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卷 第六十章
病房裏的空氣，一時窒息起來。
冷家的三個男人都靜默了，冷辰軒和冷允拓冷冷互望著對方，冷閔揚在旁邊無奈的看著兄弟倆，低低歎息了一聲。
阡雪則是握緊冷辰軒的手，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臆間撲騰的怒火。
大約三分鍾後，凝固的空氣終於被門外的腳步聲打斷。隻見剛才那個對冷辰軒犯花癡的粉衣看護“噔噔噔”跑進來，喘著氣對冷閔揚道：“冷老爺，冷老太太剛才來電話，說馬上會來這裏。”
“媽要來這裏？”冷閔揚微微吃驚，眉毛皺了皺。母親不喜歡看到允拓，最近身子也不大好，所以今天明明說好讓他帶著允拓來這裏見青荷的。現在為什麽又決定要來？
看一眼氣宇軒昂的兒子，他眉頭的褶皺更深了一些。如果他沒猜錯，母親這次來是為見辰軒。自從酒店事件後，辰軒便沒有回過冷宅。他自是知道，兒子除了出差繁忙外，估計也是在生母親的氣。
畢竟母親對撮合辰軒和寧家千金的事，還不肯死心。前幾天還親自去了寧家，打探寧家千金在維也納的消息。
他有些擔心母親會把辰軒逼得太急。
“辰軒。”他轉向身邊的兒子，先是看一眼他身邊的阡雪，而後語重心長道：“你快三十歲了，既然有了喜歡的人就定下來吧，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是嗎？”冷辰軒竟是冷冷一笑，不理會父親的好意，“三十歲不結婚又怎樣，總比娶了她卻又傷害她要好！”
“辰軒！”這一句讓冷閔揚臉色變了變，很是無奈的看看兒子，再看看病**眨著眼睛的蘇青荷，再道：“如果愛她，就娶她，給她幸福。”
“那你愛母親嗎？”冷辰軒眸子一佞，冰冷起來，“你愛母親嗎？既然娶了母親，為什麽還要用另一個女人來傷害她？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你……”冷閔揚一時愣住，歎道：“辰軒，原來你還是這麽恨我，這麽不肯理解我。”
“理解你？”冷辰軒笑得更是尖銳，“在你對母親做成這樣的事後，你居然要我理解你？你不要告訴我，當初這樣傷害母親是有什麽苦衷！”
“嗬嗬，還真是可笑啊，一個辜負妻子的偽君子，居然要求他的兒子去理解他的出軌……”
“啪！”一聲脆響，響徹整個病房，冷辰軒諷刺的笑聲嘎然而止。也讓**的蘇青荷長睫劇烈眨眼，很是焦急。
冷辰軒俊臉被打偏，狹長的眸子眯起：“你打我？”犀利的眸子裏，淨是衝天的怨恨，夾雜熊熊怒火，灼燒著麵前情緒失控的老人。
長這麽大，這還是父親第一次出手打他，且，他有說錯嗎？當年如不是為了外麵的那個野女人，可憐的母親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嗎？他有什麽理由打他！
“辰軒，我……”“冷閔揚顫抖著將右手放下，老臉上的激動瞬息掩了下去，被濃濃的痛苦取代：“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對不起青荷，我希望你們兄妹仨能理解我和青荷……”
說著，歉意看了看兒子，顫巍巍走到病床前握緊蘇青荷冰涼的小手，濕了眼眶，“我希望你們兄妹仨不要再走我們的後路，找一個自己真正愛著的人，與她攜手到老……”
亦是，顫抖伸出手掌，為躺著的蘇青荷拭去淚珠。
“該死的！”冷辰軒大步上前，一把從父親手中奪過母親的小手，對冷閔揚怒吼：“什麽叫不希望我們兄妹仨走你們的後路？你以為我和辰皓會像你這麽濫情嗎？從辜負母親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資格對我們說這種話！現在，你要是再傷害母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此刻，在這個暴怒男人的腦海裏，隻有蘇青荷的眼淚，隻有當初冷閔揚對婚姻的背叛。因為他永遠忘不掉的，是母親那張哀怨的臉，以及那一日她躺在血泊中的冰冷。
而他執著的認定，讓母親凋零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希望他幸福的父親！
“辰軒！”冷閔揚看一眼眼淚落得更凶的妻子，對兒子的執著嚴厲起來，“我沒有要傷害你母親，我們之間沒有傷害，你明白嗎？我們現在隻希望你能找到心愛的女子，和她幸福的過完一生……”
“我、永、遠、都、不、會、相、信、一、個、偽、君、子、的、話！”眸子犀利眯起，冷辰軒一字一頓，徹底破滅父親的期望。
“……”冷閔揚終是沉靜下來，眸子閃了閃，失去光澤化成死灰。而病**的蘇青荷，睫毛顫抖，淚珠如脫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阡雪看著，突然感覺心裏好難受。她看看冷辰軒依舊盛怒的側臉，在那棱角分明的輪廓上看到一抹傷痛，轉瞬即逝的速度，卻是陡然紮疼了她的心。
“……”她悄悄握緊他的大掌，竟是舍不得放開。
暴怒中的男人似是感覺到了，轉過眸子，看了她一眼，拉著她大步往外走，“走！”他隻說了一個字，粗魯而急切，卻是讓她看到他的逃避。
她幾乎是跟不上他的腳步的，他走的太快了，跟陣旋風似的大步掃向院門口，而後陡然停住腳步。
“奶奶。”他低低吐出這一句，隻是站在原地看著頭發銀白的老婦人朝他們走過來，看著寧若藍及她的父母跟在奶奶身後趾高氣揚看著這個方向。
“咚！”阡雪的心頭立即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
“辰軒，你回國了怎麽不跟奶奶說一聲？”程秀合步履蹣跚走過來，鳳眼快速瞟了孫子旁邊的阡雪一眼，老臉上即刻染上不悅，“還要奶奶親自來這裏逮你，你可是越來越不聽奶奶的話了。”
“奶奶。”冷辰軒看看老婦人身後的架勢，冷冷盯了重新活過來的寧若藍一眼，故意問道：“奶奶這次帶著寧總全家人過來，是打算為上次的事道歉嗎？寧總可真有誠意。”
這一句，讓程秀合身後的寧家人微微變了臉色。
程秀合不以為意，道：“寧總有心，上次在你出國期間就已經親自來登門道歉了。今日來，是來談談你和若藍的婚事……”
婚事？阡雪心頭一跳，柳眉蹙起來。原來這個冷老太太還沒死心呢，非要將寧若藍往冷辰軒身上塞。隻是，冷辰軒這次的意思呢？會不會跟冷老太太妥協？
畢竟，他最敬重的人是他的奶奶。如果他妥協了，那她……想到這裏，她的心刺痛起來。
冷辰軒並沒有立即回答冷老太太的話，而是放開她的手，穩步走到寧家人麵前，灼灼盯著從維也納飛回來的寧若藍，笑了笑：”你就這麽想嫁我？“
“冷少爺，若藍她知道錯了，上次也是因為在乎冷少爺才做出那樣的事……”第一個出聲的人，倒是寧父。
“我問的是寧若藍！”冷辰軒眸子一冷，提醒他閉嘴。
“嗬嗬，是，是。”寧父尷尬笑笑，識時務閉嘴，擔憂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原本以為女兒和冷少爺隻是逢場作戲，哪知他們平安無事玩了一年後，若藍陡然捅出假懷孕的婁子。他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假戲真做嫁入冷家呢？隻是這麵子掛不住了，不得不去冷家道歉。
而且這假懷孕的消息一傳出，他寧氏船運股價飛速大跌，讓他的生意單子少了不少。哎，對這個一手捧大的獨生女兒，他更是打不得罵不得，任她去了維也納避風頭。
他是抱著重頭再來的決心的，畢竟這次風波可能會讓他好不容易發展壯大的寧氏樹倒猢猻散，寶貝女兒若藍也無臉抬頭做人，所以不得不寒著心琢磨後路了去。如果在A市實在待不下去，隻有全家出國另謀生路。
哪知，這記者群前腳剛剛散，冷家老太太後腳便登了他寧家門。第一句話就是，想和他們寧家聯姻，撮合若藍和冷少爺。
他先是嚇得下巴幾乎脫落，隨後定神想了想，既然這冷老太太這次肯親自上他寧家門來談親事，定是吃了什麽定心丸，十拿九穩。而且上次酒店事件，老太太也一直站在若藍這邊不是嗎？
所以這次，他索性再賭他一賭。
“若藍，你說話呀。”他對女兒使使顏色，示意她回答冷少爺的問題。從維也納回來，自信爽朗的女兒竟然沉默不少，不得不讓他們做父母的擔心。
素著臉的寧若藍看了父親一眼，抬眼看冷辰軒，被他滿是奚落的反問逼得心中緊了緊，艱難哽咽道：“我是想嫁給你，但不是為嫁入你冷家，隻是想嫁給你冷辰軒這個人，你明白嗎？”
“是嗎？”冷辰軒冷笑，不以為然：“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甚至不惜用一年的時間來引我上勾，假裝懷上我的孩子……這次，還想卷土重來？”
“寧若藍，我該感謝你這一年多來的良苦用心嗎？還是該相信這是你愛我的方式？”
“你……”寧若藍小臉慘白看著男人，“我說過，我這麽做是為了得到你，占有你，那麽你……非得要用這種方式奚落我嗎？我愛上你，是種錯嗎？”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那份嬌柔完全沒有平日的幹練。
“對！”冷辰軒眸子瞬息冰冷起來：“你錯就錯在不該在我麵前提‘愛’這個字！去他媽的‘愛’，不要在我麵前說這個字！”
“你……”寧若藍憋住的眼淚終是”吧嗒吧嗒“掉下來，哀怨的看了冷辰軒一眼，心傷得更深，隻得轉身飛快跑離這尷尬之地。
“若藍！冷少爺你……”寧母責怪的看了看無動於衷的男人一眼，連忙挪動圓滾滾的身子跑去追趕哭泣中的寶貝女兒。
這邊，程秀合的老臉拉下來：“辰軒，想不到你還是要這樣傷害若藍！你太讓我失望了……寧若藍這個孫媳婦，奶奶我是要定了！你不想娶也得娶！”說著，淩厲的眸子剮了旁邊全身冷透的阡雪一眼，道：“不管你跟這個野女人是什麽關係，我是絕不會讓你們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老太太，您消消氣。”話僵到這份上，寧父在旁邊不得不弱弱的開口，生怕鬧出什麽事來。雖然老太太挺自己的女兒挺到底，但鬧得老太太和冷少爺撕破臉皮，最終結果也隻是讓若藍進冷家門後吃冷少爺的苦頭。他就出來打打圓場，說點好話。
“寧總，你放心，這次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他胡來的。”程秀合打斷寧父的話，盯著孫子：“半個月後，我會向外界宣布你和若藍訂婚的消息。辰軒，如果你不來，我就死給你看！”
這一句，讓冷辰軒英挺的劍眉不悅豎起。他握緊阡雪冰冷的小手，薄唇不悅的抿成一條直線：“奶奶，這次您就是以死威脅我也沒有用，我說過我絕不會娶寧若藍那個女人……因為，我已經有想娶的人了。”
“你有想娶的人了？誰？”程秀合細眉一挑，怒火立即去了，和剛剛趕出來的冷閔揚異口同聲，眸子緊緊盯著冷辰軒。辰軒竟然說有讓他安定下來的人？
阡雪的心，也為這個男人的話，漏跳了一拍。他有想娶的人了？
“是的，我想娶的人是她！”阡雪正迷惑之際，冷辰軒突然一把摟過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半認真半賭氣道：“奶奶如果非要讓我結婚，那麽我就娶這個小女人，我隻要她做我的妻子。”
“辰軒！”程秀合的臉立即青了，怎麽又是這個狐狸精生的女兒？！真是氣死她了！她對旁邊一臉難看的寧父投去歉意一眼，陡然快步上前，揚手就給了阡雪一巴掌：“尹鬱心那騷狐狸精生下來的女兒果然也是狐狸精，上次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勾引辰軒！你竟然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這巴掌，力道絲毫不含水分，使盡了她胸腔的怒火。
“啪！”阡雪雪白的小臉立即被打偏，染上觸目驚心的五指印，鬆鬆挽起的頭發也被打散了，軟軟垂在肩頭。
這一巴掌來得又快又急，阡雪隻覺得臉頰一偏，接著一陣火辣辣的疼，連眼淚都打出來了，硬是愣在冷辰軒懷裏。這個老婦人竟然動手打她？還罵她狐狸精？
旁邊的人，亦是被這突來的轉變弄懵了。
“是孟良成的女兒又怎樣？不一樣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不一樣在做狐狸精！”程秀合眯著眼，連給阡雪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手掌又要落下，“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今天我就打醒你，看你還敢不敢到處勾人！”
“奶奶！”冷辰軒反應過來，一把扣住程秀合的手腕，深邃的眸子裏湧起怒火，“不要再動她，她是我要娶的女人！您不能傷害她，她懷了我的孩子！”
“什麽？”程秀合這下開始大驚失色了，驚嚇得雙腿顫了顫，“你再給我說一遍，你說她懷了誰的孩子？”這一句，讓旁邊的寧父和冷閔揚，臉色也皆是一變。
隻不過，冷閔揚臉上揚起的是欣慰與期待。
“我說，這個女人懷了我冷辰軒的孩子！所以，我要娶她！”冷辰軒將阡雪保護性護到身後，直視這個獨裁說一不二的奶奶，嗓音竟也冷了幾分。
他萬萬沒有想到奶奶會動手打人，更想不到一向養尊處優舉止得體的奶奶竟然全然不顧他的感受，硬是對他做出逼迫之事。
且，他已經妥協結婚了，為什麽還不肯給他自己選擇妻子的權利？這就是愛他嗎？比起那個做作的寧若藍，他寧願娶這個懷了他孩子的小女人，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呀，奶奶又明不明白？
可惜程秀合肯定是不能明白的，此刻，她的心裏隻有早年對尹鬱心埋藏多年的怨恨，以及上次福克斯在記者麵前讓她下不了台的難堪。那一巴掌，讓她解不了恨。但是尹阡雪懷了冷辰軒孩子的消息，卻讓她大吃一驚，所以讓她暫時收了手。
“辰軒，你說她懷了你的孩子，孩子幾個月了？”她鳳眼一眯，冷冷盯著阡雪微微隆起的肚子。
“四個月。”見奶奶不再動手，冷辰軒將被嚇到的阡雪護進自己懷裏，親密摟著，決定對奶奶退讓一步，不再劍拔弩張。
“這麽說胎兒已經成形了……辰軒，你確定這個孩子是你的嗎？”程秀合的視線仍是冷冷盯在阡雪的肚子上，吐出來的語更是尖酸刻薄。
“……”這個咄咄逼人的冷老太太是什麽意思，是在懷疑她的清白嗎？阡雪委屈的掀了掀唇。她好想反駁這個刻薄的老太太，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雙手慌亂比劃著眾人看不懂的手勢，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
為什麽這個時候她不能說話？為什麽她不能為自己辯解？
冷老太太剛才那一巴掌，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卻也將她打清醒了呀。
這冷家的人，一個恨她恨得要死，一個拚命要拿她作擋箭牌，她被夾在兩人中間很難受他們知不知道，因為這也關係到她的尊嚴。
她扯了扯冷辰軒的衣袖，用手語告訴他，將她和他的關係跟冷老太太說清楚，她不要再莫名挨巴掌，也不要再聽到這個老太太辱罵她的母親。
“好了，不要怕。”冷辰軒卻是將她的身子緊了緊，更貼近自己一些，而後對一臉鄙夷的程秀合道：“奶奶，不要懷疑阡雪的清白，這個孩子是我的，是我和她的孩子，您的重孫，我希望您能接受這個孩子……我原本是不打算結婚，隻想要個孩子的，既然您非要逼我結，那麽，我娶她。”
“……”阡雪急得將他的衣袖拉得更快了，不是這樣解釋的，隻要解釋孩子是他的就好，她沒有說要跟他結婚，她不要以結婚來做他的擋箭牌，她不要沒有感情的婚姻……她不要……
冷辰軒用指腹抹了抹她的淚珠，繼續道：“我是心甘情願娶你，你不想和你的孩子在一起嗎？照顧他長大，教育他，陪著他……”
“……”阡雪的小鼻頭抽了抽，拉扯他袖子的小手停頓下來。和她的孩子在一起？看著他長大？她可以嗎？她可以看著她的孩子長大？這是她在夢中都不敢奢求的事呀。
眼淚又撲刷刷掉了下來，她淚眼朦朧看向麵前摟著她，卻又憎恨愛情的英挺男人，心頭有了迷茫。她能為了孩子，冒這個險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會愛她的。
並不等她回應，這時隻聽得沉默了一會的冷老太太道：“如果這個孩子真是辰軒的，我可以讓你先把孩子生下來再做考慮，辰軒的婚事也可以先擱著。”
“不用先擱著，我可以現在就娶她。”冷辰軒摟緊她的腰，對奶奶斬釘截鐵道。畢竟是教育他長大的人，奶奶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明白，怕是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來，她又會以另一個理由逼他娶寧若藍。現在，隻是緩兵之策。
“是啊，媽。”一直沉默旁觀的冷閔揚也適時出聲了，他走過來，看看親密擁著的兒子與阡雪，道：“既然孩子已經四個月了，辰軒又有定下來的心思，我們做長輩的就遂了年輕人的心，就他們現在就結婚吧，中間怕出什麽岔子。”
說著，看向臉色黑得如鍋底的寧父：“寧老，怕是要抱歉了，我想辰軒上次已經把心意說的很清楚，逢場作戲，好聚好散，相信以令媛現在的條件，一定能找得到更加配得上她的人家。”同時提醒他，上次令千金在媒體前做的”好“事。
初聞寧千金懷孕，他也將就接受這個消息，畢竟辰軒也和她相安無事了一年。但是看她後來用不光彩手段整出來的事，不隻是辰軒，就連他這個年過百半的老人，怕是也看不下去。
假懷孕，在母親麵前灌迷湯，陷害阡雪，私自從唐北詳手中購買唐氏一半股份，睜著眼睛說瞎話……竟是個包藏禍心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如何能輔佐辰軒？！
而尹阡雪是鬱心苦命的孩子，單純善良，溫柔體貼，定能克製辰軒的霸道火暴……且，現在她又懷了辰軒的孩子……他希望辰軒能好好照顧她……
“啊……”這番話自是讓寧父焦了心，情況怎麽驟轉急下，十拿九穩倒是成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他隻有轉向冷老太太求救：“冷老太太，當初是您親自上門談起婚事，我才去維也納將若藍接了回來，您看看現在……”怎麽突然成了要娶福克斯的私生女？他心裏冤屈呀！
冷老太太眸子閃了閃，安撫他：“既然是我說出的話，那我一定會做到，你先不要急……”而後轉向孫子：“辰軒，孩子的事我們先擱下，畢竟還沒有生下來，我們不能確定孩子就是冷家的血脈……”
“我確定是我的孩子，奶奶！”冷辰軒冷著眼，看了一眼垂死掙紮的寧父，冷道：“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又如何不知道？可不像某些異想天開的人，以為拿張假的懷孕報告單就可以拿來糊弄。”
“這個……”寧父被揭舊傷疤，老臉一陣難堪。
冷辰軒繼續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寧若藍背著我玩了什麽花樣，私自從唐北詳手中買下唐氏一半的股份轉賣給葉言寬那老狐狸，這筆帳，我還沒跟她算！你現在是不是該慶幸我在猶豫要不要起訴她？”
“還有買通人在酒店製造陷害之事，雖然沒有讓她得逞，畢竟這證據也還是有的，我們要不要將尹芻永那老家夥找出來，問問他是如何聽命你的寶貝女兒來陷害阡雪？？？”
“冷少爺。”寧父嚇得全身冒冷汗，天啦，若藍這丫頭怎麽弄出這麽多事出來？他要如何給她收拾爛攤子？真是把他僅存的老臉丟光殆盡！
“冷少爺，留你給若藍留一條生路吧，她是一時糊塗……”雖然腸子都悔綠了，但還是得苟延殘喘，以求生機。
“嗬嗬。”冷辰軒倒是不再理他，而是擁著阡雪走到被堵得啞口無言的程秀合麵前，堅定道：“奶奶，我不希望您再用下一個寧若藍來逼迫我。我現在告訴您，我娶這個小女人娶定了……既然我願意安定下來，您該支持我，而不是百般阻撓我，這才是愛我的方式，不是嗎？”
“辰軒，你……你知不知道她的母親是個舞女，她母親生前……”程秀合一時氣急，被孫子的執著與違逆弄得口不擇言，差點就讓她把一些不該講的話脫口而出。
“媽！”幸虧冷閔揚及時打斷了她，“媽，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討論辰軒和阡雪的婚事，您看我們該不該把福克斯從美國親自請過來……”
阡雪則是為冷老太太的話，在心底狠狠打了個突。剛才冷老太太說，她的母親生前是個舞女，是真的嗎？
“小女人。”冷辰軒捏捏她的小手，為她的蒼白皺了皺眉，“是不是累了？臉色這麽不好，我們現在回去……”
說著，果真攬著她，用他的溫暖包裹住她，兀自往療養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