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阡雪睡了很久，當再醒來，外麵的天色已經全黑了。房裏很黑很安靜，沒有一點兒聲音。身邊摟著她的熱源也消失了，隻餘留淡淡的男性體香。
她知道那個摟著她的男人是他，就象四年前的那場訂婚宴，他是那麽溫柔的摟著她睡覺，一個轉身，卻投入了別的女人懷抱……現在，也是一樣的情況嗎？
如果沒有猜錯，他現在應該是跟那個叫彥青的女子在一起吧。
掀開被子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麵是一片人聲鼎沸。隻見旅館附近的空地上，來來往往的全是異國旅客，他們正熱絡的幫旅館服務員準備篝火事宜，一副很期待這場篝火舞會的模樣。
而場地的旁邊，她看到他正和那個女子並排站在一起說說笑笑，眉宇間是掩也掩不住的欣喜。此刻，那個名為彥青的女子已換下一身套裝，穿著一套大方得體的淺色休閑裝，長發鬆鬆挽起，正為他的話嫵媚風情的掩嘴輕笑。
而他，也換下了西裝革履，穿著和彥青同款式的休閑裝，雙手插在褲兜裏，俊臉笑得溫柔。
兩人的模樣，看起來極像一對夫妻。
心口微微一痛，她連忙放下窗簾，走回床邊。
擰開床頭燈，床頭櫃上靜靜放著她的手機，呈現關機狀態。她拿起，拎起包包和行李袋，毫不猶豫往門口走。
走廊上很靜，連個服務員也沒有，估計都去參加篝火舞會了。她拎著行李，從旅館的側門走出來。
由於側門離篝火場地比較遠，所以當她走出來，那邊的人根本看不到她。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山道上的路燈一排排亮起來，出租車也見稀少，大多是送完旅客往山下開，不見上山。
她小跑著走出去，跟逃命似的，跑向一輛剛剛送完旅客準備下山的出租車。
“等一下！”她用流利的英語大叫，腳下的高跟鞋跑得“噔噔”作響。真要命，那出租車在掉轉方向，似乎沒發現她。
她拎著行李袋跑得氣喘籲籲，一不小心，腳踝一歪－－－
痛，腳崴了！
“痛啊，啊，等等我……”她痛得齜牙咧嘴，卻眼看出租車就要離去，不得不拖著痛腳追趕那輛出租車。如果不敢上這趟出租車，她今天估計就下不了山了！
幸好，司機不算太白目，在她一跛一跛跑了十幾米遠後，從外後視鏡看到了她。
“小姐，我們真有緣分，這麽快又見麵了。”前座的司機對她微笑。
“呃。”她不懂他在說什麽，雖然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她現在趕時間，沒心思思索他是誰。她指指手上的行李袋，示意他將她的行李袋放到車箱，自己則忍著腳痛爬上車。
“小姐，你男朋友過來了，要不要等等他？”司機放好行李，從內後視鏡裏看著她，啟動車子。
什麽？這麽快就追過來了？她臉色一變，看向外後視鏡，果然見到剛才與彥青說說笑笑的男人大步朝這邊追過來。
她聽到他在吼：“別開車，尹阡雪你快給我下車！尹阡雪！”
她沒有理會他，連忙催促司機：“快開車，快！”
“真的不等他了嗎？”司機再問一聲，發動車子，出租車緩緩行駛起來。
“不等，開快點。”
冷辰軒追過來，使勁拍著車門：“尹阡雪，你快給我下來，聽到沒？快下來……”那雙眼睛，幾乎要撕碎了她。
出租車越行越快，漸漸將他扔在後麵。
後視鏡裏的他，還在跑，細碎的短發在風中飄揚，立體俊逸的男性臉龐滿是焦急。他一直在叫著她的名字，長腿邁著大步，敏捷如美洲豹，卻也為追不上出租車而慌亂。
她將頭扭到另一邊，看著山的那一邊，晚霞一點點被黑夜吞噬，美得淒涼。
隨後，她的手機響起來，是懷安打來的。
“懷安。”她接通。
“阡雪，你終於開機了，我現在在中正機場，馬上上飛機，告訴我你在哪裏？”
“懷安，你不用過來，我在回去的路上。”
“冷辰軒呢？”
“他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外後視鏡裏，已沒了他追趕的身影。
“我現在上飛機，你一定要等著我，好了，不多說了，我要登機了，拜！”
“懷安，其實你不必過來……拜！”那邊已經掛斷了。
收起電話，她將頭斜倚在車窗上，並搖開了車窗玻璃。
冷風灌進來，吹亂了她的長發，也吹冷了她的心。
她現在雖然是離開了，但她知道心裏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到底是為了誰，她終究不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無論說出多麽堅決的話，她依舊不能做到爽快的放開。
忘記這個男人，她不知道到底還需要多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她是否能真的放開他。
山風依舊在肆虐，她的心房一點一點的空洞，她，其實舍不得。
“你們吵架了？”前座的司機打破沉默，從後視鏡裏望著她，“剛才是我帶你們上山的，你忘記了嗎？這是緣分，嗬嗬。”
“哦，是嗎？”她其實對這個司機沒有印象，因為那個時候她一直被那個男人氣得冒煙，已經沒有精力去注意旁邊的人或事。
隻是，這個異國司機似乎是個友善的人。
“去維威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她對司機軟軟開口。維威是查理－卓別林的晚年及埋身之地，是一座環雷蒙湖而立的精致小城，風景秀麗，遠離塵囂。小城四周散布的小村莊幾乎都是自古以來生產葡萄酒的農家村莊，既是沃州地區葡萄酒的集散地，也以盛產巧克力出名。
她的公寓，就選在這個小城鎮。
“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左右，但是我現在要下班了，可能去不了，隻能送你下山。”司機看著她，感到很抱歉。
“噢，沒事。”她笑笑，輕道：“我可以再找其他的車，還是很感謝你能送我下山。”先下山再說吧，如果實在找不到去維威的車，她可以先找間小旅館住下的。
“雖然我不能送你過去，但可以幫你介紹其他的車，我對這一塊還是很熟的。”司機稍顯浮腫的臉十分友善，笑眯眯的，很是和藹可親，他輕輕巧巧將車轉了個彎，再道：“其實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錯，我看得出他很愛你。”
雖然有些多管閑事了，但畢竟是好意，不知道是不是在沒話找話。
阡雪卻是為他的這句話蹙了眉，沒有回答他，小臉轉向窗外，靜靜看著。
山路上很靜，旁邊已經沒有車輛了，稀疏的路燈一個一個的晃過，投射下淡淡的光暈。她想起去A市海邊公寓的那條路。
隻是，這山風是幹燥的，沒有淡淡的鹹濕，沒有海水的味道。
她將頭靠在了椅背上，閉上眼。她到底該怎麽辦？
司機也沉默下來，認真開著車，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偶爾從後視鏡看她幾眼，無奈的搖搖頭。於是，一路都是靜默的，除了山風呼嘯的聲音。
大約過了五分鍾的樣子，司機陡然一個急刹車，將阡雪從自己的思緒中震驚出來。
“怎麽了？”她扶住前座的椅背，望向前方。隻見路的正中央，橫著一輛銀色小車，非常霸道的截住了出租車的去路。
“可能是那個年輕人。”司機除了最初的震驚，現在倒是不忙不慌，也沒有罵罵咧咧，似乎早預料到有這一幕。
他氣定神閑的停穩車子，笑道：“既然他追過來了，你要不要下去跟他好好談談？有話麵對麵說，才不會產生誤會。”
“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阡雪的臉難看起來，驚慌無措的看著車上走下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看著他一身怒氣朝自己走過來。
“出來！”他拍拍車窗，利眸冷冷盯著她，頗有她不開門就將車窗捶爛的趨勢。
她將包包抱在胸前，問著司機：“開不過去了嗎？快開車好嗎？求求你。”
司機雙掌一攤，很無奈：“沒有辦法，他的車擋了路，山道不夠寬，所以我的車開不過去。我說小姐，你還是下車吧，我怕他打爛我的車。”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你還是下車吧。”外麵的車窗被捶得震天響，如果她再不下去，他的車一定會被分屍的。
“不好意思。”阡雪低喃，實在是沒有辦法，小手隻好伸向車門。
暗鎖剛解開，車門立即被人拉了開，然後她的小手猛的被一隻大掌撅住，狠狠一拉，她狼狽的跌進了男人的胸膛。
“該死的，你到底要跑到哪裏去？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他吼，大掌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腰掐斷，又緊又疼。還有她的左腳，被他這麽一拖，崴到的地方針紮般刺痛。
她忍住痛，用手抵著他的胸膛，也吼著：“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我說過我不想待在那裏，我不想和你糾纏你知不知道？！”
“我不準！”他吼得更厲害，額上的青筋跳動，冷眸陰鷙。而後俊顏陡然一低，暴怒的薄唇撅住了她的小嘴，誓要將他的漫天怒火傳遞給她。
他不是在吻，而是咬，勾住她的丁香小舌用盡力道的吸吮，逗弄，懲罰，就是不準她退縮。而後牙關一闔，咬住她的下唇，漆黑的眸，盛滿怒火，“不準跑到許懷安身邊去，不準這樣對我！”
“……”她沉在那雙眸子裏，任唇齒間的腥甜一圈圈散開，終是說不出一句話。
“不要這樣對我。”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嗓音和容顏，在山風夜色裏淨是痛苦。卻沒有再吻她，隻是緊緊抱著，全身籠罩在淒涼裏，一身孤寂。
而她，眼眶微酸了，在淚水流出來前猛然將額頭抵在了他的胸膛上，雙肩微微抽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她放不開這個男人的，她也逃不開，她怕，卻又期待。他的懺悔他的執著，她感覺到了，卻好怕又隻是一個痛苦的深淵。還有一心一意等著她的懷安……
所以，她隻能咬緊唇瓣，用淚水來發泄。
而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一把抱起她往自己的車上走，將車開回溫泉旅館。
這個時候，篝火已經燃起來了，把天空照得通亮。人群圍著篝火坐了大大的一圈，歌舞不斷，很熱鬧。
彥青又換了衣服，一身深綠無肩開衩長裙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材，香肩白嫩絲滑，小腿性感修長，長發披散著，多了幾分青春氣息。此時她正在跳舞，是肚皮舞，很熱辣，是男人們注目的焦點。
當見到辰軒扶著她走過來，彥青立即停止了舞蹈，嬌笑著跑過來。
“辰軒，阡雪，快過來玩，舞會已經開始了，很好玩的。”她歡快的摻住阡雪，目光卻一直粘在辰軒身上，“辰軒，你要不要先去換套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好象汗濕了，去洗個澡，然後換上我給你準備的盛裝吧。”
冷辰軒這次沒有依她，淡道：“沒事的，身上的衣服還能穿，我現在要陪阡雪，彥青，你先去玩吧。”
“OK，你扶阡雪去那邊坐，我已準備好了一些零嘴和飲料可以先填著肚子，阡雪好象沒吃晚餐……呐，待會我去給她弄些燒烤來，這裏的燒烤味道挺不錯。”彥青笑看阡雪幾眼，爽快道，目光又轉回冷辰軒身上，“辰軒，真的不過去嗎？大家正想認識你呢，我剛剛向大家介紹了你。”
“先不過去了，謝謝你，彥青。”冷辰軒亦看著她，努努嘴，“過去玩吧，大家在等著你。”
“好，那你先陪阡雪，我去跳舞了。”彥青笑笑，扭著腰肢重新走進了人群，然後再對男人們嫵媚一笑，繼續她的肚皮舞。
阡雪卻是一直沉默的，她其實不想來這裏，不想麵對這個彥青，但是這個霸道的男人卻強迫了她。他一直摟著她不放，寸步不離。
“你可以自己去玩，不必管我。”她忍著腳疼挪動步子，往彥青指的那塊地方去，其實她隻是想坐下來休息，而那裏剛好有長椅。
“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們似乎還沒一起跳過舞。”冷辰軒看看彥青的方向，將阡雪摟得更緊。
“我不會跳。”阡雪在長椅上坐下，也看向熱舞中的彥青。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的舞姿的確很美，魅惑妖嬈，風情萬種。隻要是男人，應該沒有人會抗拒得了她的**吧。
連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也不例外。
冷辰軒挨著她在旁邊坐下，看著成為男人焦點的女子，道：“彥青其實是個很堅強的女子。”語裏有淡淡的欣賞。
阡雪沒有出聲。
冷辰軒卻是摟過她，讓她躺在他的懷裏，下巴親密抵著她的發頂，擁著她一起看舞蹈中的女子，“彥青已經三十四歲了，看不出來吧？她大我一歲，看起來卻隻有二十五歲的樣子。她愛笑，卻沒有人知道她曾經很苦……”
阡雪將螓首擱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當初為什麽不追她？”她聽得出來這個男人非常欣賞憐惜這個彥青，不關乎吃不吃醋的問題，她隻是好奇。既然他這麽欣賞這個女子，為什麽不追她？
當然，她相信這個男人遇到彥青是在遇到那個雲慕音之前。
而以他的條件，應該是有勝算的吧。更何況，那個彥青擺明喜歡他，是放在心底的那種愛戀，她不相信這個男人看不出來。
男人笑了，摟緊她：“你在吃醋？”
她扭過頭，不理他。
“彥青隻是一個姐姐，我可不想玷汙了她。”他繼續笑，笑得微微得意，“你果然在吃彥青的醋，小女人。”
然後長指捏過她的下巴，黑眸膠著她：“我和彥青之間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十四歲那年就認識了彥青，如果我真的對她有感覺，我早就讓她成為了我的妻子……我愛的人隻有你這個小女人，我想碰的人也隻有你，知道嗎？不準胡思亂想。”
“那雲慕音呢？”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還有那個寧若藍。不提起還好，一提起還真要把她酸死，這個男人的桃花債太多了。
男人一愣，笑容散去：“我和她隻是曾經，我確實愛過她，但是從她離開我的那一刻起，那份感情就變了質，她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另外的東西，我們合不來。”
“既然愛過，為什麽又能那麽輕易的不愛？你今日說愛我，那麽下一次你是不是又會說我們合不來？”她笑，涼涼的。
“該死的，你又說什麽鬼話！”男人的臉，再次開始抽搐，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固執的小女人。他的心有那麽容易變嗎？
他懷裏的女人卻不再出聲了，微微仰著臉，看向夜空，神情有些憂傷。
他知道她又想起不該想的人了。
遂拿了杯熱飲過來，遞給她：“喝一點吧，暖暖身子，不對，不能空腹喝飲料，先吃片土司。”說著，又拿起一塊塗了黃油的麵包送到她嘴邊，第一次像個老媽子。
她乖乖吃進嘴裏，因為確實餓了，然後接過他手裏的麵包：“我自己來。”她堅決不讓他喂。
“好，邊吃邊喝。”他將熱飲也遞了過來，貼著她的唇喂了她一口，模樣笑得溫柔至極。特別是那雙眸子，斂去了平日的犀利，深邃而深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有一時的恍神，所以也沒再拒絕他，讓他一口一口的給她喂熱飲。這個時候，兩人總算相處得有些融洽，而她也暫時忘了她的腳傷。
“辰軒，阡雪，快過來！”不遠處的彥青朝他們揮手，隨後香汗淋漓朝他們跑過來，一把拉起辰軒往外走：“走吧，大家等著呢，今天既然來了，不盡興可不成，陪嬌妻也該陪夠了。阡雪，你也來，大家一起玩遊戲。”
拉了辰軒幾步又覺不妥，遂跑過來拉阡雪往前走，阡雪的腳受不住，一聲驚呼扶在了長椅上。
“阡雪？”冷辰軒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連忙飛奔過來，低吼：“該死的，你又忍著？”說著已蹲下身，脫下她腳上的高跟鞋，查看她的傷勢。
“辰軒，不要太緊張，她的腳隻是輕微扭傷，用冰敷一下就沒事，不嚴重的。”彥青在旁邊安慰，同時也利索的讓旁邊的服務生去取冰塊和跌打酒。
“阡雪，剛才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的腳扭傷。”
“這不怪你，彥青，不要自責。”首先回答她的竟然是冷辰軒，這個男人雖急著，卻仍不忘安慰她，隨後又瞪著阡雪：“從剛才你就一直忍著？為什麽不出聲？”
如果不是彥青，這個倔強的小女人估計會永遠瞞著他，然後忍著腳痛讓他又是拖又是拽。該死的，隻怪他太粗心！幸虧也傷得不是很嚴重！
阡雪抿緊唇，不理他。這樣的事，她寧可對懷安說，也不會對他說。
“嗬嗬，辰軒，讓我來看看吧。”彥青微微一笑，也跟著蹲下身來，接過阡雪的左腳捏了捏，“很痛嗎？肉痛還是骨頭痛？崴的時候，腳裏麵有沒有發出聲音？能站穩走路嗎？”
阡雪將腳瑟縮了一下，回答她：“肉痛，崴的時候，沒有聽到聲音，能走路。坐著的時候不疼。”其實剛才情況緊急，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音。
彥青放下她的玉足，對冷辰軒道：“沒事的，她隻是輕微扭傷，塗點跌打酒，冰敷一下就沒事。你看她的腳並沒有腫起來，而且不動的時候也不痛，就說明情況不嚴重。她這情況不比你運動時扭傷韌帶，隻是輕微的小傷，你就不要太擔心。”
冷辰軒依舊不放心，站起身來要抱著阡雪回房，阡雪製止了他：“彥青也說了無大礙，你們就去玩吧，別掃了大家的興致，大家都等著你呢。”
冷辰軒看看身後，果見一大群人看著這裏，都在等著他們三個。
這時服務生也端來了跌打酒和冰塊，正蹲下身子給阡雪抹藥酒、冰敷，讓阡雪有些難堪。畢竟此刻她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她道：“你就和彥青去玩吧，我沒事，不要因為我一個人掃了大家的興。”
“你真的沒事？”男人再問，還是擔心。
“我剛才不是跟你一起走過來了嗎？我能走路就說明沒大礙，你應該有這常識的，現在要不要我走幾步給你看？”呼，他再不過去，她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誰看不出來，這家夥是眾人的焦點。還有這個彥青，不把他拉過去是不肯死心的。
男人眸子一眯：“你最好沒事，你要是再給我忍著，看我怎樣懲罰你。”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他：“你再不過去，我會屍骨無存的，我會在旁邊吃東西看你們跳舞，堅決不逃跑，你放心了吧？”
“好，我先過去那裏，你乖乖在這等我。”他伸出指，愛憐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而後和彥青並排走入人群。
他果然是受歡迎的，一進去，就成了眾人的焦點，彥青在旁邊自豪的介紹他，並親密的挽著他的胳膊。
稍後，人群便開始起哄，叫著讓他們來一段熱舞，並有人親自跑上前拉著兩人靠在一起。
彥青也大方不扭捏，音樂一響起，腰肢便開始扭動了，貼著男人的身子，靈活如蛇。
男人被帶動，配合她的舞姿，也跳起來。兩人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
阡雪坐在旁邊看著，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會跳舞，而且技術不錯，可能跟他完美的外形有關。隻是他和彥青貼在一起的身子實在有些礙眼，實在太親密無間，毫無縫隙了。
她連忙轉回視線，默默吃服務生剛剛端過來的燒烤，剛才的美味竟然開始有些食之無味。
“冷少爺的舞技比起四年前，進步了很多哦。”旁邊的女服務員興奮開口，眸子裏是掩不住的欣賞與愛慕。
“四年前？”四年前他也來過這裏？
“對啊，四年前冷少爺來過這裏一次，可把彥青高興壞了，彥青每年都在這裏等他，盼了一年又一年，頭發都守白了……”然後又似乎意識到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連忙改口：“阡雪小姐，你還要不要點別的？我去給你取。”
“不用了，你去玩你自己的吧。”阡雪看向篝火旁已被一對對跳舞的情侶包圍的男女，看著他和彥青漸入佳境，跳得旁若無人粘在一起，淡道：“大家都開始跳舞了，你也過去吧，我不需要什麽了。”
“恩，那我過去玩會啦，等舞曲結束就回來。”小丫頭望著那邊，一臉期待。
“去吧。”阡雪依舊很平靜。
“謝謝阡雪小姐。”小丫頭樂得歡，歡快的小鳥般撲向了熱鬧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