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禍不單行

安俊熙雙眸死死地注視著優瑾妮嘴角的譏諷,瞳孔如黑夜汪洋,深不見底,那渾身散發幽暗冰冷的氣息,讓優瑾妮心裏發毛,不待安俊熙做下一步反應,她毅然轉身,走進岔路口那家便利店。

重新回到車裏,安俊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家便利店,掏出手機,嘴角不羈地上揚:“喂!joe,西郊便捷便利店優瑾妮,給我查清楚。我立刻回來。”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掛掉電話,咱們就公平地玩一場,優瑾妮,最好是不要叫他失望。

優瑾妮躲在便利店櫥窗貨架後,透過窗戶見法拉利消失不見,她終於放下那提在嗓子眼兒的小心髒,一手不停地撫著胸口,長長地換了幾口氣,天,嚇死她了,真害怕那個變態殺進來直接把她給拖出去,碾了又碾。

回到車禍現場,優瑾妮將小桑的血肉模糊的身體裝進保鮮盒裏,她的動作很輕,生怕又把小桑給弄痛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本想著最後一天在這裏上班了,帶小桑出來玩玩買點好吃的,沒想到......

是她害了她,優瑾妮心生愧疚,要是她把小桑抱在懷裏的話,小桑也不會......

小桑是在她剛入大學的時候,和一個室友在路邊撿到的,小桑雖是流浪貓,卻異常溫順粘人,它喜歡優瑾妮抱著它,給它梳理毛發,剪指甲,優瑾妮也喜歡小桑對她撒嬌,如今大學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小桑決定留在g市又舍不得扔掉這個小東西,於是就帶著她一起住進了她租的公寓裏。

好歹也朝夕相處了四年,死得那麽慘,是人都免不了傷感,優瑾妮提著保鮮盒將它埋在自己公寓的槐樹下。都怪那個死變態,千萬別叫她在遇到他,不然見一次罵一次,該死的有錢人,哈哈哈,想起自己用錢砸安俊熙的樣子,那叫一個瀟灑帥氣,真後悔不是鋼鏰兒,不然定叫他腦袋開花。

坐在床邊望著沒有小桑的房間,總是顯得少了點什麽,心裏突起一陣莫名的惶恐,優瑾妮右手放在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卡著似的感覺好悶,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倒在**逼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放在包包裏的手機傳來悅耳的鈴聲,那是她專門為媽媽設置的,估計是問她麵試的事兒,優瑾妮坐直身體,笑嘻嘻地按下接聽鍵:“喂,老媽?可想死我了!”

“妮妮......”顏欲抽泣著,她使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妮妮,回趟家吧,你爸爸...你爸爸快不行了!”

如晴天霹靂般狠狠地劈在優瑾妮心上,她平靜地掛上電話簡單地收拾好幾件行李,搭上了去往c市的最後一班汽車,什麽叫快不行了,腦海裏閃過無數個畫麵,優瑾妮猛地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亂想,可是不管怎麽努力,思維卻異常活躍。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沒事,沒事,肯定沒事,好人長命百歲!”

被消毒水氣味籠罩的醫院,讓優瑾妮有點惡心,懷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走在走廊上,腳好像被灌了鉛一樣,舉步維艱。手術燈仍未熄滅,看到手術室外五六個,各懷心事、工人裝扮的陌生人,長凳上六神無主的顏欲,優瑾妮衝了過去:“媽媽,我來了,媽媽看看我!”

優瑾妮滿是驚恐的看著顏欲,她的養母,這個給她童年,視她己出的女人,現已是滿臉愁容,皺紋爬上了她的臉龐,頭發蓬鬆淩亂,蒸發後的淚水,依然留有劃過的淚痕,優瑾妮捧起顏欲冰涼的雙手,反複揉·搓著,感受到溫暖的她抬頭見是自己的女兒,顏欲如小孩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優瑾妮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顏欲,手不停地順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媽媽,別怕,妮妮在這裏,爸爸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這話不知是說給顏欲聽,還是在自我安慰,醫院安靜得讓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手表上的秒針不停地嘀嗒,手術燈突然熄滅,優瑾妮即刻扶著顏欲迎到門口,一見醫生便焦急地問:“醫生,穎蓬他怎麽樣了?”

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對不起,優夫人,我們已經盡力了。”

已經盡力了?顏欲心裏最後的堅強瞬間崩塌,泣不成聲,昏厥了過去。

候在手術室外的工人們窸窸窣窣議論著,突然一個人怒吼起來:“現在怎麽辦,蓬哥走了,我們也要養家糊口,這事怎麽算。”

到底發生了什麽,優瑾妮茫然地看著他們,爸爸走了,媽媽也是心力交瘁,現在隻剩下她,她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是媽媽唯一的依靠。

“各位叔叔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這樣的,我們和蓬哥一起包了海達的工程,今天突然來人說什麽海達老總卷款私逃,現在這工程要被另一家收回去,叫我們鋪蓋走人,要找更專業的工頭,蓬哥一時氣急和人爭執起來,不知怎麽的就糾纏上了,一個不下心踩空,從高架上掉了下來......”

“是呀,是呀......”其他工人附和著。

出來做工都不容易,可是現在他們家,現在簡直不堪一擊,她也沒辦法拿那麽多錢來補償大家,優瑾妮央求著:“叔叔們,這事我也挺難受的,但是你們看我爸爸剛去,媽媽現在也傷心欲絕,你們看能不能多給我幾天時間,待我媽媽情緒好點,我和她好好商量下。”

又是窸窸窣窣地爭論,人心始終是肉長的,優瑾妮隻求多給她幾天時間。也沒有推卸責任,倒是讓工人們信服,還叫她節哀順變。

“事情處理怎麽樣了?”偌大的房間,安俊熙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五彩霓虹的城市夜景,手裏不停搖晃著杯裏的紅酒,見joe推開辦公室大門,他小小的啜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

“現在情況有點棘手。”

“棘手?還有什麽事兒joe都處理不好嗎?”安俊熙盯著高腳杯裏的紅酒,雙眸如冰,看不出喜怒。

“海達,包工頭優穎蓬死了!海達那邊肯定是不能出麵的,倒是我們要不要負責,這件事我不得不聽你的意見了。”

死了?嗬嗬嗬,這樣不是更好玩嗎?有什麽比親人的死更讓人惆悵,拖欠的工錢也不是小數目。嗬嗬嗬,優瑾妮!goodluck,遊戲才開始,不要太快輸掉。

cheers!安俊熙一鼓作氣仰頭喝完杯裏的紅酒,將杯子隨手一扔,聽到杯子破碎的聲音,安俊熙詭異地開懷大笑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