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浮雲也實在是怪異,時而飄起潔白的雪花,時而又會落下一場急雨,當然,那雨就隻會是傾盆的怪石紅雨。靖寒憶四人像逃難一般的跑到一個又一個的地方,卻仍然找不到路的方向,就更不用說找到什麽出口了。

四人跑得累了,便幹脆在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淋過一場又一場的暴雪,他們的衣襟皆已濕透,想要升火取暖,卻又苦於找不到木薪而最終放棄,而他們所坐的地方依然在微微的震動。地底有寒氣陣陣襲來,冉鏡雪蜷縮著身子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靖寒憶抱緊了她,她便將身子縮成了一團,依偎在他懷裏。

“寒憶,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哦,怎麽會越來越冷呢?”說著,她也展開懷抱摟緊了他,“一會兒下紅水晶雨,一會兒又飄著大雪,一會兒又刮起大風,時而暖,時而冷的……阿嚏!”

靖寒憶捂著她被寒氣凍紅的雙頰,歎道:“輪回之陣隻是一個虛無的幻境,就像我們看到前生一樣,那些畫麵不過是時光投射過來的倒影。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卻是真實的存在,此地寒氣極重,所以水氣會結為浮雲白雪。”

“啊,是這樣的麽?”冉鏡雪忍著噴嚏,道,“可是,寒憶,我剛才都沒有感覺到這麽冷呀?”

“這裏的環境還在不斷的變化,也許這寒氣……”猛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麽,靖寒憶低聲自語道,“並非來自自然,而是……難道真是如江昀郎所說,這裏是幻魔獸所化的神魔洞?”

鬱天劍駭然:“若真是在神魔洞裏,那我們現在就是在幻魔獸的肚腹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鬱天劍大歎道,“若是幻魔獸複活……”

靖寒憶也是陡然一震,冉鏡雪感覺到氣氛的緊張,連忙抬起頭來,問道:“怎麽了,寒憶?”

天空猛地又響起一陣巨烈的轟隆,大地隨之一震,靖寒憶等人突覺足下一落空,身體猛然下墜,竟是朝著“天空”越來越近,而“大地”卻是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天地竟顛覆過來了麽?

“砰砰!”幾人身體終於著了“地”,但這“地”在片刻前卻還是他們頭頂上的一片天空。

腳下的“地”發出劇烈的顫抖,一聲如龍似虎的怪異吼嘯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幾乎要將靖寒憶等人的耳膜都要震碎。可片刻之後,那吼嘯聲又漸漸低沉下去,化為沉鈍的呻吟。

冉鏡雪怕得要緊,躲在靖寒憶懷裏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靖寒憶抱著她站起身來,望向了曾經也被他們站在腳下的天空。

“看來,我們是猜對了,這裏正是幻魔獸的肚腹,而幻魔獸此刻也已經複活。”鬱天劍抱著水芙蓉走到了靖寒憶身旁,道,“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我們會被一陣妖風刮到這裏來,原來是被幻魔獸當作食物吞到了肚腹之中。”

靖寒憶也想起了進入這個地方時所見到的烏雲密布的情形以及那道天宮之門,難道那些烏雲是幻魔獸所吐出來的戾氣麽?而他們所進的“天宮之門”竟然是幻魔獸的一張巨口?

“靖公子,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鬱天劍也望著天空歎息。

靖寒憶沉思不語。冉鏡雪感覺到他身上沉重的壓力,故意嘻笑道:“寒憶,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哦!有天神保佑我們呢!”

“天神?”靖寒憶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人——江昀郎!

如果江昀郎正在操控此陣法,那麽能為他們指明一條出路的人也就隻有他了。

“江公子,你還在陣法之中麽?”靖寒憶用真氣將一句話推到千裏之外,天地間也回**起他的聲音。伴隨著陣陣回音,遙遠處傳來一陣廝殺。

靖寒憶臉色一變,大歎不妙,立刻拔足飛出。

鬱天劍驚疑,也抱著水芙蓉箭一般的飛奔起來,與靖寒憶並肩而行。

“靖公子發現了什麽?”鬱天劍不解的問。

“江昀郎此刻已處險境。”靖寒憶答道。

“可你不知道他人在哪兒,如何去幫助他?”

“盡力!”靖寒憶腳步頓住,“不知道人在哪兒,可以將他喚出來!”說完,他又對著天空大叫了一聲江昀郎的名字。

沒有人回答他,耳畔傳來的仍然是一陣陣或遠或近的廝殺聲,隱約還能聽到人的對話。靖寒憶剛想凝氣化神,用觀心聽音之術去聆聽遙遠處的聲音,卻聞冉鏡雪忽然歎道:“寒憶,江公子似乎受了重傷呢?”

靖寒憶見冉鏡雪神思專注的樣子,知她聽辨能力甚是敏感,便問道:“雪姬,你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麽嗎?是誰在與江昀郎搏鬥?”

靖寒憶這樣一問,冉鏡雪的臉色卻變得有些憂鬱起來。

鬱天劍接道:“這還用問嗎?操控輪回陣法的人隻有江昀郎和那個八駿之首的山子,與江昀郎搏鬥的除了山子還能有誰?”

鬱天劍話音一落,半空中忽然又飄來幾朵浮雲,雲化雪羽,紛紛落下。

“哈哈哈……”一陣陰冷的大笑聲傳來,竟帶來一陣狂風襲卷,“江昀郎,你就陪著他們一起葬身在此幻魔獸腹中吧!隻要幻魔獸精元複蘇,你們誰也逃不出這裏,誰也不能!”

“掙紮也是徒勞,我勸你們就在這裏乖乖的等死吧!等著幻魔獸的精元將你們融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