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這一落,背朝下,正好就將那些被吃空的玉盤砸得粉碎,所以很容易想象到她那細膩的背此刻是怎樣的一個血肉模糊之相,但她居然不哭也不叫,隻是極輕極輕的呻呤了一聲,向那白衣男子解釋道:“我哪裏會奇門遁甲這等高深的絕學,你是知道的。”

白衣男子一聽,更加憤怒了,他一把將紅衣少女從桌上拖了下來,使勁的拽緊她的長發,將她的臉抬了起來,盯著她的眼睛嚴厲的教訓道:“你還有理由了,是不是?”

紅衣少女強忍了半天的淚水,卻就是一聲也不吭,但冉鏡雪卻看不習慣了,她奪來桌上的一杯酒,嗽了嗽口,再將那酒水噴向白衣男子的臉,厲斥道:“你這個人太陰險了,放開她!”

白衣男子竟然也不慍不怒,他一手將紅衣少女推開後,也慢條斯理的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條潔白的手絹,將弄髒了他臉的酒水擦淨,然後他又向冉鏡雪擠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這杯酒是什麽?”

“就算是毒酒吧!但我沒喝。”冉鏡雪盯著白衣男子的臉,一臉的不屑。

“就算沒喝,但也入你的口了。”白衣男子一本正經道,“這酒叫金風玉露酒,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它不用進你的肚子,隻要與你的口相逢就行了。”

冉鏡雪臉色一沉,她知道這個白衣男子詭計多端,但她卻防不勝防,終於她的害怕與驚惶也掩飾不住的一點一點的表現了出來,她沉聲問道:“你想讓我死?可你剛才卻還想著要我與你合作,去殺掉那個女人。”

“我沒有想讓你死呀!我親愛的朋友。”白衣男子又擺出一副受屈的樣子,“我也沒有說這酒是毒酒,這隻是一種欲望之酒,是我專門為我心愛之人配的合歡酒,可你卻搶先喝了。”他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冉鏡雪的臉已經變得紅撲撲的,相當尷尬了,她本已氣得無話可說,卻還聽他向她刁難索賠道:“你要賠我這酒,它很難釀造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無盡的羞愧讓她將心中的怒火發泄了出來,她大喝一聲,將眼前長長的桌子猛一推,桌子快要翻了,酒瓶也快要砸到地上來了,隻見那白衣男子忽一陣風,竟將他自己的人墊在了那些酒瓶之下,然後又是一個追風捕影,他便已斜傾著身子從那快要翻倒的桌子下麵腳跟著地的滑了出來,這一滑出來似花了他不少功夫,他抱著酒瓶子小心翼翼的將一瓶又一瓶的酒放在了牆角落裏,然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歎出一口氣來,似乎這幾瓶酒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心血。

看著這幾瓶酒在他的拯救下終於脫離險境,安然無恙,他鬆了一口氣,繼續對冉鏡雪笑道:“你現在需要找一個男人,我奉勸你!”

冉鏡雪哪裏肯聽他的話,將砸了滿地的盤子又撿起來再次砸得個粉碎,她現在不隻是臉紅了,連脖子,胳膊,手都變得紅得驚人,聽不見別人的話,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隻能看到也隻能感覺到一團團的火,一團團幾乎要將她灼燒軟化的火,因為再也無法控製住那股由心底燃燒起來的火,她幾乎是發了瘋的拉掉自己頭發上的一根發繩,讓一頭青絲流瀉下來,拂蓋自己的臉頰,然後又發了瘋的撕破自己的衣襟,露出純白色的小裘衣來。

“轟——”的一聲,不知是哪裏炸開了花,她又聽到有幾物從地窯上空砸了下來,隻不過,這一次砸得比較輕,比較穩,能做到從高空中墜下來而輕鬆落地的人一定也是江湖高人,而她冉鏡雪也絕不能在這些人麵前出醜,所以就算是拚了命,她也要控製住這種**的侵噬。

“這裏有四個男人,你要盡快做出選擇。”白衣男子的聲音又如魔一樣的響在她的耳邊。

四個男人?她心中一驚,將目光抬了起來,雖然她眼前昏昏的,但還好她智不昏,她能猜出那四個人是誰。

孿生兄弟二人,鬱天劍,還有一個人便是,靖寒憶。

當她迷離不清的目光落在靖寒憶身上時,他便向她走過來了,他是因為擔憂和疑惑而走過來的,但她卻抓緊了他的手,一時間陷入意亂情迷,她癡癡的望著他宛若天人一般的俊容,輕聲呢喃:“靖公子,你會對我負責嗎?”

靖寒憶啞然,顯然還未弄清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擔憂的問:“你怎麽了?”

“她喝錯了藥。”白衣男子怪異的笑道,“是……”

他話並沒有說完,靖寒憶也未真正的聽明白,但冉鏡雪卻將他的話打斷了,她轉向他厲聲問:“你說這裏有四個男人,難道你不是男人?”

“你是說我!”他驚道,這一驚非同小可,白衣男子的臉已緋紅,但緋紅歸緋紅,冉鏡雪早已作好了準備,身形一動,便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並將一吻深深的印在了他脖子上,順便還咬出一些小小的齒印來,白衣男子慘叫,這一叫竟還發生了怪異的變化,本來是男人的聲音卻越變越尖銳,最後卻幹脆變成了女人的聲音。

冉鏡雪這一吻也並不隻想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些齒印,她還咬下一張皮來,那張皮被她完全撕下來後,她眼前赫然又是一張貌美絕倫的臉。

一張女人的臉,而且還是一張熟悉的女人的臉。

“是你?”冉鏡雪一見又是一驚,“千蝶蠱神。”

而靖寒憶也歎道:“果然是你!”

“就算知道了我是誰,你又能擺脫得了這**的煎熬?”千蝶蠱神笑道,她的笑依舊如百花絢爛,光彩照人。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可與你無怨無仇。”冉鏡雪憤憤道,“將解藥給我!”

千蝶蠱神又是神秘的一笑,她將冉鏡雪拉到了自己的肩旁,悄悄的在她耳邊說道:“如非這樣,你肯與我合作嗎?”然後,她又將冉鏡雪揮到一邊,嬌聲笑道:“要解藥,我可沒有,但是要毒藥,我這裏可有一大堆呢!”

冉鏡雪聽她這一言,痛苦的大叫了一聲,又發了瘋般的跑到那擺滿了紅色酒瓶的角落,將那一瓶一瓶的酒往自己口中倒了下去,靖寒憶欲前來阻止,卻被攔了下來,她竟會向他哀求道:“求求你,靖公子,這一次,你不要幫我,我不想這樣活著,好累!”

喝完那些酒,她便癱軟了下去,她的意誌已經崩潰,這不禁讓旁觀的鬱天劍感到惻然,隻聽他惋惜道:“魔鏡雪姬的求生意誌一直是讓我敬佩的,但沒想到,一個女人,幾瓶毒酒就將你的意誌完全瓦解了,這實在不像你冉鏡雪!”

冉鏡雪聽之一怔,立刻從昏睡中醒了過來,淒然笑道:“是呀!我還有那麽多事未做,我還不能死!”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靖寒憶,淒聲歎道,“如果讓我在這個時候死去,我真的舍不得,靖公子,你能救我麽?”

靖寒憶沉吟不語,將冉鏡雪抱了起來,盤膝而坐,欲以內力將冉鏡雪所飲的毒酒逼出來,而此時,千蝶蠱神的眼神卻變了,變得極為憤怒,她將目光射向靖寒憶道:“你已經輸了一半的真氣給她了,但就算你將全部真氣輸給她,也救不了她,要救她,就得求我,靖寒憶。”

靖寒憶也將目光投向了她,隻不過他的目光極冷,冷得讓人寒噤,冷得讓人窒息。

“她喝的是七日盲覺,一時還死不了,如果你能在七日之內找到七夜靈芝,就可以將她所喝的毒全部化解掉,否則,她將逐漸的失去視覺,嗅覺,聽覺,感覺,直到最後變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千蝶蠱神凝望著靖寒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七夜靈芝,隻有我知道它在哪裏。”

“七夜靈芝在哪裏?”靖寒憶立刻接著問,這一問,他已怒火攻心,手中光芒一閃,他的雙指已如劍般的點在了千蝶蠱神的雪頸,“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麵對他的憤怒,千蝶蠱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仿佛這隻是一個玩笑:“禦月公子,你的神劍可不沾女人的血,這是禁忌!”

靖寒憶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似有些顧慮,但即使顧慮,他捏著千蝶蠱神脖頸的手也絲毫不猶豫,他的眼神已證明他早已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那你想怎麽樣?”。

“你別對我這麽凶!我們是可以談條件的。”千蝶蠱神笑道。

“條件?”靖寒憶不屑的問。

“不錯,有條件。”千蝶蠱神眼波一動,柔情百轉,“條件就是,今晚我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