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壹章 老的沙謀反
“父皇,皇舅老的沙已經老了,他現在,該回塞外養老去了。”正在後宮內欣賞龍舟上的舞女的表演,現在,妥歡帖木兒又換了個新花樣,他發現,讓這些漂亮的宮女脫了衣服跳舞,不如穿著衣服,但是把衣服全部淋濕了,這樣看起來更有感覺。
正在這樣看著,妥歡帖木兒就被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的參見吵到了。
從這些女子的身上轉過頭來,妥歡帖木兒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這件事以後再提。”
“可是,父皇……”愛猷識理達臘還想要說什麽,就看到妥歡帖木兒擺了擺手,於是,愛猷識理達臘隻能退了下去,準備好的一肚子的話,都沒有地方說了。
望著愛猷識理達臘的背影,妥歡帖木兒眼神變得特殊起來。
雖然自己很愛玩,但是,不代表著什麽事都不管,現在,太子監國,權勢越來越大,就是連自己的舅舅,都想要拋開了,那麽,以後,會不會把自己一腳踢開?
不過,雖然太子管得越來越多,像現在這種事情,他必須要問過自己才行。
愛猷識理達臘出了後宮,回到太子宮,心中依舊在非常鬱悶。
“太子殿下,怎麽樣,皇上同意了嗎?”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問道。
這一問,愛猷識理達臘不用抬頭,也知道是樸不花。
“沒有,皇上沒有聽我說完話,就把我趕出來了。”愛猷識理達臘說道。
“看來,皇上對於老的沙,還是很信任的啊。”樸不花說道。
這次,看到了那兩名監察禦史來的奏折,樸不花等人怒火中燒,除了立刻將這幾名禦史發配之外,另外一個人,也必須要受到懲罰了!
另一個人,自然就是老的沙了。
這個老家夥,本來是皇親國戚,按說應該站在己方的一邊才對,但是,數次事情,都說明了這個老家夥跟己方不合拍,尤其是這次,那兩個監察禦史,有那麽大膽子來彈劾樸不花等人,那一定是受到指使的,這個指使,不是別人,就是老的沙!
將矛頭對準了老的沙,那麽,接下來的就簡單了,敢於和己方這個集團對抗的,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當初,愛猷識理達臘想要奪權,主要是因為山河破碎,四周兵匪四起,但是,皇上卻沒有任何作為,這讓他感到了某些憂慮。
而現在,接過了這些權力,成為了監國,愛猷識理達臘突然發現,想要剿滅這些叛逆,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現在,朝廷沒有兵,沒有糧,沒有錢,拿什麽去平叛?
兵是有,但是,不在自己手裏,那幾個主要的武裝,幾乎都屬於了軍閥的範疇了。
愛猷識理達臘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操縱他們,所以,平叛也就變得遙遙無期,而這個目標消失了之後,另一個目標還在閃閃發光,那就是,獲得更多的權力,獲得朝廷內外大臣的支持!
而愛猷識理達臘的主要助手,就是樸不花,搠思監等人,現在,老的沙要彈劾這些人,愛猷識理達臘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向老的沙動手,那得經過皇上才同意,而現在,愛猷識理達臘還想保持個麵子,所以,向皇上進言,老的沙太老了,辦了很多糊塗事,比如,將運往皇城的木料,運到了自己的家裏蓋房子。
誰知,愛猷識理達臘隻說了一句話,皇上就不滿意了,這個時候,依舊得聽皇上的。所以,愛猷識理達臘隻能是回來了。
“看來,想要扳倒老的沙,那我們就得多用點手段了。”樸不花說道。
“對,我們得給老的沙再扣頂帽子。”完者忽都說道,隨著自己的兒子成了皇子,她也接手了更多的權力,這權力,讓她癡迷,所以,這個敢站出來搗亂的老的沙,自然不能讓他好過。
再扣頂帽子,什麽樣的帽子,才能夠讓老的沙栽倒?那自然隻有一個了!
不用明說,誰都知道,這個老的沙,這回,該做個謀逆之人了,皇上對於這個謀逆,可是最為厭惡的,輕則丟官,重則抄斬啊。
老的沙在家裏,一直都在打探著皇宮內的動靜,作為身居大都多年的人,在大都,他也算是有些人脈的,就是在皇宮內,也有些眼線。
他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如果要是形勢對自己不利,那麽,自己就立刻趕緊出大都城,總之,老的沙是不會和當初的脫脫一樣,人家要砍自己的腦袋,自己就伸過去讓人砍的。
同時,老的沙也堅信,自己沒有做任何錯事,現在,樸不花那群人,是鬧得太歡了,他們把持了朝政,幾乎就相當於是皇上的權力都被架空了,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如果樸不花等人要給自己來陰的,那自己,也絕對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撐個魚死網破!
老的沙還是有後招的,這裏離山西不遠,現在就在大同的孛羅帖木兒,可是自己的老相識。
而很快,老的沙就接到了消息,皇上聽到了愛猷識理達臘說自己的壞話,根本就沒讓他說下去,就把他趕出來了。
皇上還是完全相信自己的,畢竟,自己可是他的舅舅。這種親戚關係,遠非當初的哈麻可比。
老的沙放下心來,這次,自己可是完全的冤枉,真是沒事躺著也挨箭啊。
他不知道,這隻是風雨前的寧靜,更大的暴雨,即將到來。
“哢嚓!”天空中響起了一個驚雷,很快,瓢潑大雨,就從天空中傾瀉了下來。
南方的雨,總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似乎和南方的女子溫婉柔和一樣,而北方的雨,幾乎都是這種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就和北方的人豪邁奔放一樣。
隨著這大雨,天也陰沉沉地黑了下來,見不到一絲光亮。
“什麽?”妥歡帖木兒在大殿上,臉色非常嚴肅:“祖仁,說話是要有證據的。”
妥歡帖木兒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上這個大殿了,這次,聽到這個監察禦史有要事稟告,才不自願地來到了這裏。
當然,這也是因為正當值的太監樸不花的稟告,說這位大臣淋著雨,渾身都濕透了,這樣稟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等來了這裏,才發現,愛猷識理達臘和搠思監等人,也都到了,他們雖然渾身沒有濕透,也看起來很狼狽。
“父皇,聽說出了事,兒臣正與丞相商議國事,就立刻趕來了。”愛猷識理達臘說得很從容,然後問道:“祖仁,有什麽情報?”
“監察禦史老的沙,陰謀勾結孛羅帖木兒,妄圖進軍大都,把持朝政。”祖仁說道。
在搠思監等人迅速地將孟也先不花和傅公讓等人發配充軍之後,新的監察禦史也就任了,祖仁就是其中之一。
剛剛就任,祖仁就發現了這樣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聽到了祖仁的話,妥歡帖木兒立刻大驚,他不相信老的沙會背叛自己,更不相信,老的沙還會勾結孛羅帖木兒。
八成,這是汙蔑。
“對啊,祖仁大人,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愛猷識理達臘也說道。
“微臣當然是有證據。”祖仁繼續說道:“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微臣在公署辦事,今日回去晚了,發現了一隻鴿子,因為剛剛飛出,就遇大雨,因此,在微臣的屋簷下避雨,微臣好奇,抓住了這隻鴿子,發現了腿上,綁著一個竹管,裏麵,有一封信。”
“哦?”妥歡帖木兒立刻說道:“什麽信?呈上來?”
“是,皇上。”祖仁答著,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個竹管來,此時,他渾身濕淋淋的,但是,這竹管卻保護得很好,顯然是一件很重要的物事。
“請皇上過目。“
樸不花從妥歡帖木兒的身邊,一步步地走下來,接過了祖仁恭敬地遞來的那個竹管,又走回了皇上的身邊。
“皇上。”樸不花遞了過去。
妥歡帖木兒接過來,這用鴿子傳遞訊息,他也聽說過,知道是這竹管之中有古怪,順著一看,就看到裏麵塞著紙條,用手抽了出來。
上麵的字跡,雖然看起來不是很清楚,那筆體,絕對是老的沙無疑。
孛羅兄弟:今大都空虛,守軍不足一萬,請孛羅兄弟率輕騎前來,定能控製大都,以皇上名義,召嶺北等地之師,定能擊潰江北紅巾軍。如今四處動亂,此法雖急迫,卻是為我大元江山社稷著想,望孛羅兄弟速速行動。
孛羅帖木兒,是四川行省左丞相答失八都魯之子。在幾年前,由於四川行省還算是安定,朝廷調四川行省兵馬,圍攻紅巾軍,孛羅帖木兒和他的父親一同率軍出征山東,數次立功,之後,他的父親在一次作戰中身亡,他從此獨自率軍作戰,勇猛不可擋。之後,成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引兵攻陷曹州,殺了劉福通不少人馬,現在,駐兵山西。
孛羅帖木兒和老的沙的關係很好,從老的沙在朝廷內,數次為孛羅帖木兒邀功就可以看出,而且,老的沙也曾經說過,現在,應該調動嶺北等地之師南下,剿滅紅巾匪,沒有被采納。現在,難道是老的沙終於按捺不住,要用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