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劫數

“揚州隻是靠鹽運,隻是鹽商,而平江,才是真正的大城市,看這人來人往,就知道,熱鬧程度,恐怕和大都不相上下。”在一個街道處,一個道姑向著一名老道士說道。

“是啊,不過,你還少說了一點,這都是因為風兄弟,來了平江之後,廢除了苛捐雜稅,才導致了這裏人丁興旺,一片繁盛的景象。”老道說道。

這兩人,自然就是玄玄子和藍玉寒,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平江城內。

在沒有來這裏之前,藍玉寒一直都恨不得立刻就趕到這裏,但是,真的來到這裏了,卻又有了一陣害怕,害怕再次見到風哥了之後,風哥若問自己,當初跟著玄玄子學道,為何不給他個回信?

到時候,自己該怎麽說?藍玉寒心裏,一直都在糾結著,所以,她也沒有打算立刻就去找陳風。

不過,不管走得多慢,方位不會錯,陳風的府邸,就在平江城的中央。

看到藍玉寒不急,玄玄子也不急,他知道,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的,而風兄弟的劫數,他也隻是算到了在這幾日,究竟是哪一日,他還沒有那麽神。

藍玉寒想要逛,那就讓她逛好了。

兩人放慢了腳步,在街道上來回走著。

“師傅,今晚我們住客棧吧。”藍玉寒突然問道。

“好。”玄玄子沒有多說,既然不想去陳家,那就等她想去的時候再說了,不過,玄玄子早就知道,藍玉寒現在不去,是臉皮薄,等到天一黑,一定會過去的。

她不知道,此時,陳家宅子裏,已經緊張萬分。

紅色的房間內,一張特大號的床,這本來是洞房,本來,今夜就是陳風和這兩名嬌妻,共度一晚的時刻。

可惜,現在,隻有陳風一個人,躺在這**,臉色,已經稍稍有些發青。

一個花白胡子的郎中,坐在床頭一側的凳子上,一邊號著脈,一邊捋著胡子,眉頭緊皺。

良久,他才站了起來。

“怎麽樣?李郎中?”看到他起來,柳四娘立刻問道。

剛剛,風兒還堅持著拜完了堂,然後,進入了洞房。

本來,一切都好像很平常一樣,但是,進入洞房之後,陳風卻突然趴倒在了**,臉色瞬間變青。

沈惠大吃一驚,而韓娥,此時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麽,悄悄叫來陳守道,派人去請平江最有名的李郎中來。

陳風剛剛的時候,絕對是出了什麽意外,但是,究竟出了什麽事,韓娥並不清楚。

陳守道也在一旁,剛剛風弟在拜堂的時候,他幾乎就是跟在風弟的身後的,那個時候,陳守道也知道,風弟出了狀況。

陳家老爺子陳祖旺,還沒有通知他,他在外麵,招呼著賓客入席,忙得不亦樂乎。

“老夫也不知道,脈相奇特,似乎很弱,偶爾又會很強,老夫行醫數十載,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病情。”李郎中說道:“我現在,也隻能開個調理滋補的方子,試試看。”

“怎麽樣,陳大人還是沒有醒來嗎?”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本來,著洞房之地,是不能讓外人進來的,但是現在,陳風倒在了這裏,就沒有再起來,要是把陳風挪到其他房間,那是不可能的。

進來的人,是陳風的絕對心腹,羅貫中,他剛剛知道,陳風出了意外。

外麵那個吹蘆笙的人,很快就抓到了,讓他們很失望的是,居然是一個小孩子吹的,這個小孩子,就是附近一個人家的小孩,在這裏住了數年,就在前幾天,小孩央求家裏人,買了這個蘆笙,吹得有模有樣。

雖然不知道這之間有什麽關係,羅貫中還是將這小孩一家人,全部監視起來,布置好了這一切,再回來看陳風的病情。

“羅大人,陳大人病情奇特,老夫也不清楚。”李郎中說道。

“李郎中,我想知道,陳大人現在的病情,究竟是自己突發疾病,還是被人所害,比如,有人給下了毒?”羅貫中問道。

鬧出了那個晴子的事來,就算是有些失誤了,沒有想到,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如果說這事是有人故意害陳大人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他們的敵人!而且,這個人,絕對就藏在賓客之中。

應該不是那個晴子,當時,晴子已經被控製住了,她沒有機會下毒的,現在,晴子正在被韓雪盤問。

唯一還算是幸運的是,陳大人現在昏迷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外麵的人並不知道。不過,陳大人必須盡快醒來,要是時間過長的話,恐怕就會又變化了。

“老夫行醫多年,陳大人的情況,老夫還是第一次看到,要說病因,老夫也不清楚。”李郎中說道,他行醫多年,也深諳為人處事之道,這個時候,話是不能亂說的。

羅貫中眉頭緊皺,當務之急,是治好陳大人的病,但是,就連這最有名的老中醫都沒有辦法,還能再去從哪裏請名醫呢?

而且,如果要是有人害陳大人的話,那就一定會有什麽大動作,看來,從今天晚上,就要將平江城宵禁了,多派巡邏士兵,防止出現意外的情況。

在敵對的勢力裏,現在他們的敵人,主要就是江浙行省在杭州的軍隊,以及在嘉興的苗軍,得給常遇春通報消息,嚴防對麵的敵人。

施彥端已經回江北去了,羅貫中的擔子很重。

此時,平江城內,另一夥人,也在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那個苗人的蠱毒,究竟是否發揮了作用?怎麽這麽久了,都不見陳家出現慌亂?

蘇成已經帶著人,做好了一切準備,平江城群龍無首,他們才能夠大膽行動,如果陳風毫發無損,他們這麽做,除了暴露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不會是那薛家姐妹沒有動手吧?”一名大漢問道。

蘇成沒有說話,隻是焦急地望著天空,天色,要黑下來了。

終於,他咬了咬牙:“不管陳風是否中了蠱毒,總之,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這防守一定很鬆懈,說不定,連大牢的獄頭都去喝酒了,我們就在今晚動手!”

他再看了眼**的那個老家夥,過了今晚,這個老家夥就沒用了,在走之前,一定要將他解決掉,薛家兩姐妹,也要解決掉。

畢竟,知道他行蹤的,就是這薛家兩姐妹了。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

曾經兩年多的道袍,被藍玉寒輕輕除去,現在,已經換上了一件緊身的夜行衣,頭發全部束起。

雖然藍玉寒真正的功夫,其實並沒有學多少,跟著施彥端,所學隻是皮毛,而玄玄子,教她的主要都是內功。

不過,經過了三天的奔跑趕路之後,藍玉寒就已經將許多東西,都融會貫通了,身輕如燕,因此,去趟陳家的宅子,一點都不難。

藍玉寒推開窗戶,準備從窗戶上麵下去。

在向下看之前,她還是先熟練地向上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卻頓時大吃一驚。

天空中,那顆闕星,此時已經黯淡無光。

那代表著什麽意義,藍玉寒自然非常清楚。

“師傅,師傅。”藍玉寒沒有下去,她立刻打開房門,叫隔壁的師傅。

此時,她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那她,就要早一點到風哥的身邊。

“嘎吱。”門應聲而開。玄玄子看著藍玉寒這身打扮,說道:“靜寒,你這身行頭,比穿道袍好看多了,師傅已經說過,你隻是俗家弟子,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反正你也是最終要回到風兄弟身邊的。”

道家並不像佛家那樣禁止婚配,而且,藍玉寒還是俗家弟子,玄玄子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了,這兩年,有靜寒伺候自己,著實增加了不少樂趣,不過,該走的,最終還是要走的。

“師傅,風哥的劫數,已經到了。”藍玉寒沒有搭理師傅的話,這個師傅,雖然胡子一把,但是,為老不尊的事情,幹得多了。

劫數已經到了?聽到藍玉寒這話,玄玄子沒有再說別的,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一看外麵璀璨的星空,隻有那顆闕星,突然變得如此暗淡,頓時,也是大驚。

昨晚還不是這樣,看來,這劫數,就是在今日所到。

“走,我們立刻過去。”玄玄子說道,也許,這次還能揭開自己一直都有的一個疑問。

既然不再是夜探,而是直接拜訪,所以,玄玄子和藍玉寒兩人,下了樓,立刻向外麵走去。

誰知,還沒有走出門,就被客棧的一個夥計攔住:“兩位客官,今夜平江城宵禁,任何人等,不得走動,否則,殺無赦。”

天黑之前,他們就已經接到了這個禁令,因此,看到這老道和身後那女子的打扮,如此地不搭配,立刻上來阻攔道。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眼前的這兩個人,一瞬間,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難道自己眼花了?

宵禁,那就代表著情況更特殊了,因此,沒有多拖延,藍玉寒和玄玄子兩人,把前兩天行路的功夫用了出來。

風哥,你到底怎麽了?藍玉寒心中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