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其樂融融
藍玉寒的事情,柳四娘非常傷心,同時,她也在關心著風兒,希望他不要因此消沉下去,雖然陳風不經常到柳氏燒烤來,柳四娘也一直都在打探著陳風的舉動。
陳風一直在煙雨樓,柳四娘也不便勸說。
直到煙雨樓重新修葺,陳風就又消失了,這一消失,就是多半年,柳四娘更是牽掛。
而當再次有陳風的消息之後,陳風就已經帶著大軍,保衛揚州城來了。
在那最危急的關頭,韓娥,劉狗兒等人,都和柳四娘齊聚在這柳氏燒烤內,等到萬一城被攻破,也得想法趕緊逃跑。
他們等到的,是好消息。
陳風回來了。
接著,陳風就搖身一變,成了揚州路最大的官員,達魯花赤。
風兒終於出息了。
這些,已經讓柳四娘更加滿足,隻是,心裏還有一絲遺憾,就是連韓雪都不在陳風身邊了,現在,陳風也不想著再納個妾。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風兒沒有再娶的意思麽?
誰知,這次,柳四娘就居然直接抱上了孫女,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柳四娘既驚又喜。
此時的沈惠,穿著一身從北方帶來的狐裘大衣,雖然房間裏生了幾個銅爐,裏麵的火炭正在燃燒,她還是有些怕冷。
雖然全身裹在這厚厚的衣服裏,顯露不出玲瓏的身段,但是,那無瑕的眼睛,彎彎的蹙眉,細膩的臉蛋,再加上舉止投足之間的氣質,就讓柳四娘知道,這個女子,出身肯定不低。和藍玉寒相比,她似乎更加柔弱一些,也似乎更加堅強一些。
接過了孩子,柳四娘抱在懷裏,滿是欣喜,不由得一邊看沈惠,一邊看孩子。
沈惠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陳風的姆媽,因此,說話也非常客氣。
柳四娘看了半天,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風兒,妞妞叫什麽名字?”柳四娘問道。
這一問,倒把陳風問得楞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居然還沒有給這第一個孩子,起一個名字。
“優雅文靜,就叫靜茹好了。”陳風說道,陳靜茹,這名字也夠好聽吧?
沈惠眉頭稍皺,靜茹,怎麽聽著像是一個尼姑的名字啊?不過,既然風哥起的,那也不錯。
“靜茹。”柳四娘識得一些字,這個名字聽起來,文雅,符合此時他們的身份。
“不錯,好名字。”柳四娘說道:“茹茹,這裏,就是你以後的家了。”
柳四娘將靜茹改成了茹茹,這一改,名字就俗了,陳風也沒有點出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一旁的敏敏,就這樣站在這裏看著,沒有插話。
對於柳四娘,敏敏曾經見過幾麵,那個時候,敏敏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在燒烤攤上,數麵之緣。現在,事過境遷,物是人非,敏敏的感觸很多。
離開了大都,一路的經曆,之後,又在窯廠,經過了與普通百姓一樣的生活,敏敏已經變得更加成熟和穩重,以前的敏敏,隻是一個普通的,有些任性的蒙古貴族而已,而現在,那股曾經的青澀,曾經的天真已經褪去,她的心,也變得更加強大。
從外貌上來看,敏敏比原來長高了,肌膚也稍稍變黑,曾經的綁在頭後麵的小辮的蒙古發型,也變成了漢人女子的長發,用一個粉色的絲帶隨意地紮在腦後,雖然簡單,卻更賞心悅目。
除非是與敏敏平時親近的人,否則,很難從現在的樣子上,把她和當初的郡主聯係到一起,如果敏敏再騎上戰馬,做女將軍的打扮,那相差得就更遠了。
這也是陳風敢讓敏敏來揚州的原因之一,那個敏妃,早已經被人們淡忘了,揚州城原來的可能見過敏敏的的官老爺,隻剩下了一個趙大人而已,那個最熟的達魯花赤,已經被以臨陣脫逃的罪名發配千裏。所以,現在沒有人會認出現在的周姑娘就是原來的敏敏帖木兒。
這個年代,又沒有dna檢測,長相接近的人多了,即使是被認出來,隻要敏敏矢口否認,就不會出問題。
“這位周姑娘,一路上你辛苦了,護送她們母女倆過來。”將手裏的茹茹小心地交回了沈惠的手裏,柳四娘還牽掛著這位周姑娘一路上的勞頓,特意感謝。
“四娘客氣了,我和惠兒情同姐妹,再說,我也是靜茹的幹媽,從鄉下把他們送過來,都是應該的。”敏敏很客氣地說道。
敏敏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所以,即使是對柳四娘,剛剛沈惠介紹的時候,還是叫她為周姑娘。
聽完這得體的話,柳四娘慈祥的眼睛望著敏敏,而心裏,還有些疑惑,她總是覺得,這個人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就是想不起來。
能夠護送沈惠回來,那一定就是非常親近風兒的人,雖然藍姑娘去了,風兒也不會再孤獨了。
正在想著,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
敏敏皺了下眉頭,她一來這裏,就讓女兵將這裏保護了起來,以免閑人打擾,也是保護沈惠等人的安全。
誰知,這麽快就有人來了?這大雪的天氣,會有誰來呢?
“鐵花,外麵何人喧嘩?”敏敏向正在匆匆而來的鐵花問道。
“他們自稱是陳家的老爺和小姐。”鐵花說著,眼神中還有一些不信,他們說是自家人,那怎麽沒有住在一起?因此,他們沒有讓進。
聽到鐵花這麽說,陳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件事,當然和他有很大關係。
雖然現在,陳風和陳家的關係算是恢複了,但是,住進那個家裏去,始終有客卿的感覺,所以,他們還是買下了這座宅子,每天還是住在這裏,離柳氏燒烤近,打理起來也方便。
不用說,肯定是沈惠帶著女兒回來之後,陳祖旺和陳若兮兩人得到了消息,就冒著大雪前來了。
此時,陳祖旺已經從陳守業的事情中恢複過來,看著陳風官職越做越高,現在已經成了三品大員,而且,還是揚州城的達魯花赤,跟著,陳祖旺的心情也好起來。
雖然現在拿鹽引更方便了,但是,陳家此時,已經從運鹽的生意中解脫出來,開始向海外進展。
揚州城的鹽商,最近幾個月都過得很不好。
自從徐州芝麻李被破,北方運鹽的生意才開始恢複,他們手中拿著鹽引,都希望再大賺一筆。
結果,又出來了一個張狗屎!占據了高郵府,再次掐斷了漕運。
眼看著進入冬季,這一年,就算是白忙活了。即使脫脫大人大破高郵府,班師回朝,這運河已經結冰,隻能走官道了。
此時陳家,就擺脫了這個危機,他們在海外的生意,進展順利。
陳家罄盡家產,造了三艘大船,出海與沈富的船隊一起,而這一趟回來,就能夠把這船的成本收回來,抵得數月的運鹽生意。下次出海,那可就是純利潤了。
陳家此時官運亨通,財源廣進,陳祖旺已經沒有什麽遺憾的事,要說有,那就是老大陳守道,結婚三年,膝下無丁。
而這次,陳風回來,還帶來了一個後代,因此,他自然非常高興,雖然下著雪,還是和陳若兮兩人,一同來到這裏。
誰知,到了門口,卻不讓進。
對於陳風母子不在陳家居住的時候,陳祖旺內心有愧,也就沒有強求,而自己這冒著雪前來看一眼孫子輩,還被拒之門外,這老臉就擱不下了。
正在這當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個聲音:“爹爹,雪天路滑,路上小心啊。”
是陳風的聲音!一聽這聲音,陳祖旺臉上立刻高興起來,看著兩邊那挎著腰刀的兩名女兵,吹了吹自己的胡子,大踏步地走了過去。
“風兒,這是哪裏來的護衛,怎麽這麽不懂規矩?”陳祖旺說道,剛才被奚落了,不說兩句,始終放不下這口氣。
“爹爹,她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允許外人進來,您老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派人去接。”陳風說道。
聽到陳風這麽說,陳祖旺也沒有去深究自己是不是外人,雖然穿著大衣,還是有些冷,搓了搓手,就說道:“孫子在哪裏?我去看看。”
“爹爹,看您這著急的樣子,我們先得在外屋,驅驅寒氣,待身子上沒了涼氣,才能去探望。”身後一襲長袍的陳若兮說道。
本來,這照料小孩,是女人的事,在這個世界上,大戶人家裏,除了陳風,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麽上心,有的是下人照顧。
而陳祖旺也這麽做,那自然不光是來看小孩的,這樣,才能夠顯得彼此是一家人。
再說,陳祖旺已經沒有了別的追求,以後,左手拉著小孩,右手拎著鳥籠,倒也其樂融融。
陳若兮這麽一說,陳祖旺才明白,自己剛剛從外麵進去,身上是一股涼氣,大人無所謂,而小孩,可能會因此感染風寒。
“好,那我們就先進外屋,喝盞茶。”陳祖旺說道。
這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非常熟悉。
進了外屋,坐定,陳祖旺說道:“風兒,現在,孩子都有了,你打算,怎麽向仲榮兄交代啊?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替你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