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揭發

這些天來,大家已經被“它”逼得神經衰弱了,對任何喊叫的聲音都很敏感,江瓷敲鋼管的聲音大家也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但由於沒聽見別的動靜,誰也不敢先冒頭。直到龍熾的喊叫傳來,他們才察覺到事情不對,有的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紛紛從自己房間裏跑出來。

龍熾已經在江瓷的門口連踹帶踢地喊了半天的門。他的指甲已經由於瘋狂的擂門,開始破裂流血,但他還是沒停止,哪怕被夏綿從後麵抱住,他還是瘋狂地亂掙紮亂喊,他的聲音已經變了:

“小瓷!開門……我他媽求求你開門啊……”

他的頭無力地垂下,好像疲倦了,也不再胡亂掙紮,但身體還是無法控製地**著。

下一個瞬間,他把頭一抬,滿眼的恐慌和擔憂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決絕和淩厲取代。

這時驚慌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不是說不再殺人了嗎?”

這句話觸怒了龍熾,推開夏綿,幾步跨到還弄不大清楚狀況的麵前,一把卡住她的肩膀,咆哮道:

“誰說她死了?誰說她被殺了?你們誰敢殺她?你給我開門,把門打開,不然我讓你死!”

龍熾這句話正好戳中了這些人心裏的痛點:

忌諱說“死”!尤其忌諱說“讓你死”!

出於本能的恐懼,尖叫一聲,從腰間抽出那把蝴蝶刀,朝龍熾抓著自己的手背砍去!

一刀下去,蝴蝶刀落在地上,龍熾的手背鮮血橫流。

金嬈和盧雪真尖叫著捂住眼睛呆呆地站在一邊,夏綿趕緊把衣服撕下來一塊把龍熾流血不止的手包紮起來。

垂著頭的龍熾跪在地上,一隻手被夏綿托起來包紮,他的身體開始顫抖,有**從他臉上直墜而下,滴在猩紅色的地毯上,一滴,兩滴,他直直地跪在了麵前,聲音嘶啞:

“我求你,開門,打開門一百刀二百刀隨便你砍,我求你。”

簡遇安轉過頭對金嬈喊:

“昏頭了?備用鑰匙不是在你那裏嗎?去拿!”

簡遇安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還帶著點慌亂。江瓷是她的朋友,她沒理由不為她擔心。而且在第一夜的遊戲裏,她確實也是整個a組裏唯一一個受到襲擊死去的。

難道“它”還不打算放過江瓷嗎?

金嬈衝回房間去拿鑰匙,抖抖索索地捧了一大串,遞給了簡遇安。

安把鑰匙從頭到尾數了一遍,沒找到,又數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安一把把鑰匙串摔在地上,咬著牙說:

“這個房間的鑰匙不見了!”

金嬈跪倒在地,點了點鑰匙的數目,表情已接近絕望,她念叨著:

“怎麽可能……我明明……”

也清醒過來,知道非自己不可了,她拔下發針,走過去開鎖,這次她花了五分鍾,才把門打開。

門轉軸似乎不堪重負地吱呀一聲,聽得人心頭一震。

從龍熾敲門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近二十分鍾。

燈打開後,江瓷倒在**,脖子上赫然纏著一條繩子,生死不明!

簡遇安進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四下張望,尋找凶手的影蹤,而龍熾則立即衝到江瓷身邊,他想要去抱她,卻哆嗦著不敢下手,尚未凝結的鮮血從他指尖滑落,滴在江瓷的臉上……

江瓷的麵部肌肉動了一下!

簡遇安撥開龍熾,試了試江瓷的鼻息,全身緊繃的肌肉驟然鬆弛。

還好,沒死……

她轉身示意大家安靜,江瓷沒事,隻是昏過去了,她身上還帶著和人搏鬥過產生的新鮮傷痕,凶手卻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在遍尋凶手無果之後,安再次回頭,卻駭然發現,在江瓷的身上……

在眾人都以為還算平安無事的時候,簡遇安猛然把頭扭回來,眼睛裏滿是驚懼,她環視了一下站在房間裏的人,突然問:

“崔烈呢?他人呢?”

一問之下,大家才反應過來,崔烈不在這些人當中!

這種時候,他會在哪裏?總不會是在睡覺吧?走廊裏的**難道還不足以吵醒他?

簡遇安立即衝到門口,順手拔下還插在門上的鑰匙,向外跑了兩步,又折回來,對著龍熾說:

“你,留下來看著江瓷!”

語畢,她抓過站在門邊的修,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話,又向躺在**的江瓷瞟了一眼,才抬腳往崔烈的房間跑去。

木梨子眉頭一皺,她也像簡遇安一樣歪頭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江瓷,卻看不出哪裏有什麽不對,然後她跟著安跑了出去。

一出江瓷的房間門,木梨子就看見安呆立在崔烈房間門口,房間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打開了。

像是一個開啟的死亡隧道,黑洞洞,空****。

在不祥感席卷而來時,安扭過頭,說:

“房間門沒鎖,崔烈死了。”

說完這句話,她立刻鑽進崔烈的房間。

木梨子緊趕兩步,往裏張望,發現崔烈臉朝下倒在地上,背上插著一把菜刀,安蹲在一遍,好像在檢查什麽。

她想要進去,卻和急匆匆從門內鑽出來的簡遇安撞了個滿懷。

木梨子驚異地發現,簡遇安臉上有著掩藏不住的驚喜和興奮!

“怎麽了?崔烈還活著?”

簡遇安的眼睛裏閃著淡淡的光芒,她握緊拳頭,清點了一下已經趕到的人數,她的聲音裏滿是希望和自信:

“崔烈,沒救了……但是我們這些人,都有救了!”

她撥開眾人,徑直衝向了江瓷的房間。

在離江瓷的房間還有六七步的時候,房間裏傳來了一聲慘叫!

緊接著,張解玉從房間裏被橫著丟了出來,直挺挺地摔到了牆上!

修從房間裏鑽出來,正碰上簡遇安,他衝安點點頭,上去幾步,單手就把摔得七葷八素的張解玉的衣領子揪起來,抵在牆上,他牢牢鎖死張解玉的眼睛,問:

“你為什麽想殺龍熾?”

張解玉猶自踢騰掙紮不止,冷汗從他臉上一道一道流下:

“我……沒有……”

“你沒有?”

“我……真的……啊啊啊!!”

修一膝蓋頂中了張解玉懸空的膝蓋,眾人都聽見清晰的哢嚓一聲,接著張解玉就淒慘地痛嚎起來,掙紮得更加厲害,但他還是逃不脫修的控製。

修抖抖腿,眼睛稍稍眯起來,語氣裏的冷冽還是絲毫不減:

“你沒有?”

龍熾在他身後出現,在得知江瓷沒有生命危險後,他臉上的焦灼之色總算減退了一些,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簡遇安上去示意修先把手放開,修聽話地鬆手,張解玉摔在地上抱住膝蓋慘叫,安站在他麵前,低頭看他,說:

“你,做過什麽?”

張解玉抬頭看著她,肮髒的汗液流入他的眼睛,他口齒不清地呻吟道:

“我……什麽也沒做……王栩,還有其他的那些個人,不是我殺的……”

安搖搖頭,說:

“我不是指在藍馬山莊裏發生的案子,我是指,你在外麵做過些什麽?問得更清楚些吧?否則我怕你聽不明白。崔烈他不是警察吧?你們兩個也並非素不相識,而是犯罪的同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