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燦偉藍光打開,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終於映進了他紫色的雙瞳中。

靖寒憶牽著冉鏡雪走在了一片浮雲之上,仿佛又進了夢幻之中,他竟覺整個身體都好似沒有重量般的飄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還是又是他的幻覺?

而冉鏡雪好似遊山玩水般的歡叫起來,指著眼前飄過的一團團浮雲,望向靖寒憶笑道:“寒憶,我們真的到天上來了呢!你看好漂亮的白雲呀!還有那裏似乎有一座天宮,還有那裏……好多白鳥呀,似乎比白天鵝還要美麗呢!”

靖寒憶沒有她這般歡喜,反而愁眉不展起來。冉鏡雪見他不笑,也收斂了自己的笑容,問道:“寒憶,你怎麽啦?”

靖寒憶道:“雪姬,也許這並非天上,不要被眼前的一切事物所蒙蔽,知道麽?”

冉鏡雪詫異道:“為什麽呢?寒憶,你不是說這是天界麽?”

靖寒憶道:“是天道法陣,但並非天界,也許這裏麵的一切都是陣法中所生的幻象。雪姬,你還記得善惡幻陣麽?”

“善惡幻陣?”冉鏡雪搖了搖頭,問道,“善惡幻陣也是與這裏一樣嗎?”

靖寒憶突然想起來,冉鏡雪在善惡幻陣中是不太清醒的,所以她並不記得善惡幻陣裏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於是,他也不再多問,而是撫摸著她的秀發微微笑道:“你就當這裏是天界好了,告訴我,你想去哪裏?”

冉鏡雪一張玉靨又笑得嫣然如百花吐蕊,不好意思道:“我想到天宮裏去玩,想看看神仙都長什麽模樣,是不是比寒憶還要好看?”說完,又掩口偷笑了起來。

靖寒憶笑了笑,抓緊了她的手,乘一片浮雲而飄向了遠處的一座白塔。

白塔四周煙霧繚繞,塔上天鳥白鶴成群,歌聲傳至千裏,縹緲而空靈。

二人離得近了,便看見塔上站著一身紫衣飄飄的倩影。

“咦,這人的背景好熟悉呀!寒憶,我們到她麵前去看看,好麽?”冉鏡雪一語說完,卻見那一襲紫衣飄動,女子翩然轉過身來,一張如觀音般慈善美麗的臉,冉鏡雪見之失聲驚呼:“芙蓉妹妹,你怎麽在這裏?嘻嘻,是鬱公子帶你來的麽?”望向四周,卻哪見鬱天劍的身影,她又問道,“咦,怎麽不見鬱公子呢?”

冉鏡雪一邊說著一邊向那紫衣女子奔去,哪知那紫衣女子竟好似沒有看見她,目光穿透了她的肩膀射向遠方,一絲欣喜一絲淒楚盡在那雙清靈的眸子裏呈現。

靖寒憶驀地拉住了她道:“她不是水芙蓉。”

冉鏡雪回過神來,再次細瞧向那紫衣女子,一模一樣的容貌,怎麽會不是水芙蓉呢?

唯一不同的是她與水芙蓉所穿的衣色不一樣吧!

“是芙蓉妹妹呀!寒憶,難道她換了一身衣服,你就不認識她了麽?”冉鏡雪又望了一眼那紫衣女子,想要迎上去,喜道,“沒想到,芙蓉妹妹,你穿這一身紫衣可漂亮啦!跟天仙一樣呢!”

但紫衣女子還是沒有看她,臉上展開的一絲笑容似乎也並不是因為看見了她,就在她納悶水芙蓉為什麽不理她時,紫衣女子突然向她奔了過來,冉鏡雪一笑,就要迎上去,卻不料紫衣女子竟穿透她的身體而過,猶如根本不存在一般。

冉鏡雪駭然一驚,望向靖寒憶,恍惚間竟覺得靖寒憶的笑容也是那樣縹緲而不真實的。她突然很害怕的將手伸向了靖寒憶的臉,靖寒憶卻突然抓了她的手,問道:“你怎麽啦?”

冉鏡雪見他的手掌是真實的覆蓋在了她的手上,沒有穿透而過,便喜道:“寒憶,我們不是在做夢,是真的,太好了,是真的。”

靖寒憶不解道:“雪姬,你在說什麽?”

冉鏡雪道:“剛才,那個長得像芙蓉妹妹的女子是魂魄麽?”

靖寒憶道:“不是魂魄。雪姬,我們好像來到了很久以前的世界。”

“很久以前的世界麽?”冉鏡雪好奇的問道,“很久是多久?”

靖寒憶微笑了一下,抱起她架騰著白雲向那紫衣女子奔去的方向飛去。

“我好像想起了什麽,這個地方竟讓我感覺到非常的熟悉,就好像家一樣……”

聽到靖寒憶喃喃自語,冉鏡雪依偎在他懷裏有些迷茫起來,難道寒憶真的是來自於天上麽?

如果他真的是天上的神仙,會不會離開她呢?畢竟天與地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

靖寒憶抱著她在另一朵白雲上暫歇了下來。

冉鏡雪幹脆伏在雲朵上,俯瞰下去,她又看到了那一襲紫衣。

天宮門前,紫衣女子單膝跪地,將一把如月光打造的劍呈到了一白衣男子麵前。

那把劍竟然是,禦月神劍!

“寒憶,那把劍不是……”一句話說到一半,她又大驚失聲,那白衣男子竟然是……

靖寒憶也專注起了目光,向那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衣男子望去。

白衣男子接過那把劍,摩挲了半天,終於歎出了一聲:“是把好劍!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紫衣女子說了些什麽話,他沒有聽清,卻隻能聽到那白衣男子說什麽“誅殺叛逆者”,“若我不能回來,星空神界交由你掌管,所有星神奉你為君”的話。

冉鏡雪也使勁的豎起了耳朵去聽,還是沒聽見紫衣女子說了些什麽話,她有些著急起來,就向靖寒憶肯求道:“寒憶,我們離那個地方再近一點,好麽?”

靖寒憶點頭,立刻馭使著白雲向天宮之門靠近,他們終於聽清了那紫衣女子的話。

“除魔之道,正氣乃是根本,若以劍為武器,則需靈魂以奠祭,方能使劍靈還生,如此便可發揮神劍之威力,誅神滅魔,無所不能!而禦月神劍的劍靈必須是……是神劍主人心愛之人的靈魂,所以……請星主殺了我!”

靖寒憶與冉鏡雪陡然一震,互相對望了一眼,又急不可待的向那襲白衣望了去,隻聽那白衣男子冷冷的說了一句:“你並非我心中所愛!”一語落音,那襲白衣禦劍飛去,消失在了星空的天際,而那紫衣女子伏首行了一個大禮,抬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麵。

冉鏡雪內心裏突地也變得悲愴起來,不隻是為了那紫衣女子,而是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未來。

禦月神劍的劍靈必須是神劍主人心愛之人的靈魂!

冉鏡雪望向了靖寒憶,忽然輕聲喚道:“寒憶,難道說你的前生真的是他麽?星空之界的星主?”靖寒憶還未回答冉鏡雪,突覺胸口一痛,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他竟忍受不住疼痛而捂著胸口跪倒下去。

“寒憶,你怎麽啦?”冉鏡雪驚恐的叫道。

靖寒憶的腦海裏突地又湧出了一些幻象,就好像被塵封了千年的記憶正在慢慢複蘇一樣,他竟看到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著,先是紅火綠煙滾滾的戰場,再是百神歸集的天堂,最後到六道輪回的轉世,從第一世到第三世,那些畫麵是如此清晰,竟好似剛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一樣。

“寒憶,你到底怎麽啦?”冉鏡雪見他沒有回應,又急得哭了起來。

“雪姬,你看——”靖寒憶突然伸出手來,指向眼前的一片浮雲,冉鏡雪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卻是什麽也沒有看到,她有些茫然不解的回頭看向靖寒憶的眼睛,卻見他的雙瞳中好似盛滿了淒悲,無盡的痛苦正在侵噬著他的靈魂。

“魔界紫石犯我星空,天帝降旨,誅滅魔界以正天地正氣,天樞、天璿、天璣,我現命你們三君前去南方探查地幽魔界的傭兵情況,事不宜遲,即刻動身!”

“我們憑什麽聽你一個毛頭小子的安排?萬一你計謀失算,我們失敗了怎麽辦?”

“在我禦月的信念裏,沒有失敗二字,我現在命令你們三人即刻前去探查魔界現在的動靜,刻不容緩,否則按天條律令處罰!”

“你!好你個禦月,仗著天帝寵信,便可以為所欲為了麽?不過是打探消息,何必派我們三君前去?你這分明是小看了我們七星君的力量,我敢說一句話,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用才,根本就沒有資格做這星界之主,甚至我們的主人!”

“驕兵必敗,就憑你剛才對我說的一番,我就敢篤定,你天樞君獨自前去必定有去無回!”

“哼,那你就等著瞧,看我能否順利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