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向南街的一家小籠包。

蘇青涵撥弄著手裏的筷子,戳著包子的麵皮,手裏拿著電話。

“青涵,讓你嫁給黃少對你來說絕對是好事一樁,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嫁入黃家呢,你還不肯,我真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電話裏,傳來了蘇青涵母親的聲音。

“媽你就別說了,奶奶那是為我的幸福著想嗎?她是為了蘇家的利益罷了。”

“她這個人,重男輕女的老思想太嚴重了,從小到大她都沒正眼看過我,這時候又要主宰我的後半生,我才不回去呢。”

“唉……你一個堂堂的蘇家小姐,就成天和一群地痞廝混?太不像話了!”

“哎呀,我就不用你管了,總之告訴奶奶,她不取消婚約,我就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說完,蘇青涵就將電話掛斷,碗裏的麵也不香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站在了她的麵前,一隻腳放在了椅子上。

蘇青涵抬起頭來,便看到十幾個身材魁梧的打手,將她圍住。

麵館的食客見狀,紛紛閃開,老板也藏在了櫃子後麵,不敢露頭。

眼前這個足有二百斤的男人名為強哥,一身的腱子肉,剃著光頭,隻有一隻耳朵。

另一隻因火拚被人砍掉。

強哥是天虹廣場那一片的老大,手下小弟數量眾多,與黑玫瑰僅一街之隔,勢力差不多。

蘇青涵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倒是並沒有害怕,指著對麵的椅子道:“強哥啊,要不要坐下吃點東西?”

“吃東西就免了,跟我走一趟吧。”

“走一趟?什麽意思?”蘇青涵將筷子放下:“我蘇青涵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針對我?”

“嗬嗬,咱們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有人出了二十萬,所以說不好意思了。”

“二十萬!”蘇青涵眉頭緊皺,臉色也隨之一沉。

“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讓我請你走呢?”

“本小姐當然是……”

“不走!”說完,蘇青涵便將碗裏滾燙的麵湯扣在了強哥的大光頭上。

“啊!”強哥被燙的頭皮發灼,將頭頂的麵條抓下來後,暴喝一聲:“給我把這個小娘們拿下!”

這個麵館所在的位置,平日裏是非常安全的,蘇青涵最近也沒招惹什麽地頭蛇,加上要接家裏的電話,就沒帶人出來。

雖然她並不怕,甚至還放倒了兩個人,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很快,就被強哥的幾個大漢給控製住了。

“媽的,一個小娘們,居然下手這麽黑!”強哥俯身看著被摁在地上的蘇青涵,上去就是一腳踢在蘇青涵的腹部:“給老子扛走!”

麵包車一路向南,出城後便將蘇青涵帶到了一個廢棄的鋁廠,將其捆在了椅子上。

接著,陳玉嬌便走了出來。

看到她,蘇青涵稍稍意外。

不過一想到她現在是王棟的小姨子了,便了然一笑:“我還在想,拿二十萬來抓我的會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很意外吧。”陳玉嬌走到蘇青涵的麵前,俯視著她:“蘇青涵,為了抓你落單,我連姐姐的婚禮都沒去呢!”

話到一半,陳玉嬌一個耳光就抽在了她那白皙的臉頰上,對著她的衣服吐了一口:“昨天你不是很牛逼嗎?你不是有個大哥叫陸羽嗎?我看你再牛逼一個!”

陳玉嬌說著,報複心劇烈的膨脹,一連串的嘴巴子接連不斷的抽上去。

很快,蘇青涵的嘴角就溢出了鮮血。

“嗬嗬!”待陳玉嬌雙手打疼了之後,蘇青涵不禁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麽?”

蘇青涵將淩亂的劉海撇向一邊,說道:“陸羽說的沒錯,你們陳家姐妹,都是人渣。”

與此同時。

天港大酒店。

煙花在晴朗的天空上炸響,這座王家投資的中海一流酒店熱鬧非凡。

酒店的電子大屏幕上,便是王棟先生與陳玉瑤女士昨日拍攝的結婚照片,王家在中海的地位很高,結婚自然也是極為高調的。

即便……這是二婚。

李娟站在門口,她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頭上戴著一朵金絲邊的花,打了略濃的粉底,滿臉的春風得意,笑吟吟的迎接著眼前的中海名流們。

這一天她期盼的太久了,她終於借著陸羽的離婚,將女兒推進了富豪的家庭,自己也能跟著一起享受上流社會的榮耀。

至於她對麵,也就是王虎,就顯得有些不太高興了。

他雖然也在笑,但心裏很不舒服。

論陳家和王家,那就是螻蟻和大象,雲泥之別。

如果不考慮那個孩子的話,他王虎絕對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看著李娟一副高攀成功的興奮樣,他便升起濃濃的鄙夷之色。

實在看不下後,他便轉身進了宴會大廳。

“哎呦,娟啊,真是好久不見呀!”

這時,兩對中年夫妻帶著幾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見到這些人,李娟笑容滿麵,刻意用戴著翡翠戒指的手與他們打了個招呼。

這些人皆是陳家的親戚,一個是陳玉瑤的二叔,一個是她的三叔。

其他的自然便是二嬸三嬸以及他們的子女了。

“老二老三,你們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娟啊,聽說這次玉瑤找了一個有錢的,還賊帥,是不是真的啊?”

“可不是嘛!”李娟紅光滿麵的笑道:“我們家可算是擺脫那個窮鬼女婿了。”

“是啊,那個陸羽,一看就是沒出息的貨色。”

“以後你們一家也算是上層人物了,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幾個才是啊。”

“那是那是,肯定不能忘了。”

“等會!”這時,陳玉瑤的三嬸一把抓住了李娟的手指,看著那深綠色的戒指,忍不住摸了摸。

“我的天,娟啊,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二嬸也隨之看過來,眼睛裏滿滿的羨慕:“這翡翠也太純了吧,得值個幾萬塊吧?”

“哎呀,就是人家的一個小首飾而已,沒有這麽誇張啦。”李娟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帶著一副眼鏡的中年男子被幾人的寒暄吸引過來,低頭一看,旋即臉色驀然一變。

“這……”

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李娟道:“女士,這戒指你從哪兒弄來的?”

聞言,李娟打量了一下此人,問道:“你是?”

“哦,我是翠海珠寶店的老板,也兼收一些古玩字畫。”男子笑了笑,目光又集中在了那戒指上,不由得驚歎道:“我不得不說一下,這戒指的純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純度這麽高,雕刻工藝如此強的帝王綠翡翠。”

“帝王綠翡翠?”李娟並不懂這些,但聽名字,就知道一定很值錢。

帝王綠,乃是翡翠中最稀有的,價值自然也是最高的,市麵上的帝王綠多在有錢人的收藏櫃中,價值連城。

“女士!”

“哦,不!”

“這位夫人,這戒指應該少說花了七八千萬,才能拍到吧?”男子忍不住掏出了名片:“鄙人姓樊,不知道是否可以結交一下。”

做珠寶生意的,自然都是有錢人。

樊先生的稱呼從女士變為夫人,顯然是尊稱。

這一刻,李娟的靈魂險些飄到了外太空。

七八千萬的一枚戒指?!

陳家的幾個親戚聽了,全都被震於當場,久久緩不過神來。

“娟啊,你還真的發達了。”

“是啊,什麽時候發了這麽大的財,都不告訴我們一下,還掖著藏著。”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李娟聽了這些話,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收下了樊先生的名片,微笑道:“好的。”

姓樊的男人點點頭,這才走了進去。

送走了陳家的親戚後,李娟摸著戒指,手指都在忍不住的哆嗦。

價值七八千萬的戒指。

陸羽居然藏著這麽貴重的東西?

思忖片刻,她便笑了。

這個蠢女婿,偷了這麽值錢的東西,恐怕還不知道吧?

就在李娟沉浸於撿漏的喜悅中時,一名看似普通的男子,拎著一個禮品袋從她身邊經過,不由的在其身邊頓了一下。

接著,他快步走到了洗手間,見四下無人,就直接將洗手間鎖死,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

“杜先生嗎?”

“是的,是我,我剛剛看到了陸家的戒指。”

“沒有看錯,絕對是的。”

此時,中海西南郊區的翠山別墅中,一名坐在歐式弗德麗曼沙發上的中年男子,吸了一口雪茄,問道:“陸家的戒指?”

男子追問起來:“你在哪兒看到的?”

“天港大酒店?一個婦人的手指上?”

“哦!”

“王棟的婚禮?”

“女方的母親?”

“王家那個不入流的螻蟻家族,還能和陸家扯上關係?”

“李娟?”

“那不是陸羽的嶽母嗎?”

“我知道戒指是誰的了。”

“不知死活的家夥,八成是偷了楊淑華的戒指!”

“雖然陸羽已經不是陸家人了,但象征陸家身份的戒指,豈能戴在螻蟻手上?”

“你在酒店裏麵等著,我馬上就來。”姓杜的男人放下了手機,起身招了招手,管家連忙拿來一套昂貴的黑色西裝,披在了他的身上。

幾分鍾後,男子從價值三億大洋的別墅中走出,坐上了加長版的商務林肯轎車,朝著天港大酒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