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藥

我瞧了瞧碗裏黑乎乎的藥汁,惋惜一般歎了口氣,我自打小就不喜歡喝這種同類煮的藥……

我端著有些燙的藥碗,側身推開了書房的門,探頭進去看,果不其然,相公正拿著狼毫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聽見動靜,便轉頭朝向我。

我忍住心中情緒,很是討喜的扯了個笑容。

相公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瞧了瞧我手中的藥碗,眉頭微不可見的跳了跳。

見他的模樣,因為之前聽阿福說了一些,我倒是清楚一點。

相公很討厭喝藥,特別討厭。

雖是不知道因為是這藥太苦,還是別的什麽,總之相公一見到藥碗就頭疼,阿福與我說的時候很是謹慎,還不放心的朝著四周瞅了瞅,確保相公不在附近才鬆了一口氣。

我隻得裝作不知道的上前幾步將藥碗放在案幾上,忍住笑意,穩聲道:“快些趁熱喝了吧。”

相公緩緩走到案幾前,掃了一眼藥碗,“其實,我不必喝這些東西的……”

“身子不好當然要喝藥了。”我說的義正言辭,“我親手煎的呢。”

“你用過早飯沒有。”相公步子頓了頓,忽然說了句不著邊不著調的話。

我慢悠悠道:“還沒,不過不急,你先喝藥吧。”

相公又是沉吟道:“要不你先去洗把臉。”

我憋笑憋得辛苦,麵上還得一本正經:“這個不急,你先趁熱喝了藥。”

相公輕皺起眉頭,望著那藥碗一語不發。

我繼續憋笑憋得辛苦。

“若想笑,便笑吧。”似是見我憋得艱辛,相公掃了我一眼,緩緩道。

我垂下頭清了清嗓子,複而又恢複了一本正經,找了個圓凳坐下,瞧著對麵相公對著藥碗發愁。

半晌之後,相公終是皺起眉頭下定決心,舉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我很是貼心的上前去遞了一方手帕。

相公皺著眉頭放下藥碗,接過手帕擦了擦嘴角,麵色一時間很是難看。

我雙手托腮,瞧著對麵的相公輕聲開口:“相公,你隻要答應我一件事,我以後就將藥調的好喝一點。”

相公緩過了勁,自對麵圓凳上坐下,“什麽事?”

我笑得一臉小人得誌,“那你叫聲娘子來聽聽……”

“……”

最後,就算相公道末了還是一臉淡然什麽都沒說出來,我還是將藥調的好喝了一點。

日子便是這般過了下去,六合金丹依舊沒有著落,太白讓我耐心等著,我隻得耐心等著。

有天正午,太陽大得很,相公捧了一卷我掃過一眼就再也不想看的書,靠在扶桑樹下的藤椅上悠哉的讀,我閑來無事,就趴在一旁的石桌上瞧著相公一個勁的愣神。

我素來不是個臉皮薄的姑娘,這樣一直瞧著他也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直到殿外來了個不速之客,才打斷了我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