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大地震響聲不斷,巨獸厲吼聲不斷,天空中的浮雲漸漸低垂,突然之間竟化為一片嫣紅,紅如血滴,猛地落下一場傾盆大雨。

殷紅的雨大如拳頭般的落下,砸在地上時竟凝成一顆顆發著紅光的怪石。

靖寒憶牽著冉鏡雪四處閃躲,手中的劍不知劈碎了多少血紅怪石,才勉強逃出怪石雨的範圍。

“寒憶,這是怎麽回事呀?”冉鏡雪驚魂甫定,忽見空中又一顆血紅怪石當頭砸了下來,她不禁驚呼了一聲,一時竟忘記了躲開,居然望著那顆怪石發起呆來,還好靖寒憶也及時的發現了那顆當頭落下的怪石,一把將她拉了開。

那顆怪石正好落在了他們腳邊,冉鏡雪被一聲砸地鈍響驚醒,猛打了一個寒顫,望向靖寒憶,問道:“寒憶,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靖寒憶望了一眼滿地血紅的怪石,拾起腳邊的這一顆,仔細的端量起來。冉鏡雪也好奇的湊過來看,見這怪石還呈雨滴之狀,紅得妖豔,卻也晶瑩剔透得十分好看,她不由得歎道:“寒憶,這東西好像水晶呢!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呢,居然還會下紅水晶雨。”

靖寒憶本來滿心憂慮,見她一臉天真的笑容,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但願這真的是水晶吧!”

冉鏡雪又是燦然一笑,忽覺胸口的傷一痛,便捂著心窩,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怎麽了?”靖寒憶察覺到她眉間擰起一個痛楚的結,立刻將她捂著胸口的手拿開,就見她胸前的衣襟上印出了一大片血花,他不禁擔憂的怒道,“你怎麽也受了傷?是誰傷的你?”

“我的傷不嚴重的,寒憶,倒是你胸口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靖寒憶這才想到自己胸口也受了一劍,但此刻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痛楚,傷口也不見有血流出來,他打開衣襟一看,就見自己身上纏了一條白布,不用懷疑這條白布一定是冉鏡雪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來的。他這才注意到冉鏡雪的半截如藕手臂都**在了袖外。

冉鏡雪見他目光打量向了她的手臂,不由得臉色一紅,慌忙的將那條**在外的手臂藏在了身後。“寒憶,我……我不小心將衣服弄破的,等出去以後,你帶我去買一件衣服吧!我還要非常漂亮的才行!”

靖寒憶看了她良久,忽然問道:“你將所有的藥都用在了我身上嗎?”

“嗯?”冉鏡雪微愣了一下,又笑道,“寒憶說的……是什麽藥呀?”

靖寒憶沒有回答,卻是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在冉鏡雪身上,道:“我們馬上出去,去找大夫治好你身上的傷,去給你買一件漂亮的衣服。”

“嗯。好。”冉鏡雪欣喜的連連點頭。

靖寒憶瞧著她的一張笑靨失了神,突地抱緊了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沉默了半響,他也喃喃道:“雪姬,其實我也很怕……”

“怕什麽?”冉鏡雪仍然嘻笑,手輕輕的拍著靖寒憶的後背,柔聲道:“寒憶,不怕嘍,雪姬會一輩子跟隨你的,雪姬還想給寒憶生一對龍鳳胎呢,以後我們一家四口還要找個地方隱居,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你說好麽?”

靖寒憶點頭,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二個相視一笑,互相握緊了對方的手,向不知道的方向走去。冉鏡雪不停的說著一些有趣的事情,偶爾也能逗得靖寒憶開懷的大笑起來。

突然,天空之中有一道藍光宛若被撕開的維幕般打開,一道青影從天而降。

那人似乎還懷抱著一個女子,全身沐浴在從天空一直射到地麵上的淡藍色光之中。

冉鏡雪生怕這人又是另一個寒憶,嚇得抓緊了靖寒憶的手,對那人嬌聲喝道:“喂,你又是誰?”

籠罩在那人身上的淡藍光芒逐漸消失,那人的容貌在冉鏡雪眼中呈現出了清晰的輪廓。

“原來是鬱公子呀!”看到來人是友非敵,冉鏡雪驚喜的叫道,然而鬱天劍卻沒有理睬她的一番熱情,他的目光一直冷冷的盯著靖寒憶,那眼神甚至有些肅殺得可怕。

冉鏡雪隱約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便擋在了靖寒憶麵前,警惕的看著鬱天劍一步步走近。

“鬱公子,你怎麽了?”冉鏡雪有些擔憂害怕起來,她還從未見過鬱天劍有這種眼神,甚至在魔教對敵時,他的眼神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冷得邪異而可怕,那是魔鬼才有的眼神,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眸子中有兩團碧綠的火焰在猛烈的燃燒著,這眼神……她似乎也在哪裏見過……

似乎是……山子!

冉鏡雪猛然間想起了噩夢中所見到的山子。

鬱天劍這眼神竟然與山子勒住她脖子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鬱公子,你到底怎麽了?”冉鏡雪又問了一句,她感覺到,鬱天劍一定有什麽不對,從他口中得不到答案,她便看向了他懷中抱著的女子水芙蓉。

水芙蓉雖睜著眼睛,但身體似乎沒有絲毫的動彈,而他們所說的話,她也恍若未聞,怎麽好像……難道鬱天劍變成現在這般凶神惡殺的樣子與水芙蓉有關麽?

“芙蓉妹妹,她……她怎麽了?”冉鏡雪再問了這一句,鬱天劍的目光陡然凝聚起來,他突地將飛天劍指向了冉鏡雪,喝令道:“你,走開!”

冉鏡雪嚇了一跳,果然,這個鬱天劍是有問題的!

“寒憶,他似乎中邪了,我們別理他,快走吧!”冉鏡雪拉了靖寒憶準備要跑,卻不料一道劍光突地橫在了她眼前,她順著劍光的方向望向了鬱天劍冰冷的眼瞳,“我不知道你和芙蓉妹妹怎麽了,但是請你不要失去理智的把怨恨發泄在我和寒憶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點忙,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雪姬,不要和他多說話,他已經不再是鬱天劍了。”靖寒憶忽地打斷道。

“寒憶。”冉鏡雪回頭,望向靖寒憶道,“我不想你再拚命了,如果有其他的辦法,我不希望你和他動手,好麽?”畢竟鬱天劍也非一般的高手,若是寒憶與他殊死搏鬥起來難免會兩敗俱傷,何況寒憶現在還受了重傷,雖然他的外傷已被她用僅剩下的一顆雪蓮生肌丹丸治愈,但他與那個假寒憶拚死一戰後已消耗掉了大半的內力,所受的內傷也是她想象不到的。

她總是這樣,無論遇到何種危險時,總是奮不顧身的擋在他前麵。平時總是順從著他,但一遇到凶險,她又表現出不一般的固執,一種寧死也要護著他安全的固執。

因為她的這種倔強脾氣,靖寒憶甚至有些憤怒,他突地將冉鏡雪橫抱了起來,對鬱天劍道:“你現在想要幹什麽?”

鬱天劍冷道:“你可以讓你的女人讓開,我現在隻想殺了你,隻有殺了你,芙蓉才可以活過來。”

冉鏡雪一驚,在靖寒憶懷裏掙紮著,大聲怒斥道:“鬱天劍,你現在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既然芙蓉妹妹出了事,你應該想辦法救她,而不是來找寒憶發脾氣……”

冉鏡雪的話每多說一個字,鬱天劍的眼神就狠厲一分。

靖寒憶突地打斷道:“雪姬,不要再說了。”

冉鏡雪急得快要掉眼淚,靖寒憶歎息一聲,又皺起了眉頭,冉鏡雪心一痛,立刻又安靜下來,伸手撫向他眉間的一個結,道:“對不起,寒憶,雪姬不該讓你操心,可是……”

靖寒憶見她眸中盛滿擔憂,忽地朝她微微一笑,將唇瓣附在她耳畔道:“我會想辦法消除他的戾氣,你看看芙蓉姑娘怎麽樣了,好麽?”

“可是……”她本來想說,如果鬱天劍拚了命想要置你於死地,怎麽辦?但這句話還未出口,靖寒憶便將她緩緩推了出去。

“你也將芙蓉姑娘放下。”靖寒憶緩緩拔出禦月神劍,對鬱天劍道,“如果你真想取我性命的話,就將這個女人放下,與我好好打一場,倘若我輸給了你,性命自然是你的。”

“好。”鬱天劍忖度了片刻,眸中的碧光越來越濃,他終將水芙蓉輕輕放在了地上,走到離她一丈之距的地方,向靖寒憶拔出了劍。

“為了不傷及到這兩個女人,我們另選一個地方吧!”靖寒憶忽然道了一句,身形一轉,向著半空之中一朵鮮紅的浮雲飛去,鬱天劍緊緊的追來,兩人各自翻躍上了一朵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