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來自2005年的光盤

一秒記住,

整個下午,木梨子家中都如墓穴般安靜,她一個人靠在沙發上,讀著《達芬奇密碼》,但她的思緒並未跟著那些光怪陸離的符號意象前行,而是想起那個彭瑞箋所在的群。

g自殺聯盟……

自殺……

說回來,自己的母親田入雪也是自殺而死的三國小霸王全文閱讀

如果自己的母親有簡遇安這樣的自信和勇氣的話,會怎樣呢?

木梨子想到這裏,自嘲地笑了笑:

簡遇安,怎麽是自己的母親可以相比的?如果那女人有簡遇安一半的堅強,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那麽殘酷的記憶,和這顆不定時炸彈一樣的心髒了……

木梨子把手貼在自己的心髒上,她能夠隱隱聽見心跳的咚咚聲中微弱的雜音,這種聲音常讓她十分不快。

她想從回憶中自行脫離出來,門口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卻提前把她拽出了記憶。

是安他們中的一個來了嗎?

應該不會吧,他們不都有這裏的鑰匙嗎?

或者是自己的父親又給自己寄什麽東西來了?

她從貓眼裏向外望,門外站著個郵遞員模樣的男人,看相貌並非是常來給她送快遞的那位。她觀察著男人的樣貌,還算正直的樣子,手裏拿著一份快遞,不遠處停著一輛自行車,車的後座上擺著一個快遞箱子,大概是郵遞員沒錯。

確認這個人沒什麽危險性後,她把門後的保險鏈拴好,拉開一條門縫,隔著保險鏈對那男人說:

“快遞?”

男人點點頭,隔著拉開的門縫把快遞和單據遞過來,請木梨子簽收。

木梨子簽好後,男人拿上簽字的單據,騎上車離開。

木梨子這才放心,她開始細細地看那包裹,寄件人的一欄填著一個英文名。

國際快遞?

她看了看寄出地,顯示的卻是倥城本地寄出。

再看收件人一欄,赫然填著“簡遇安”三個字。

“給安的包裹幹嘛寄到我這裏?”

木梨子疑惑之餘,把那個包裹提起來晃了晃,裏麵的東西很輕,看形狀是個扁扁的方形物體,捏起來的手感像是塑料的……

好像是光盤盒之類的東西

木梨子把包裹放到茶幾上,準備給安去個電話,讓她有時間來這裏把這個包裹領走。

把安的號碼撥好後,她卻又住了手,她的手指懸在那個綠色的通話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

她看了看那個包裹,又看了看手機,把手機放下,把包裹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後,她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笑意。

安的秘密,她一直很在意,現在有這麽一個良好的機會,怎麽能放過?

刺啦一聲,包裹的封口被木梨子撕開,她把手伸進包裹裏去,再拿出來,果然是一盤光盤。

上麵貼著一個標簽:

“來自2005年。”

這個標簽徹底引起了木梨子的興趣,光盤還是嶄新的,木梨子把它翻來覆去看了幾眼,走到自家的dvd機邊,把光盤塞了進去。

她毫無負罪感地拿起遙控器,好像那光盤本來就是寄給她的一樣,她把電視打開,機器裏麵傳來光盤有規律地轉動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悅耳道傲八荒。

光盤是無聲的,畫麵是一個長得令人倦怠的長鏡頭,開始的鏡頭,是街邊的風景,隔著一層玻璃。風景迅速地向後倒退著,看樣子這一段是坐在轎車中的後座拍下的。木梨子看街兩邊的標誌牌和商店,還真的是七八年前的風格。

這段視頻真的拍攝於2005年?

從光盤的新舊程度可以判斷,裏麵的內容是被是轉錄的,而錄下這段視頻的機器恐怕是微型攝影頭一類的東西,從拍攝角度和拍攝到的內容來看,這個微型攝像頭像是放在一個成年人的頭上。

車行了一段時間後,畫麵一晃,這個微型攝像頭被從高處移動了下來,在攝像頭的角落拍攝到了一隻大拇指,指關節粗大,皮膚粗糙,是一隻屬於三十多歲的男人的手

緊接著,那隻手整個伸探過來,在攝像頭前方調整著些什麽,調整的時候,他不慎把攝像頭落在了地上,他把攝像頭撿起來,在鏡頭前揮了揮袖子,看樣子是在撣去攝像頭四周的灰塵。

木梨子看到男人的這個動作,立刻明白過來,那攝像頭肯定是嵌在帽子之類的頭部裝飾物上的。

那男人把鑲著攝像頭的帽子上的灰塵撣盡後,卻並沒有給自己重新戴上,而是捧著帽子,轉向了車內的另一個方向。

鏡頭稍微晃動模糊了一下,又恢複了清晰。

木梨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男人旁邊坐著一個年僅七八歲的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嬰兒肥還未完全褪去,兩條腿在不斷晃**,盯著那帽子問著些什麽,因為光盤內沒有聲音,隻能看見他純真的臉上,帶著些與他年齡不大相符的謹慎和冷靜。

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男孩點了點頭,伸過手把帽子接了過來,戴在了自己頭上。

從男孩的唇語,可以讀出來,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

“好的,爸爸。”

這兩個人是父子關係?父親和兒子,帶著微型攝像頭,要去哪裏?要做什麽?

木梨子接著看下去。

父子倆好像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男孩牽著父親的手下了車,從他們下車起,畫麵就不斷搖晃,看起來不免有些讓人眼暈。男孩和父親進入了一幢建築物,沿著螺旋的階梯一直向下走,向下走,畫麵顛簸得更加厲害,木梨子把視頻快進,跳著看完了這一段,粗看一遍的話,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不久,男孩和父親通過一扇簾幕,男孩不再走動,開始四下張望,四周的景象也隨之清晰起來。

木梨子手裏的遙控器被她一下子握緊……

這個地方……好像是黑拳賽場之類的吧

一個搭建的台子,台子四周架著四個滾動的屏幕,便於全場的人都能看清屏幕上滾動播放的一些紅字。

細看之下,上麵淨是些古怪的名字,譬如孤狼、殺神之類,後麵跟著一連串數字,標得清清楚楚,勝利場數,失敗場數,賠率。台上,兩具**正搏鬥在一起,完全不具備美感,充斥的隻有**裸的暴力和凶悍,台下的人瘋狂叫嚷,雖然聽不見聲音,但那份極度的狂熱完全可以從他們幾乎擴散的瞳孔和不斷開合的嘴中散發出來……

這是什麽?為什麽會有人給安寄這種東西?

對了,那個在監獄門口被殺死的方某,似乎就是因為組織非法賭博且情節嚴重才被判入獄八年的宋時歸。

如果說這盤光盤真的來自2005年的話……算起來不正好是方某入獄的時間?難道那個姓方的,和這盤光盤中所拍攝的黑拳賭博有關係?

木梨子隻是對黑拳賭博有所耳聞,親眼看到卻還是第一次。而且,這畫麵,是一個當年還稚嫩的兒童所看到的,他看見的和攝像頭所錄下的東西相差無幾,這就像是一個長達八年的視覺殘像,隔了八年之久,才被人重新展示出來……

這種複雜的邏輯關係讓木梨子有些頭暈,她定下心神,繼續看接下來的內容。

男孩和父親找了一個離看台相對較遠,但能清楚地看見台上搏擊狀況的位置。

從男孩和父親落座,視頻又播放了近兩個小時,都是這種不堪的混亂的場麵,木梨子仍直直地盯著屏幕,盯著每一個在鏡頭中出現的人臉,她渴望從中找出某種端倪,她要讀出那個寄光盤給安的人的用意。

兩個小時後,比賽到了壓軸賽的階段。

一個拳手模樣的人出現在台上。

木梨子覺得那個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她想把那人的麵目放大,卻發現無法執行這項操作,一旦放大,他的臉就模糊得不可辨認,就畫質來看,確實是八年前的錄像水準。

遠遠看去,那人是個小個子,看不出具體的年齡,他的對手和他相比,簡直可稱得上是龐然大物,身高體型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木梨子是學過空手道的,段位是黑帶,她很清楚,在這種搏命的比賽中,身高體型的些微差距都是致命的。隻要善於利用對手的缺陷和不足,k對手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但隨著比賽的推進,她全身的汗毛漸漸倒豎起來,手中的遙控器越攥越緊。

因為曾經練過,木梨子不自覺地就把自己代入了那個小個子拳手的身份,他的對手確實占據了相當大的體型優勢,然而缺點是心太急,進攻時不是滴水不漏,小個子就抓住他的痛腳,一個德式後橋背摔,對手竟被淩空舉起,狠狠砸在地上!

木梨子暗喝一聲彩!

他的對手想要做困獸之鬥,反攻不成,卻又被小個子算計,一擊k!

就是在這樣懸殊的差距上,那小個子竟然扭轉了乾坤!

木梨子正看得激動緊張,鏡頭卻突然發生了偏轉。

看樣子,是男孩把頭轉開了,好像有人在後麵叫了他一聲,他站起身來,似乎準備離開。

男孩這一轉,鏡頭裏出現了四個人。因為離得比較近,輪廓相對來說清楚得多。

一個華貴雍容的婦人,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剛出頭,保養得很好,乍一看不大能看不出年齡。看樣子是獨自前來的,身邊沒有別的人。

一個穿著墨綠色裙子的少女,看不清楚臉,她背對著鏡頭,站在角落裏,低著頭好像發短信。

兩個麵容清秀的大學男生,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嚴肅,嘴唇抿成一條線微微下彎,另一個則長得討喜得多,一臉輕鬆的笑意。

她把畫麵定格在這一幀上,把中間的一個人放大,再放大。

嚴肅的麵容,抿成一條線微微下彎的嘴唇……

木梨子有些驚愕:

這個人,好像是徐起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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