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學生會的燈光依然亮著,

燈光下,雪羅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

“一路順風。”洛特的聲音出現在門邊。

雪羅隻是微微抿唇:“謝了。”

客套完畢,洛特走了進來,用腳勾過椅子坐在雪羅的對麵:“都準備好了?”

由於是夜,整個學生會顯得極為冷清安靜。雪羅環顧著四周,這樣的學生會感覺有些陌生。窗台邊少了瞳望天的身影,少了洛特打字工作的聲音,更少了光歧希那吵架拌嘴的聲音,或者算上星月,新加出來的電腦桌也空****的,就連平時喜歡呆在這間屋子裏麵的小鬼們也都出去遊**了。

拿好背包,雪羅站了起來,將椅子歸回原來位置。“以後就靠你了。”

“我明白。”

月在窗影下勾勒出兩人的輪廓,他們一動不動的麵對麵站著。燈光返照,更托出那麽的身影。圓形的窗,從外麵看起來如月亮,那麽的身影就如同月亮上麵的那憧憧影象一般,真實嗎?或者,他們的存在都隻是童話。

“為什麽這麽多年一到這個時候你就要離開呢?其實你不需要離開的,如果怕被別人看到,呆在家裏,或者學生會,都沒有關係的。”雪羅究竟在幹什麽?每到這個時候,洛特都覺得雪羅距離他們在很遠的位置。

雪羅微笑:“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每年我走的時候你都會來,然後問我這個同樣的問題。”

“你真的從沒想過要放棄嗎?”就算放棄,大不了隻是一死,可是……在洛特眼中,雪羅所經曆的比死還要痛苦。為什麽?

“你不懂我背負的是什麽。”他的人生是注定好了的,原本就是沒有選擇的。但是,很清醒,這個是他自己選擇要走的路,就算再渺茫,他也要一試。

“那就說給我聽!”為什麽年年的對話都是相同的。

雪羅斂言:“我有我不能說的原因。”

呼——對恃良久,洛特用力的吐出一口氣來,仿佛要將胸腔裏所有的空氣全部吐幹淨為止。

“算了,說說星月吧。”見還有時間,雪羅靠在瞳慣在的窗口,換了個話題:“校長已經審批星月正式成為學生會會員,下星期一別忘了把那個貼在學校的公告攔。”

“什麽?!真的讓星月進來?”洛特瞠目以對。

“你們誰都沒有趕走她,不是麽。”對付洛特的疑問,雪羅遊刃有餘。

“可是,星月的底細我們還都不知道。”洛特想到。

“這個,我已經向星月了解清楚了。”雪羅轉訴給洛特聽。

第一次見到校長的時候是在街上,星月剛打工完準備回家。結果校長就撲過來抓住星月說個不停,而原因是校長看到星月扶一個老太太過馬路,而他們剛離開的地方突然發生交通事故。校長說個不停,無論星月說什麽校長都在不停的說,直到被關在門外,且在星月家門外念了一個小時才作罷,這就是第一次的相遇。

再後來,星月買東西,結果校長跟在後麵,硬是幫星月付了錢,然後就非常堅持的告訴星月,說星月欠她一個人情,堅持要她以進入學生會為條件來償還。至於後來,經過軟磨硬泡,更是拉出雪羅作為魚餌,總之就是讓星月進入了學生會。

“但是,校長為什麽這樣非要讓星月進來不可呢。”故事聽完了,其中的故事內容都是洛特所熟悉的,畢竟那些都是校長的慣用手法。隻是洛特依舊不明白,為什麽校長會心血**的找個陌生的普通人進來。

“唉!校長做事需要原因麽。”

“說的也是。”洛特笑笑,搖搖頭。當初他被撿回去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大人”。

“……跟你說哦!不許叫我阿姨。我還很年輕,你要叫我姐姐,來!叫叫看?……以後你就住在這裏了,可愛的姐姐我會好好的撫養你的,至於以前的事情,在你見到這麽美麗的我之後應該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吧。反正記不記都無所謂,也沒什麽了啦。既然住在這裏,我們就要分工。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都歸你來做。”

記得那時他問:“那你做什麽?”

他還記得校長一臉陶醉的說:“做姐姐的當然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的了!那就是——穿你洗好的衣服,吃你做的飯,弄亂屋子讓你來打掃……”

沒辦法啊……

洛特無奈的搖頭。是校長收容了他們,帶他們進入學生會,給他們一個可以安頓的地方。

“在想以前的事嗎?”雪羅問。

沒什麽好想的。洛特搖搖頭:“以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可是雪羅卻似乎不打算讓這些記憶模糊,外麵的月色兜照在雪羅的身上,雪羅幽幽開口:“厲鬼讓殘暴臣服足下;水鬼在雨中消失隱去;怨鬼在月夜對天哭泣;色鬼日日沉浸於美色中淪落;吸血鬼化為僵屍噬血而生……我們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每天,他都要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記住這些,而他必須要對這一切做出結束。

簡單麽?難道就因為這樣的一句預言,而注定了他們的一生?

洛特怕水,水會讓他的身體失去知覺直到僵死。以前就是這樣的,就那麽突然間,身體變得透明起來,當時他的家人都嚇壞了,帶他去看醫生,卻差點被醫院留下當作白老鼠被留下來做實驗。

“也許事情會有轉機。”他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但是……洛特愣怔的注視著雪羅。

“我走了。”雪羅輕道,跨過窗台向遠處走去,消失在樹與樹之間。他的麵容,已漸漸不同……

總覺得,一直在努力的隻有雪羅一個。雖然他不曾放棄這種想法,但是,卻隻是這樣呆在這間學生會裏抱著期待奇跡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