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

我頓了頓腳步,望了望外麵的晴空萬裏,微風和煦,當真覺得這時候午睡是不錯的,遂笑著靠近了床榻,伸出手去抓住那層薄薄的錦被,使勁一拽。

“起床了起床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將錦被丟到床榻的一角,豪情萬丈的伸出手去,準備搖一搖相公的肩膀,卻不料,手急急停頓在了半空。

榻上睡著一個女子,僅著裏衣,且有些亂,青絲鬆散著貼在身上。

我一時間呆楞在原地。

似乎是聽到我的聲音,那女子皺了皺眉頭,隨即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瞳仁裏一片迷茫,眼角下一粒妖嬈朱砂痣襯得皮膚分外白皙。

我眨巴眨巴眼睛,手停頓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是好。

“唔……”那女子揉了揉眼睛,隨即望向我,待她看清,驚恐的“啊”了一聲,聲音很是清脆。“你,你是誰?”

我終是反應過來,緩緩將手放下,攥緊了拳頭,指甲刺破了掌心,鑽心的疼。

“你……”那女子見我不說話,抓緊了床榻上的錦被。

看著她如此模樣,我心口不知怎的,針紮一般疼,遂毅然決然的轉過身,沒有理會身後女子的呼喚,騰雲離開。

漫無目的的到處飄了好久,直到眼淚都風幹在了臉上,靈力因長時間騰雲消耗了很多,雲朵有些搖搖晃晃,我收了雲朵,隨意落在一片綠油油的樹林之間。

“九重天還有些事宜,便不去了。”

在人間夕陽下,相公曾這樣說過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一遍一遍的敲打著我的心髒。

事宜,事宜,是不是就是拋下我,再與那女子相濡以沫,雙宿雙飛?

想到這些日子相公很少在我麵前出現,就算是見了麵也不過說話上幾個時辰,也從不告訴我他究竟在忙什麽。

我抬手,摸了摸頭上那支玉簪,忽然覺得很可笑。

我將玉簪拆下來,握在掌心,想用力掰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我的臉上,引得我一陣暈眩,手上一點氣力也沒有,我咬咬牙,將玉簪丟到了地上,又狠狠將它踢了出去。

看著玉簪落入草叢中,我愣了愣,隨即蹲下了身子,將臉埋入膝蓋中,任由眼淚打濕我的衣襟。

四周的樹葉忽然嘩嘩的向了起來,我無心去管,隻想好好哭一場。

“妖孽!”忽然,空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妖孽?我愣了楞,隨即將頭抬了起來,望著近處蒼翠樹葉間的那一抹身影。

那人星眉劍目,眉頭皺的很緊,手執一枚圓鏡,泛著古銅色,一頭白發,身著玄色長袍,長袍被他周身的風吹得衣角飛起,與那頭白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叫我嗎?”我抽了抽鼻子,指了指自己。

“我手中的鎮魂印還從未判別錯誤過。”男子驀的將鏡子朝向我。“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