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還是智取
薛婉瑜這麽一說,韓雪倒是有些驚訝了,風哥給她們的指示,可是去窯廠啊!
“我們是幫夫君打理生意的,在窯廠,我們能夠幫到什麽忙?”薛婉瑜說道:“我們隻有到了揚州去,才能夠幫夫君的生意,在江南打開。”
這麽說,理由好像很充分,韓雪還是隱隱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隻是,既然有這麽個借口,她們南下,風哥也不會過多責怪吧?
韓雪的心裏,也是希望可以早點見到風哥。
大雪紛紛揚揚,三輛馬車,在雪地裏,徑直向南行駛著。
揚州城。
“大都方麵的消息下來了,恩人在大都的產業,已經全部被皇上下旨查抄。”張三五說道。
陳風接過了信鴿送來了消息,看著上麵的字,果然,這個妥歡帖木兒,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愚蠢,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屈服嗎?
“我們在大都的人呢?”陳風問道。
“薛姑娘和韓姑娘都已經順利出了大都,正在前往窯廠的路上,常聚已經派了十幾個人護衛。”張三五說道。
聽到她們安全出大都,陳風就放下心來。這兩人是他派去大都的,絕對不能有閃失。
雖然兩人撤了出來,但是,幾名手下早已經躲到了大都城內另外的據點,依舊在不停地打探著大都的消息,通過信鴿,傳回揚州來。
陳風的眼睛,重新回到桌子上來,現在,在府衙大堂中間的桌子上,已經被用沙土堆積了起來,上麵,還插著一些小旗幟。
這個東西,就是後世的沙盤,隻是太粗糙了些。
陳風將附近的圖形,找人觀測了之後,再在這桌子上,堆積成形。這樣,看起來一目了然,要比那種土製的沒有比例尺的地圖看起來好看得多。
“大都那邊,我們暫時不用顧及。”陳風說道:“我們下麵的任務,就是如何能夠奪下泰州城。”
泰州城在揚州東部,離揚州隻有一百裏地,這裏,還暫時在張賊的人的手裏。
泰州城城池高大,和高郵城差不多,城外護城河寬闊。
如果強攻,就像當初脫脫打高郵府一樣,得付出巨大的犧牲。這樣的攻城,陳風是不願意的。
“我們上次在拿下了高郵城之後,也同時將城外脫脫大軍所使用的投石車繳獲。”常遇春說道:“我們經過修理,可以準備出完好的十架左右的投石車,可以在攻城的時候,提前打擊城頭的守軍。”
這次商議作戰計劃,常遇春也從高郵城趕了過來,這次的硬攻,所以,他手下剛剛訓練完畢的五萬士兵,已經做好了隨時出動的準備。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些兵到了常遇春的手裏,那就是能夠打硬仗的,靠著那些投石車,再讓自己的這些人去爬泰州城的城牆,守軍早就沒有了鬥誌,這一場仗,可以順利地打下來。
陳風搖了搖頭:“不行,十架投石車太少,要是有一百架,說不定,我們還能試一下,現在,如果我們要是硬攻的話,傷亡太大。”
攻城戰,可是最艱巨的,死人最多的。
“泰州城的守軍是將領是卞元亨和潘元紹。”陳風說道:“潘元紹不足為懼,但是卞元亨這個人,是張士誠手下的一員大將,善於攻防,有他守衛泰州城,我們想要奪下來,不能強攻,隻能智取。”
陳風在打高郵城的時候,就算是智取,隻是,當時的那個方法,現在是無法炮製過來的。
卞元亨,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一旁的施彥端眉頭稍稍地皺了一下。
這個人,是施彥端的好友。(也有的說法,是施彥端的表弟,史書並無確切記載)。而對於另一個潘元紹,施彥端則是嗤之以鼻,他的哥哥潘元明,無恥地出賣了主公。
卞元亨,陳風也知道,施彥端的水滸傳中的打虎英雄武鬆,其實就是以卞元亨為原型的,卞元亨在壯年時,曾經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隻猛虎。
這樣的一個人,也是個猛人,有他守泰州城,算是張士誠為數不多的用人得當。
雖然張士誠和張士德都已經敗亡,但是,卞元亨依然在盡自己的責任。
陳風的眼睛掃了一眼施彥端,此時,施彥端算是開始幫助自己了,自己也很信任他,這麽重要的會議,讓他跟著參加,也倒可以考教一下他,在自己與朋友之間,施彥端會選擇誰。
“主公,現在外麵風大,我們能否綁一些革傘,從高郵城外的高塔上,從天而降?”就在這時,施彥端說話了。
從天而降?陳風不由得在心裏不爽,小說看多了啊。
自己的射雕英雄傳的後幾回,寫好了之後,立刻付之印刷。江南士人看到這後五回,憤怒之情,由甚於前。
因為,這後五回的內容,就是郭靖幫助成吉思汗打下了花剌子模,之後,成吉思汗卻想要南侵。郭靖在這種時刻,毅然選擇了離開蒙古,但是,卻受到了成吉思汗的追殺。
郭靖的娘親,也為此而死,這種結局,立刻讓讀者們,對蒙古人充滿了憎惡。
這些韃子,原來是這樣一種忘恩負義之人!這本宣揚蒙古人與漢人友誼的書,卻因為最後幾回的內容,完全改變了。
施彥端讀完之後,也暗自為陳風喝彩,這書的前麵,全部都是鋪墊,後麵的才是重要的內容。
而這次,攻打泰州城,就和最後幾回中,郭靖攻打花剌子模的情景非常類似,既然如此,倒不如如法炮製。
從高塔上,做個革傘,借著風,就可以落入城中去,和後世的滑翔傘有些類似。這個計劃,看起來似乎很好,但是實際上,這隻是金庸大俠的筆下計策而已。
這個時代,沒有輕便結實的材料,用木棍做骨架,牛皮蒙麵,這傘倒是可以穩定,但是,重量太大,而這裏又不似塞外寒風,所以,根本就落不到城內去。
陳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恩人,我們在城內的人已經得到確切情報,張士信的人馬,就在城中。”就在這時,王哥進來向陳風報告道。
張士信果然是回了泰州城!接到這個情報,陳風心中一喜。
早在脫脫大軍到來之前,在陳風剛剛接手了揚州城之後,他就向泰州城派出了探子,刺探泰州城的情況,現在,他們終於將最重要的情報,傳給了陳風。
如果張士信要是不知所蹤,本著斬草除根的精神,陳風還需要費力將他挖出來,現在,他在泰州城內,那就更好了,一同都幹掉就算了。
如果留下的是張士誠或者張士德,這兩個人,多少還算是有些謀略,而張士信,除了莽撞,還是莽撞。
這樣的一個人,不足為懼。
突然,一條計策,就閃現在了陳風的腦海裏。
既然不願意攻城,那就幹脆將城內的守軍引出來,論起野戰,是沒有人能比得過窯社騎軍的。
如果隻是卞元亨在城內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據城不出,現在是冬季,己方在城外野營,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但是,有了張士信這個愣頭青,隻要激怒了他,那麽,就一定會引他出城來。
到時候,城內空虛了,自然再打起來就容易了。
想到這裏,陳風心中的把握就更大了。
現在,他和張家已經成了死仇,不將他們徹底幹掉,那麽,陳風睡覺也不會安心。再說,他既然已經開始垂涎江南的土地,那麽,在渡江之前,就必須要將泰州解決掉。
隻要拿下了重鎮泰州,那麽,整個高郵府和揚州路東部,就落入了陳風的手裏,別的不說,單單這裏的鹽場,就會讓陳風真正成為這個世上富裕的人之一。
有了這裏為後盾,接著,就是進軍江南!
展現在陳風麵前的,是一馬平川。
“現在,我命令…”隨著陳風的話,下麵的十幾名將領,齊刷刷地用嚴肅的目光,望著陳風,耳朵裏,都希望自己的軍隊打頭陣。
誰知,聽完了,卻都有些不信,這仗,現在又要這麽打?
隻有施彥端在心裏暗自歎了歎,風兄弟,你這個計策,有些毒啊!
但是,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因此,施彥端也沒有任何反對。
…………
這個冬季,來得有些寒冷。
對於張士信一家來說,這更是個慘痛的一個寒冬,張家上上下下,除了張士信,別人,都落入了陳風的手裏。
娘親,大哥,大嫂,家裏的十幾口人,都在高郵城破的時候,被陳風手下的那個叫做常遇春的家夥給殺害了,此仇不報,張士信怎能咽得下氣。
如果不是張士信在追殺韃子兵的時候,追錯了方向,一直追到了海邊,他肯定會及早地返回高郵城,這樣的話,就跟大哥一起,遭到了陳風的毒手。
他強忍著去報仇的想法,走水路,返回了泰州城。
這裏,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地盤。
為了防止陳風來攻,卞元亨一直都在加緊修築城牆,雖然冬季土地都凍住了,還是準備了足夠的礌石,滾木等東西,如果陳風率兵來進攻的話,一定讓他們在城牆下碰得頭破血流。
雖然城內隻有兩萬守軍,但是,陳風的軍隊,也不會太多,高郵城,是朝廷傾國之力,都被大哥抵抗了數月,陳風的軍隊,隻會在城頭下灰飛煙滅。府衙內有些冷,為了留下木炭作為敵人攻城時燒滾油所用,房間內沒有燒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