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的老人家

又在浮虛山住了許久,我經常下山教狐小弟藥理,看他學的有模有樣,我就萬分的自豪,但我近些時候瞧著三哥對時常與三寶玩鬧的阿福充滿了敵意,阿福若是再這般怕是小命不保,遂連忙收拾了物什,帶著阿福與爹爹娘親哥哥嫂嫂們道別,之後便騰雲離開了浮虛山。

剛到九重天,我沒有先回長生殿,而是帶著阿福一同前去微葉橋。

與門童打過招呼之後,我沒走多久,便在後院發現了正在石桌旁乘涼的覃玨。

瞧著他閑適的模樣,倒是與那個祈淵尊者很是相像,再想到那祈淵尊者年紀應是也不小了,我就能理解老人家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的。

“丫頭你一回來就來看老夫,老夫甚為寬慰。”覃玨轉頭看向我,唏噓不已。

我打發了阿福去尋莧蘿看她是不是還那般消沉,見得阿福離開,我才上前去在石桌上坐下,“我來,是想問問……”

“想問小子的消息。”覃玨笑著打斷我的話,“老夫可猜對?”

正巧說中我的心聲,我便點了點頭。

相公去了這般久,我很是擔心。

“嘖嘖,瞧你們,讓老夫個老人家情何以堪。”覃玨搖首。

見他這般,我無心與他耍嘴皮子,正色道:“快些說。”

覃玨正經了些,但還是笑眯眯的,“丫頭你不必擔心,小子他好得很,前些日子老夫知曉,那窮奇不知怎地,一遇到小子就溫順的很,根本沒有以往的那般暴虐,沒有了窮奇的幫助,冥兵現下也是節節敗退,想來不久小子便能回來了。”

聞此,我懸著的心落回了實處,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氣。

雖是還有疑惑,為何窮奇遇到相公便溫順了,不是說它很是暴虐嗎?但是一想到相公無事,我便是安下心來了,也懶得去想別的了。

“看到你這般關心小子,老夫也甚是寬慰。”覃玨湊上來幾分,笑得意味深長,“等小子回來,你們便把婚事定了吧,也省的讓老夫操心。”

聽覃玨這般說,我麵上一熱,臉色約莫是紅了,遂別開了些頭,嘀咕道;“你老人家操的什麽心。”

“非也。”覃玨擺擺手,“小子好歹是老夫看著長大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看著長大的……

我朝著覃玨湊過去幾分,悠悠道:“那你老人家究竟是多大歲數了?”

覃玨徑直忽略了我的話,依舊溫和的笑著,卻沒多說什麽,隻閉上了眼睛,繼續乘著涼休憩。

見他不說話,我撇撇嘴,忽然想到了什麽,便開口詢問:“柳樹你真的不知曉莧蘿近些時日為何這般消沉?”

覃玨收斂了唇邊的笑意,依舊閉著眼,搖了搖頭。

瞧他的模樣,我有些疑惑,遂輕皺眉頭道:“你不會在糊弄我吧。”

“你想要老夫說些什麽?”覃玨抬了抬眼皮,唏噓一般的歎了一口氣,“這事便是小蘿兒她歡喜她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不歡喜她,就是這般。”

雖然覃玨麵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色,但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老人家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可是人家莧蘿的心上人不歡喜莧蘿,他老人家動什麽怒?

難不成,這老頭子他不會真的把莧蘿當閨女養了……亦或者,有別的什麽情況,譬如他老人家歡喜莧蘿?

想至此,我哆嗦了一下,連忙收起了思緒,依舊疑惑但連忙擺擺手,“我不問便是了……”

覃玨這才滿意的再次合上雙眼,我隻得帶著無比疑惑又好奇的心情去尋了阿福,聽阿福說莧蘿還是消沉的模樣,再聯想到覃玨剛剛的模樣,我尋思了尋思,便沒有去打擾她,帶著阿福徑直回了長生殿。

嘯天依舊被拴在門口,許久沒有喂它吃東西,它的皮毛也不那般黑亮了,隻是趴在地上滿目哀怨的瞅著我們,我有些過意不去,在物什裏掏來掏去,也找不到什麽可以給它吃的,遂還是無比愧疚的讓阿福將它送回二郎真君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