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鐵衣冷 22俘虜所在(月票2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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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正為審訊俘虜的事情發愁,聽見妤卉如此說自然是高興,親自領著妤卉去俘虜暫時羈押的刑房。

軍中刑房是戰爭時期特別設置的,與城中普通大牢分開。普通大牢關押的都是本國犯了案的囚犯,而軍中往往需要審訊敵國俘虜,會涉及到一些機密事情,由軍中將領專人負責管理,不與平民百姓混在一起。

齊王養傷是在城中官衙,而李可現在的辦公地在城防所,軍中刑房也設在那裏。

妤卉跟著李可從城防所正門進入,穿過兩重院落到了後麵的校場,圍著校場整齊的蓋滿一排排營房。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妤卉遠遠隻看到有兩處地方燈火通明,似乎比別處更熱鬧一些。

其中一處人來人往,出出進進,無論門口排隊的還是從房內出來的都是喜氣洋洋。房子前掛了一麵旗子,寫著三個大字:溫柔鄉。另一處則懸掛了明亮的燈籠有重兵把守巡查,附近走動的人都是機警嚴肅的表情。

李可見妤卉的目光落在“溫柔鄉”那個方向,笑著解釋道:“元帥,那邊房子裏都是隨軍稍有姿色的軍奴,營中將士按照官銜大小每月都能輪到一兩日進去找找樂子。元帥如果有興趣,末將讓她們留下幾個年輕貌美的洗涮幹淨,等咱們辦完正事,一起喝酒耍一耍。電 腦 小說站”

妤卉知道在這個時代任何國家的軍隊中都會有軍奴的存在。這些人都是罪沒抄家的官宦男眷,一般在軍中從事髒累的勞役,稍有姿色地會被豢養起來專門用以給出征的將士們玩樂。妤卉對此類欺淩弱勢群體的做法很不讚同。但她目前還沒有力量能夠消除陋習,隻能是獨善其身。她搖搖頭,婉言拒絕了李可的好意,向著刑房的方向而去。

阿黎一直是跟在妤卉身後的。“溫柔鄉”讓他記起了曾在欒國軍營那段不堪的日子,他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拋開回憶,集中精力隻想著與妤卉有關的幸福。

妤卉猜到阿黎會有不良地感受,她伸出自己的手。拉住阿黎地手,握緊。柔聲在他耳畔說道:“阿黎,也許我無法幫你忘掉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現在我要努力做些能讓你高興的事情。你記住,隻有你快樂,我才會快樂,你痛苦。我也會跟著傷心的。”

阿黎淡淡微笑,眼中不再掩飾對妤卉的濃濃愛意。不用過多的解釋,沒有任何證據,完全是心有靈犀,他此刻忽然意識到妤卉或許已經知道了他當初那些心思,她明白他偽裝失憶地苦衷,她一直在等待著他自己想通放開心靈的束縛。

他禁不住輕聲問道:“主人。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想讓我知道的。1^6^K^小^說^網”妤卉會心一笑道,“其實每個人都有秘密,你願意與我分享,是對我的信任和依賴,我會很高興;你瞞著我。我也不會強求,因為那證明我還做的不夠好,讓你沒有安全感對不對?”

阿黎張嘴想要解釋什麽,妤卉卻用手指點在他的唇上,戲謔道:“有什麽悄悄話,晚上咱們私下說。眼前軍務要緊。審訊俘虜的時候還要靠你幫忙出力呢。”

李可頭前引路。旁觀妤卉與阿黎動作親密切切私語,隔著麵紗她雖然看不到阿黎地真容。不過基本能想見阿黎定然是絕色美人,有這樣的美人相伴,元帥不需要軍奴伺候倒也不奇怪了。

刑房守衛雖然是認得李可的,但是仍然遵守軍紀,詳細查驗李可、妤卉和阿黎的腰牌信物,確認無物後才放三人進入。

妤卉發現刑房麵積不小,是普通房間的三五倍大小,其內用粗大地木柵欄分成了若幹小間,至少能囚禁二十人不成問題。居中一間是石頭砌築的牆壁,安裝了一扇包鐵的厚重大門。

李可介紹道:“鐵門後麵就是刑訊室,那裏麵什麽家夥都有,大活人進去,不用幾個時辰就能被整治得變成軟骨頭,隻有出氣沒進氣,什麽都能招出來。不過這次的敵將是名年輕男子,刑房的卞統領偏偏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對付男人舍不得下狠手。”

正說話間,卞統領聽見外邊李可地聲音,推開了鐵門。她閃身而出對李可和妤卉行禮後,一臉沮喪道:“卑職無能,那人雖是男子,不過頗有骨氣,不吃不喝生生受了幾頓鞭子,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看來不動大刑不行了,隻可惜他年輕貌美大好身子,好像還是個處子,卑職實在不忍心作孽。”

妤卉在門口站定向內張望,看見昏暗地房間正中用鎖鏈懸吊著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衣衫襤褸血跡斑駁,頭發披散看不清麵目,不過身形與她記憶中的黎冰有些相似。

房內士兵都想當著元帥地麵好好表現一把,拿鞭子的掄圓了胳膊打算繼續開打,還有人拎起了滿滿一桶水撒了一把鹽進去就要往那人身上潑。

妤卉於心不忍急忙製止了這些人的動作,使了個眼色,讓阿黎上前仔細查看。

阿黎先是探查並確認了此人內力已經被封,才撩開那人散亂的發,露出麵目。

這男子臉色紙樣蒼白,遍布汙漬血跡,使原本俊美無雙的容顏變得黯淡淒惶。不過他的確是黎冰沒錯。

阿黎將黎冰的頭臉扳向妤卉那邊。

妤卉歎了一口氣對李可說道:“我認得他,他是黎衛的寶貝兒子黎冰。”

李可聞言雙眼放光道:“真的?太好了,沒想到孫羽仙那個怕死的渾人居然運氣這麽好,抓回來個寶貝。聽說黎衛最是疼愛她的兒子了,咱們該商量下如何利用這個籌碼多討些便宜。”

阿黎仔細檢查了一下黎冰的傷勢,回到妤卉身邊,在她耳畔小聲提醒道:“主人,黎冰身上有三處槍傷比較嚴重,內力被封,如果繼續承受鞭打,不用動大刑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

妤卉明白阿黎心地善良,雖然他自己遭受過那麽多非人折磨,還是見不得別人受苦,哪怕那個人是敵將俘虜。妤卉也不主張用野蠻的方法拷問犯人,現在既然能夠確定了黎冰的身份,要做的事情是該如何好好利用他,創造更多對華國軍隊有利的價值,避免戰爭引起的流血傷亡進一步擴大。

其實妤卉還有另外一層擔憂。黎衛既然舍得將愛子派出來守衛鏡湖機關,應該就會提前想到黎冰有可能死亡或者受傷被俘之後的情況。妤卉怕的是黎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確認黎冰被俘無法營救,黎衛就會為了顧全國家利益舍棄親子。舉個通俗的例子就是,假如華國軍隊把黎冰綁在沙場上當擋箭牌,那麽黎衛說不定會在陣前先親手射死自己的兒子,以確保宣國的將士不會投鼠忌器。再加上妤卉在天劍宗就領教過黎冰本人的剛烈性情,她覺得等黎冰清醒後八成就會尋死。

想到這些妤卉突然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她急忙問卞統領道:“黎冰被俘後可曾尋過短見?”

卞統領愣了一下,搖頭道:“此人就是沉默不語,頂多痛得忍不了哼哼兩聲,可是沒有尋死,應該是期待著能被救出去吧。”

妤卉心中疑惑更重,皺眉吩咐道:“你們先暫停刑訊,為他處理一下嚴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