還略顯稚嫩的少年臉上,甚至有些,恐怖。
在他們這一愣神間,江瓷擠到了他們前麵。她還是那張冰冷的臉,但看著龍熾的目光竟有些驚喜,這種不甚明顯的情緒變化落在徐起陽眼裏是很奇怪的,但現下的情況不準許他多想,他一揮手,示意內部保衛科的警察快點把龍熾製服,他現在對龍熾是雙重人格這件事已經不持懷疑態度了,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除非天賦異稟,否則無法把這兩種迥然不同的人格駕馭得如此自然。
內保科的警察剛打算上去,沒料到龍熾幾步就跨了過來,一把抓起江瓷的手撞開人群就闖了出去,他衝上來的速度太快,又用的是蠻勁,兩個人怎麽攔得住他,他硬扯著江瓷的手,往走廊深處逃去。
轉了一個彎,龍熾直接把碰巧迎麵走過來的文煜推了個人仰馬翻,越過她,兩個人繼續在走廊上狂奔,壓根不理睬後麵內保科警察的追趕和其他科室那些聽到動靜的人從門裏探出來的好奇的腦袋
。
江瓷就這樣由他拽著,絲毫不反抗,她的手被龍熾捏得走了形,也沒有抽回手的打算,原本戴著的耳機在奔跑中被扯掉了一隻,掉下來的耳機線翻來覆去地抽著她的手臂,她也顧不上去整理。她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看起來就像瘋子。
在這樣雜亂的呼吸劇烈的奔跑中,江瓷聽到龍熾在衝自己喊:
“小乙……跟著我走,誰都欺負不了你!”
轉了兩個彎,走廊到了盡頭,沒有路了。
依然沒有減速,兩個人誰都沒有減速,好像在前麵奔跑的龍熾有能力帶著江瓷穿過那堵牆,好像江瓷相信龍熾有能力帶她穿越那堵牆冷皇邪後。
而在離牆還剩十來米的時候,龍熾猛地刹住了步子,江瓷仿佛剛從一個漫長的夢裏醒來,還沒完全恍過神來,往前栽了好幾步才勉強刹住了步子。
她回頭再看龍熾,他那茫然的眼神表明,他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過些什麽了。
江瓷把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從龍熾手心抽出來,看著龍熾疑惑的眼神,江瓷整整衣領,用已然恢複正常的略帶輕蔑的語氣說:
“你不會忘了吧?剛才人家話剛問了你一半,你就非說你餓了,拉我出來說一塊吃,忘了?”
龍熾似信非信地搖了搖頭,結果換來了江瓷的一頓關於他智商問題的刻薄討論和幾個勢大力沉的暴栗。
對於江瓷來說,對付龍熾這號腦子不好使的人完全不需要什麽特別具有技術含量的謊言,因為他相信她說的一切。
對於徐起陽和內保科保安奇怪的眼神和審訊室滿地的狼藉,江瓷對龍熾的解釋是,他們關於案子起了爭論,是內部人員的衝突,而對著龍熾那張寫著“我很無辜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懵懂的臉,徐起陽壓了壓心裏的火,出於對龍熾的同情,含糊了幾句就把他糊弄過去了。
從龍熾的情況來看,已經沒法接受審問了,至少今天不行。龍熾和江瓷先回去,江瀚靜則被要求留下,她作為第五大學的教務主任,還需要接受警方的例行問詢。
徐起陽跟她核實了一些之前了解到的情況,基本都是無誤的,話題自然而然就繞到了龍熾身上
。經過今天的事情,徐起陽大體上了解了龍熾的狀況,但這反而加重了他對龍熾的懷疑,尤其是龍熾在舉起桌子的時候,眼神和行動中都暴露出了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那張桌子還不算輕,他沒費什麽力氣就把桌子舉過了頂,也就是說他是有可能在突然襲擊的情況下將王傑和楚德置於死地的。
在問到龍熾的情況時,原本鎮定的江瀚靜又不能把持住自己的感情了,在她的話裏話外,徐起陽都能感覺到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庇護和疼愛:
“龍熾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身體很好,各方麵……都很好。可從他十一歲的時候,有天他從外麵回來,就發起了高燒,燒了很多天,在**躺了一個月才緩過來,但性格慢慢地就變了,我們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確診就是雙重人格。可他心地很好,在……在那一麵的時候雖然脾氣很差,也很衝動,但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去害人,他……在學校裏打籃球,他的人緣非常好,不會做那種事。”
原本幹練的事業型女性此刻像個家庭主婦一樣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的兒子,原本流暢的語言組織能力此刻也失去了條理。徐起陽可以理解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反複強調兒子的體育好,就是想為他剛才表現出的無比暴戾的攻擊性做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他感覺到一絲惻然,畢竟這種心理疾病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不光是孩子自己,父母背負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對了,說到孩子……
徐起陽問了個與案子沒太大關係的問題,單純是出於個人興趣:
“您覺得,您的女兒江瓷是怎麽樣的?”
令徐起陽意外的是,剛才談起兒子時那顯而易見的焦灼和關心從江瀚靜臉上瞬間撤去,表情又回歸了波瀾不驚:
“小瓷嗎,個性偏執些,沒什麽可說的,叛逆期的女孩子不大好管,好歹小瓷學習還算可以。”
判若兩人的回答方式讓徐起陽有些發呆。江瀚靜似乎也無意把話題再繼續下去,她或許已經從剛才的情緒波動中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即使再為兒子說情開脫也不會讓警察對她的兒子產生同情,說不定還會言多必失,就客套了幾句,起身告辭,臨走時還細心地拿走了龍熾剛才忘了帶走的,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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