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阡雪一直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冷老先生的話一直在耳邊縈繞,如錐子般撮著她的心。冷老先生的意思是,反對她和辰軒結合,不希望他們結婚。可是,為什麽?
她實在是想不通各中的理由,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一個人的思想轉變如此之快,難道是由於冷夫人反對?又或者是她的身世原因?
她實在想不通,冷老先生又隻是一臉痛苦,哀戚到絕望,不肯給她答案。
所以,她失眠了。
房裏很靜,黑漆漆的,隻有冷氣一陣陣從空調裏鑽出來,她閉著眼睛,蓋著薄被,在**翻來覆去,徹夜無眠。
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隱隱有些頭緒,又始終抓不到點。感覺被判了死刑,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罪。
就這樣不知無眠到多久,她陡然聽到門鎖聲,“哢嚓”轉動了一下,又停止下來。然後她聽到一道低沉迷人卻微帶怒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蘇靈妤,馬上給我去房間睡覺,這周內不準出門!如果再去‘億都’鬼混,小心我讓那高小婕吃不了兜著走!”
靈妤卻是“咯咯”笑了一聲,對大哥道:“你說‘億都’不好,不一樣去那裏應酬,葉伯伯和遠名大哥把大哥你招待的好嗎?婕姨知道你要來,可是特意準備了兩個店裏的王牌,那可是懷安以前也享受不到的豔福……嗬嗬,大哥,那兩位姐姐夠火辣吧,她們可是對大哥你一見鍾情哦。”
“你杵在這裏不肯走,就是為了在這胡說八道?”冷辰軒墨眸一眯,怒火更甚,毫不客氣將妹妹往前推了一把,“現在立即給我滾回房間去!今天在‘億都’的事,我暫且饒過你,如果還有下次,別怪我將你送到墨西哥去!”
阡雪穿著睡衣剛走到門邊,首先聽到的就是靈妤這句話,麵對她的靈妤馬上從門縫裏看到了她,甩開哥哥的手,故意大聲道:“去就去,大哥你最好將我送到非洲去,讓我在那裏被餓死,被渴死……你將我調回秘書部,不就是為了將我親愛的‘大嫂’弄到你身邊嗎?我走了,就沒有人再打擾你們夫妻恩愛了……大哥你就盡管聽她的話吧,我這個小妹人微言輕,走到哪裏都礙你的眼……”
“蘇靈妤!”冷辰軒眸子裏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至,他劍眉緊皺,從牙縫裏蹦出一句:“馬上給我滾回去收拾行李,我今晚就給你訂去墨西哥的機票,你就在那好好給我反醒反醒!不醒悟就不準給我回國!”
“大哥,你竟然果真這麽對我?”靈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後退了一步,她死死盯著從門內走出來的阡雪,冷笑道:“又是這個女人出的主意嗎?將我從總裁秘書的位子踢出去嫌不夠,還要將我扔到國外去?然後將我們冷家吃得死死的?”
“是我的意思,關阡雪什麽事?”冷辰軒這才發現身後的阡雪,連忙將她攬進懷,對越來越不可理喻的妹妹吼道:“你為什麽從來都不自我反醒?將高小婕帶進我的辦公室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她是黎遠名那邊的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麽?如果不是羅森及時發現,你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冷氏毀在你手上還不自知!”
“我也隻是將她帶進去參觀,她沒動過你任何東西!”靈妤後退一步,比哥哥吼得還要厲害:“婕姨才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相信她,尊敬她,我相信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她說她隻是參觀就隻是參觀!還有,遠名大哥也不是壞人!隻有被狐狸精迷惑了的大哥你,才會被人危言聳聽!”
“你太不可理喻了!”冷辰軒上前一步,抬起手掌就要對這個近乎瘋狂的妹妹一巴掌揮下去,想打醒她,卻被阡雪攔住了。
阡雪拉著他的手,淡道:“辰軒,不要這樣,你這樣做,隻會適得其反。”而後對一臉痛恨的靈妤道:“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有用,所以我現在不奢求能得到你的諒解,但是我希望你能為大局著想,不要再做危機冷氏的事。你大哥,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嗬嗬。”靈妤嗤之以鼻,冷笑起來:“為我好?如果是為我好,那麽當初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尹阡雪你腳踏兩隻船?還想將我送走?為什麽要在大霆廣眾之下任你這隻狐狸精狠狠刺我一刀?他這是為我好嗎?嗬嗬,他這是為他自己著想吧!他怕的是他的心肝寶貝受傷,而不是我這個棄之如敝屣的妹妹!”
“啪!”冷辰軒的巴掌終於落了下來,結結實實在靈妤的臉蛋上烙下一個紅手印,他沒有再對妹妹說任何話,而是喊來傭人冷聲吩咐道:“給我將三小姐關進房裏,除了送三餐食物,不準再放她出來!”
“大哥,你憑什麽關我!”被傭人架著往房裏拖的靈妤使勁掙紮:“你們敢關我,我是三小姐,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冷辰軒冷眼看著,一直僵硬的脊背鬆懈下來,而後牽起阡雪的手,默默往房裏走。
等走到房裏,他在床沿坐下,輕輕抱起阡雪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靜靜抱著她,頭顱放在她的胸前。
阡雪則是靜靜抱著他的頸項,在他身上聞到濃濃的酒氣和淡淡的香水味,她的心房顫了顫,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他卻沒有出聲。
“是靈妤在‘億都’出事了嗎?”她的嗓音依舊很輕柔,身上散發一種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身子軟軟的,給人一種很安定的氣息。
“她在‘億都’做了陪酒小姐,任那些下流的男人……”後麵的話,他說不下去了,隻是抱住她腰肢的臂膀更縮緊了一些,顯示他的痛苦。
她抱緊他,也沉默了。
半晌,她從他的腿上跳下來,溫柔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喝了酒,需要泡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好嗎?”
“不必了。”他拉住她的手,站起身來:“不必放洗澡水,我衝一下涼水就好。你現在在**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說完,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印下一吻,走進浴室去了。
阡雪看著他的背影,心底有些難受又有些心疼。他的襯衫上有其他女人身上的香味,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應酬。
她爬上床,靜靜躺著,突然感覺幸福離她好遙遠。
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他**胸膛,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出來了。他一爬上床,旁邊的床麵就深深窩了下去,然後到處都是他的氣息,夾雜淡淡的酒味。
“現在是安全期還是危險期?”他在她耳邊低喃,大掌也爬進她的睡衣。
她的身子輕顫了一下,縮成蝦米,“危險期。”
也不知在他的柔情裏沉沉浮浮了多久,她鳳眼朦朧,身子嬌軟,意識沉浸在情欲裏,卻在他陡然進入她體內的那一刻,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你有做防護措施嗎?”
“沒有。”他染滿情欲的黑眸膠著她。
“現在……是危險期……會懷上……”
“噓,不要說這些,讓我好好愛你。”
翌日。
她起了個大早做早餐,其實廚房裏有專門做早餐的傭人,陣勢很龐大,她就隻有打打下手的份,洗菜切菜,順便讓傭人們煮碗醒酒湯。
其實煮醒酒湯才是來這的目的,但是看著傭人們忙著準備花樣百出的早點,她也不太好意思直接開口,遂硬是留下來幫忙。
此刻,她正在切胡蘿卜,刀功談不上出神入化也算熟練,畢竟四年前給辰軒做過幾年“煮飯婆”不是。再偶爾看一下那邊的湯煮好沒有,她怕**的男人醒來就直接去公司了,據她所知,他沒有在家吃早餐的習慣。
那邊的電磁煲鍋裏,一邊是為冷夫人燉的稀軟米粥,一邊是給雲慕音燉的補湯,再就是冷老太太早上要喝的清湯,靈妤每天早上要喝的美容靚顏湯……
她的醒酒湯,不知什麽時候能好。蘿卜切了一根又一根,她甚至還雕出了幾朵蘿卜花,那邊依舊沒有動靜。
“阡雪,大清早你也來了廚房?”她正焦急的當會,身後陡然傳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讓她閃了閃神,右手的刀鋒一偏,左手食指尖一痛,被切開一道口子。
她連忙捂住。
冷閔揚原本是來取青荷吃的早餐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大兒媳婦,自從昨晚一談,他很是擔心。他也是在談過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畢竟隻是他的猜測,並沒有根據科學認證,如果他的猜測不成立,豈不是破壞了小夫妻倆的感情?遂自責懊惱了一夜。
“阡雪,怎麽了?”他轉到阡雪的麵前,這才發現自己突然出聲讓她切到手了,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拉過她的左手,為她細心拭血,“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冷老先生,我沒事,隻是小小割到了一下。”冷老先生太緊張她了,讓她有些感覺違逆了輩分。
冷閔揚用手帕為她包住指頭,拉著她出廚房,“我去拿醫藥箱給你處理一下,別小看割傷,如果處理不好感染了,可是整個指頭都要廢掉的。”
“可是我的醒酒湯快好了,我要端給辰軒喝,我怕他起床回公司了。”
“讓傭人去送吧。”
阡雪無奈,隻得被冷老先生拉回客廳,並讓女仆幫她處理手傷,然後看到冷辰軒西裝革履從二樓走下來。
“手怎麽受傷了?”他走過來,冷冷看一眼父親將帶血的手帕拿在手上,眉頭擰起,“這是怎麽回事?小女人,大清早你不睡覺,跑哪去了?”隨後一把抓過她貼過繃帶的手指,心疼道:“還疼不疼?”
阡雪搖搖頭,感覺大家有點小題大做了,隻是小刀傷,怎麽緊張成這樣,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遂道:“辰軒,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了?我們一起去吧。”
“在家休息,我放你假,直到指頭恢複。”這是冷辰軒的答案。
她有些無奈,看看已走到二樓的公公,再看看端醒酒湯過來的女仆,站起身接過湯盅遞過去:“喝完它,這是我指頭付出的代價。”
“遵命!”這次,他倒是乖乖一口氣將已經弄溫熱的湯水喝了個底朝天,而後便往門口走了,“你乖乖待在家,等我晚上回來”。語氣很霸道,很不容置疑。
阡雪徹底無語,等他的車子開出大宅,她連忙跑回房間,準備換裝化妝出門。卻在房間門口撞到剛從他們房裏出來,一臉匆忙的靈妤。
“靈妤,你來我們房裏做什麽?還有,你從自己房裏出來了?”她有些奇怪。
“尹阡雪!”回答阡雪的,卻是身後冷老太太的聲音,老人拄著拐杖蹣跚走過來,冷道:“她是妹妹,來你們房裏看一下怎麽了?有必要像捉賊嗎?還有你和辰軒可真狠心,竟然要將她關在房裏,你們說說看,有把我這個當家主母放在眼裏嗎?”拐杖在地板上杵了杵,極是生氣。
阡雪心頭一沉,看到靈妤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眸子裏含滿勝利的光芒,隻聽得她道:“是啊,我是來找大哥的,你以為大哥是你尹阡雪一個人的嗎?還有你不要忘了,這個家裏,隻有奶奶說了算!”
冷冷瞪阡雪一眼,靈妤轉向一旁趾高氣揚的老太太道:“奶奶,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了,晚上再回來陪您好嗎?”說完,抱了抱奶奶,拎著包包飛快跑下了樓梯。
“靈妤。”阡雪叫了她一聲,生怕她又做出什麽衝動的事出來。
程秀合拐杖一拄,冷冷打斷她:“尹阡雪,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你有什麽資格管靈妤?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等到辰軒哪天膩了,看他怎麽一腳把你踢開,我奉勸你先不要得意忘形!”
“冷老太太!”阡雪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她同樣冷道:“我現在是靈妤的大嫂,是你們冷家的大孫媳婦,我為什麽沒有資格管靈妤?!還有,隻要辰軒一天不離棄我,我就一天是你們冷家的孫媳婦,是靈妤的大嫂,我不想眼睜睜看著靈妤這樣沉淪下去!”
一口氣說完,也顧不得老太太臉色鐵青,再道:“我現在趕時間上班,不能陪老太太了!”說著,轉身走回房裏,關上了門。
十分鍾後,她帶著一顆沉重的心走出了冷家大宅。
冷閔揚掛斷福克斯的電話,依約來到了兩人約好的醫院。
他的手上揣著一個土潢色信封,走在醫院的走廊,陡然感覺有些緊張。信封裏裝著的是早上那塊帶血的手帕,他將它拿過來是為了做DNA鑒定。
福克斯早已等在那裏,旁邊還有他預約好的法醫朋友。
“冷老,你終於來了。”福克斯站起身,老臉上同樣是沉重,他握了握老友的手,連忙向他介紹旁邊的法醫朋友:“這位是金法醫,已有十五年的法醫經驗。”
冷閔揚朝金法醫點頭問好,將手中的信封交給他:“那就拜托您了。”
“這手帕放多長時間了?”金法醫也不贅言,立即認真起來,“中途有沒有讓人碰過?或者這血跡沾過什麽東西?”
“沒有。”冷閔揚堅定道,這個信封,一直沒有脫離過他的手。
“那就好。”金法醫放心下來,轉頭對福克斯道:“孟先生,您的血液樣本已經送進化驗室了,那就請兩位在外麵稍候。”
“好的,麻煩你了。”
等金醫生走進化驗室,福克斯和冷閔揚在金法醫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坐下。先是福克斯低低歎息了一聲,他道:“如果這次不是高小婕來插上一腳,這個秘密也許能永遠保持下去。”
冷閔揚的老臉同樣沉重:“青荷前段日子能搖頭和點頭了,如果不是那次她反對辰軒和阡雪的婚事,我也不會懷疑阡雪不是我的孩子……”他看向對麵的福克斯,“當年,你和鬱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二十八年前,高小婕讓我和青荷去那家旅館,要看的人是你和鬱心嗎?當時你醉酒躺在**,卻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你的身邊根本沒有什麽高小婕所說的讓我們感到震驚的女子……孟老,你不要告訴我,那夜和你酒後亂性的人是鬱心?!”
“我是真的不知道。”福克斯痛苦垂下頭顱,看著茶幾上的水杯,似在思索道:“那一晚,高小婕約我去她工作的那家舞廳,說有重要的事要談,可是當我去了那裏,她卻隻是一個勁給我灌酒,後來我意識不清被她扶到了那家旅館……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隻看到你和青荷站在我麵前,我根本不知道旁邊有何人出現過……”
“那個時候,鬱心和高小婕同在一家舞廳做舞女,可是高小婕一直瞞著鬱心的行蹤,直到那件事發生後,我才在我、你、還有青荷年少時經常去的那條小胡同找到以幫別人洗衣服維生的鬱心,那時,鬱心辭去了舞廳的工作,在我找到她的後兩個月,便懷孕了。所以我一直認為那個孩子是我的……”這個孩子,就是阡雪,在她八歲那年,他曾承諾回來接她們母女,卻始終做了負心漢。
他和福克斯,也就是當年的孟良成,是知心好友,兩人各自大學畢業後竟然在一起服兵役。退伍後,他進入冷氏被父親培養成接班人,福克斯則做了葉言寬父親的私人助理。
那個時候,他和青荷,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人卻各有所愛。他愛的是在自己家中做女仆的尹鬱心,青荷愛的是福克斯。
後來,兩家人私自為他和青荷訂下了婚約,他的母親程秀合,更是在發現了他和鬱心的戀情後,以鬱心手腳不幹淨為由,將鬱心趕出了冷家。並立即將他鎖在家裏,直到他和青荷結婚那天才還他自由。
這段期間,鬱心失去了蹤跡,一點線索也沒留給他。而在結婚的那天,青荷親口告訴他,她已懷了福克斯的孩子,結婚的前一天是打算和福克斯私奔的,誰知,福克斯那天竟然沒有來赴約。
就這樣,他和青荷過了六年,也就是辰軒長到六歲的時候,高小婕突然打來電話告訴他,說她有鬱心的消息,讓他帶著青荷過去。那個時候,青荷是非常諒解他的,便與他一起去了高小婕說的那家旅館。
說到這個高小婕,他其實跟她並不熟,他隻是通過福克斯認識她的,他和青荷結婚後不久,便傳出了福克斯與高小婕結婚的消息,聽說高小婕當時還帶有一個一歲大的孩子。
不到一年,兩人又傳出離婚的消息,從此福克斯便獨居了,並去了美國發展。
福克斯在美國,也找到了他的生父。原來福克斯的母親當年是美國威廉家族大公子的情人,也是在大公子與其他企業聯姻那天,回到祖國獨自撫養福克斯長大。
威廉家族沒有後裔,福克斯認祖歸宗後便改名叫威廉·福克斯,接手家族企業,並靠他的智慧將其發揚壯大。
這期間,福克斯會斷斷續續來A市,所以便有了被高小婕灌醉的那一夜。這個小插曲,鬱心從沒給他提起過。而他,一直和鬱心暗中交往了九年,也在阡雪八歲那年,做了一個負心漢,因為他選擇了家族企業。
是父親讓他做出的決定,地下情人或冷氏,隻能有一個選擇。
辰軒是福克斯的孩子,阡雪是他冷家的孩子,這是他和青荷心照不宣的事,誰知,出事後的青荷竟然反對辰軒和阡雪的結合。
他心裏很不安,直覺鑒定的結果會讓每個人都不能接受。
“孟老。”他抬起一雙沉痛的眸子,沉聲道:“如果阡雪真是你的孩子,那……”
“不會的,老天絕對不會這樣捉弄人的。”福克斯同樣沉痛,抬眼定定看著麵前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