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員外郎府
“夫君,一旦入朝,身邊之人,必須要打點好,尤其是那些公公,關鍵時候,能起到重要的作用。”薛婉瑜諄諄善誘地向陳風說道:“有道是,大花轎子眾人抬,而官場之中那些人的阿諛奉承,更是要學會如何去應付…”
“薛姑娘,以前的事情,你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了麽?”韓雪在一旁問道。
“婉瑜是記不得了,但是,剛才這些話,像是隨時都在腦海裏一樣,一下就說出口了。”薛婉瑜說道。她久跟鍾老板,而鍾老板一直都是想向官場發展的,而這些道理,一直都在向薛婉瑜灌輸,仿佛那個珠算口訣一樣,刻在了薛婉瑜的腦子裏。
“婉瑜,皇上的這個賜官,我能推辭掉嗎?”陳風向薛婉瑜請教道,也沒有旁人,薛婉瑜算是懂官場的了。
“夫君,你要在現在就辭官?”薛婉瑜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夫君是不想做官啊。
“是,這個官,我可不想做,就這樣在下麵悶聲發大財就好了,當官,我可沒興趣。”陳風說道。他當然不會說,這是因為他知道,元朝馬上要完蛋了。而禮部,這可是個清水衙門,他就是想當一個大貪官,恐怕都沒有機會,怎麽不把自己搞到戶部去?
“夫君,現在辭官,是萬萬不可的。”想了想,薛婉瑜說道:“皇上的聖旨,是萬萬不可違背的,在朝中處事,切忌直行,很多時候,旁敲側擊,迂回行事,更能事半功倍。你可以暫時答應下來,然後,高高興興去上任,等過段時間,再找個理由,比如回家省親,比如身體不適,迫於某種理由,不得不暫時辭官。”
薛婉瑜的話,讓陳風的臉色終於緩和過一些來,是啊,過段時間,自己就該回去完婚了,到時候,將這個理由好好發揮一下,妥歡帖木兒也娶過老婆,知道這事可不能拖吧?
那麽,自己就暫時,先到禮部上任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陳風終於是徹底理解了,懷著阿Q的精神,陳風終於開始安慰自己。
突然,外麵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貌似很熱鬧。
怎麽回事?
聽音樂,比較喜慶,是有人娶親了嗎?大都城內的人本來就多,因此,每天的紅白喜事不斷。
但是,繼續聽著,這聲音,似乎是向陳氏地磚的方位來的。
“出去看看。”薛婉瑜首先說道,這個妮子,自從失憶之後,反倒喜歡熱鬧了。
出了門,隻看到一群人,正在向這裏走來,兩邊的人敲著鼓,中間的人,抬著一個大匾。
“上麵寫的是什麽?”薛婉瑜問道。
“員外郎府。”陳風視力很好,一下就看到了牌子上的字,要不是寫得龍飛鳳舞,更用不了這麽長時間,掃一眼就能看到。
“一個九品芝麻官而已,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嗎?有什麽了不起!”陳風說了一句,扭頭就想要回去。
“夫君,這是送給我們的。”薛婉瑜說道。
禮部員外郎,陳風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做官了,這個牌匾,就是送給自己的啊!
他這才一細看,人群的後麵,還有兩人,看起來很眼熟,那不是敏敏郡主和拙赤安答嗎?
“婉瑜,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能叫我夫君,否則,哢嚓,會殺頭的。”陳風趕緊向薛婉瑜說道。
“夫君,這是為何?”婉瑜一直都這樣堅持著叫的,現在聽到陳風說,自己這麽叫會殺頭的,不由得好奇。
“等今天晚上,再和你解釋。”陳風說道:“現在,叫我風哥就行了。”
今天晚上?聽到這幾個字,薛婉瑜的臉突然紅了,說道:“夫君,那婉瑜晚上等著你了。”
陳風沒有注意到薛婉瑜的變化,他得想著,怎麽應付這個敏敏郡主,不知道這次自己做官,有沒有這個郡主的餿主意。
熱鬧的場麵,引來了周圍的許多人,駐足觀望。看這牌匾,就知道是有人當官了,他們眼睛順著這支隊伍,一直沿伸到了街道的一角,陳氏地磚那裏。
這個店麵,絕對不簡單,當初剛開業的時候,來的就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就知道,這個店麵有很深的背景。
這不,人家要當官了。
羨慕,嫉妒,仰望,仇富,各種心理都有,他們隻是看客。
“草民陳風,參見郡主。”陳風看到敏敏走近,立刻說道。
“還是草民嗎?”敏敏說道:“陳大人,難道你沒有接到聖旨?”
“接到了,但是,還沒有赴任,因此,在下現在,還是草民。”
“風哥,你是故意和我抬杠嗎?敏敏有這麽讓你討厭嗎?”敏敏賭氣說道。上次在自己的臥房裏,風哥給自己鋪地磚,那個時候親密的場麵,風哥難道都忘記了嗎?更不用提在更早的時候,自己掉到了風哥的澡盆裏的事情了。
現在,風哥變了,變得越來越陌生了,敏敏心裏很失落。
郡主啊,現在可是在街頭啊,四周還有人看著呢,陳風頓時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郡主殿下,風哥不會說話,您請息怒。”看到這場景,薛婉瑜立刻說道:“現在風哥因為忙於寫書的事,腦子有些糊塗,不過,他依舊每天都念叨郡主您的恩德的。外麵風大,請郡主殿下進來,稍事歇息吧。”
這話說得,讓敏敏心中一陣舒服,每天都念叨自己?看來還不是負心人啊。再一看,說話的這名女子,雙眸似水,朱唇嫣然,腰肢纖細,裙角飛揚,如果自己是男子,恐怕都要為她心動了。
風哥的身邊,什麽時候,又多出這樣一位女子來?不知覺中,敏敏心中又多了警覺。
“罷了,先把這牌子掛起來吧。”敏敏說道。
陳風突然覺得,有薛婉瑜在自己身邊,多了張嘴,少了很多麻煩啊,要是在後世,這可是名相當能幹的攻關。
這個場麵,好像什麽時候,就很熟悉一樣,想起來了,在剛來大都的時候,也是如此的。
牌子很大,熨金大字,閃閃發光。
陳風一抬頭,就算是自己的陳氏地磚的牌子摘下來,恐怕也放不上這塊牌匾啊。
不過,沒有等他開口,拙赤已經指揮著人,將牌子掛在了陳氏地磚旁邊的一座宅子的大門上。
這座宅子雖然不大,但是,卻非常典雅,這座宅子的主人,看起來一定很有品味,陳風在地磚鋪子裏,曾不止一次地想過。但是,自從陳氏地磚在這裏風風火火地開始營業,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家人出現過,偶爾進出的,也隻是下人而已。
現在,看到拙赤指揮著,將牌匾掛到別人家的院門上了,陳風頓時摸不著頭腦。
“拙赤安答,掛錯了吧?”陳風問道。
“沒有錯,就是這裏。”敏敏開口說道:“這座宅子,本來就是你們陳家的,現在,你當了禮部員外郎,總不能沒有自己的府邸吧?”
我們陳家的?陳風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總是這麽奇異,他看到牌匾安裝上去,接著,他隨著敏敏郡主,走進了這座宅子。
庭院閣樓,假山流水,居然像極了揚州的陳家大宅。
“敏敏郡主…”陳風剛想要問,就看到敏敏的表情,立刻轉變了一下話語:“敏敏,剛才是在外麵,按照禮儀,我得像剛才那樣稱呼你,現在,進了宅子,就當是自家好了,不用客氣。”
陳風說得顛三倒四,誰知,敏敏卻高興起來:“風哥,那以後,敏敏可要時常來這裏玩了。”
其實,陳風已經知道,敏敏不喜歡自己和她拉遠距離,加上郡主兩個字,她就不高興,現在,隻說敏敏兩個字,叫得親熱點,她倒是很喜歡。趁著她高興,多問一些事吧。
至於曾經在敏敏的臥房裏發生的事情,陳風已經刻意地選擇了忘記。
“敏敏,你怎麽知道,皇上下聖旨,給了我個官做?”陳風問道。
“那當然是因為阿布。”敏敏說道。
是脫脫坑自己嗎?自己可是向脫脫明確表示過,自己不願意做官的啊。
“阿布是當朝右丞相,皇上要給你官做,那就得向吏部下旨意,也就得通過阿布,恰巧,就被我知道了。”敏敏說道。
原來如此!否則的話,陳風可要詛咒脫脫一輩子了。
“那這座宅子,又是怎麽回事?”
“上次陳公子和若兮一同來大都的時候,恰逢你正在這裏找店麵,他們就把這座宅子買下來了,隻是看你很忙,一直都沒有通知你而已,再說,也知道你的脾氣,直接讓你住,怕你不習慣,但是現在,你已經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住得寒酸了,有失體統,所以,就把這座宅子,交給了你,當作員外郎府。”敏敏說道。
陳家,又是陳家!
陳風知道,雖然自己盡力地想擺脫陳家,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而現在,隨著他的閱曆不斷地增長,身份不斷地提高,他對陳家的恨意,也就慢慢地淡了。
雖然嘴上不再說什麽,陳風在心裏卻下了主意,自己暫時先住在這裏,反正現在手裏有的是銀子,再找合適的地方,買一座宅子,這裏,還是留給陳家老爺子住吧。
“我從丞相府裏,帶來了十個仆人,都留到這裏,供你使喚好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我來說。”敏敏接著說道。
十個仆人!陳風說道:“敏敏,以我的俸祿,恐怕養活不了這麽多人啊!”
“這些人的例錢,都是由丞相府來出的。”敏敏說道:“不過,這門上的牌匾,很快就會換掉的。”
“那不會換成額駙府吧?”陳風隨口問道,人是丞相府出的,房子自己也沒花錢,不管怎麽說,陳風都有種被招了女婿的感覺。
本來一句玩笑話,陳風隨口一說而已,隨後他就後悔了。
“風哥,等你官職再高點,就去向阿布提親吧。”
仆人們都離得很遠,韓雪和薛婉瑜也沒有跟來,四周除了花草樹木,就隻有陳風,聽得清清楚楚了。
親娘幺,蒙古女子都很大膽的,自己怎麽說出這話來了?婉瑜在哪裏?我該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