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歧——”洛特大喊著追過去,攔住光歧的去路,吼道:“你還要胡鬧到什麽地步!”額頭的青筋突起跳動,再這樣下去,他也要瘋了。

“別攔我!”光歧吼回去,同樣的青筋在光歧的額頭跳動。

火壟是專門煉劍的地方,共有三千個煉爐,周圍環境陡峭怪異,天然而成,處處可見的都是如刺般的尖石。又按五行將亂石排列,加以法術,以致使外麵的人無法進入,裏麵的人無法出去。

光歧穿梭在尖石間,不小心被暗石劃破,鮮血流出,猶然不知痛。

“光歧——”洛特用力的扯住光歧,卻始終無法阻攔光歧的氣勢。

“你給我停下來!你還要胡鬧到什麽地步,現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時候!”洛特嘶吼。

“別管我!”光歧麵色鐵青,眼中布滿血絲,一門心思向前衝。

再也跟不上光歧腳步的洛特跌到在碎石上,開始口不則言:“你已經害死了星月,你現在還要怎樣,是不是想連你我都害死你才甘心。”

某根弦在腦中斷掉,光歧折了回來:“你說什麽?”他平靜得可怕,根本不符合光歧的性格。

洛特也顧不及太多了,他一口氣的說下去:“做什麽都不知道等大家商量好了在行動,次次都是想到什麽就去做,根本就不知道思考,如果不是你,星月怎麽可能變成石頭,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到這裏來。你什麽時候才可以長大啊——”

碰!一拳打在了洛特的身上,洛特跌了出去。而光歧就站在原地,雙手握拳,氣喘籲籲。

打架嗎?洛特吐掉口中的血,站了起來:“你打不過我的,既然這樣,那也好,我打暈了你以後再把你帶出去。”

“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麽?長不大很可愛嗎,成天除了追著女生跑,你還做過什麽!”

“你以為你的嘴光是用來吃的嗎,成天沒一句正經的,要不然就是說廢話,你幹過正事沒有。”

“連打架都不行,你除了闖禍還能幹什麽。”

……

每打下去一拳,洛特就罵一句,直到將光歧打得無法還手才停下來。

顯然的,星月的特殊狀況連一向最冷靜的洛特也開始慌張起來。

火壟內暗石堆疊,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卷氣枯葉,片片枯葉如扇子般打在兩人的身上。原本殘破的枯葉再次遭到撞擊時便再次分解,落在兩人的腳邊。

一股自腳底竄起的寒顫飛快的泛過光歧全身,不自禁的打心底發涼。

“光歧……對不起……”

洛特喘著氣,慢慢的平靜下來:“因為發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有點慌,別放在心上了,星月的事不是你的錯。”

“……”一片沉寂。

“光歧?”洛特輕喚,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太安靜了。

光歧慢慢從地上踉蹌的爬起:“其實,你沒有說錯。”

“……!”

“如果不是我,星月就不會……”說完,光歧居然對著自己的血凝起了笑意:“所以,我一定要把星月找回來。”

“光歧?”洛特一陣心慌,光歧他又要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光歧轉過身,背對著洛特,邊脫下衣服,一邊說:“我的確應該長大了,一直以來給你帶來麻煩真是對不起。你看……”

光歧已經脫下了衣服,洛特的眼眸也隨之放大。

光歧背後的那幅圖……改變了……

“這是……”洛特愣怔的注視著光歧的背後。究竟是怎麽回事?光歧背後的圖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但是——

光歧背後的圖居然消失了,隻剩下那些“厲鬼讓殘暴臣服足下;水鬼在雨中消失隱去;死鬼吊在樹枝上掙紮;怨鬼在月夜對天哭泣;色鬼日日沉浸於美色中淪落;吸血鬼化為僵屍噬血而生”的字。

光歧解釋道:“在我的夢中,我曾經夢到過這裏,我背後的圖已經消失了吧,這說明我已經開始加速腐爛了。洛特,我沒有時間了,最多……最多一個月,我就會——”

光歧頓了頓,穿好衣服,轉過身來。他用他從來沒有過的認真說:“其實時間還是很充足的,不要說一個月,就算一天,我也能做很多的事情。就像現在……”

洛特呆怔的看著光歧的眼,一直以來,光歧就是個混混,哪裏亂他就在哪裏攪,而現在,當光歧停止下來的時候,渾濁的物質漸漸沉澱,他開始變得黑白分明起來了。

光歧的眼閃爍著執著和堅強,讓洛特想起了另外一雙的黑眼睛。

光歧沉穩道:“現在是我決定長大的時候了,我一定要證明我也有可以做到的事情。”

說話間,光歧整個人開始發光,金色的光芒逐漸自光歧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光歧……剛開始洛特還不明白,但在看到光歧用力的表情時,洛特突然明白過來。

光歧他……他想要硬將煞逼迫出來,利用煞的能力打破這裏的一切!

“別亂來!”這樣下去,光歧會死的!無論逼得出,逼不出煞,光歧一樣會死!

光歧忍著痛,看向洛特:“幫我跟那個小鬼說抱歉了……”

他……洛特像是受了重傷般的渾身顫抖,因為害怕。他知道,光歧在向他告別了。

周遭突然驟亮起來,吞沒了光歧,也吞沒了洛特自己……

***

“希那、瞳,你們的死期到了——”

希那的胃中一陣**,怎麽?是開玩笑的吧!可能是開玩笑嗎!

就見雪羅手一張,屍體再次蜂擁而至。連思考的片刻都沒有,希那已將杯中的血潑了出去——

然後……富貴由天。

雪羅從朦朧中醒來,入目的就是希那的臉,雪羅彈了起來,脫口而出:“你的血果然有問題!”他怎麽沒有想起用火。

“你醒了?”希那的表情冷漠,不……與其說是冷漠倒不如說是平靜。

“你不問嗎?”雪羅站起身來,看看自己的雙手,看來他已經恢複正常了。

希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雪羅,道:“是想問,不過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瞳看著雪羅,擔憂的心表露無疑,“雪羅,你是不是……病了?”

剛才,就在希那潑出血的時候,所有的屍體迅速被腐蝕掉了,這就是希那血液的功能之一。當然,血也潑到了雪羅的身上,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雪羅的身體被腐蝕,可是……

好象就是不太對。雪羅的麵目上似乎被什麽東西附上了一樣,不同與雪羅的麵貌,就如……屍鬼一般。恐怖的麵容張牙舞爪的,像似想反抗,又像似被困在雪羅的身體中掙脫不出,發出尖銳的聲音。

那個眼神……緊緊的盯住他和希那兩人,眼神中帶著一種極端的興奮感覺,眼球就似要脫出眼眶一般的,好象在對他們說話,說它要殺掉他們——對!就是這種感覺。索命般的緊緊抓住他們的心髒。

然後,也許是希那的血發揮了作用,掙紮一陣後,它又回到了雪羅的身體中,而他們兩人從始至終屬於驚愕的狀態,無法動彈。

雪羅淡淡的道:“可能是病吧。”

“到底是什麽?”希那危險的眯起了眼。他是厲鬼,所以隻要有危險的生物靠近,他的身體就自然反應。可以感覺到的,剛才那東西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