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山,剛剛趕回來的洛明上前,低聲稟報,“大小姐,白先生幾人已經離開了。”

洛雲棠淡定地點了點頭,洛雲庭卻不解地看了自己姐姐一眼。

洛雲庭放棄騎馬,與洛雲棠一同坐進了馬車內。

“阿姐,白先生怎麽了?”洛雲庭好奇地問道。他此次回來,本想與白先生見一麵,好好聊一聊。

誰知,白先生已離開了,如何不讓他遺憾。

“白先生與雲時族兄四人,有要事暫時離開京城。”洛雲棠簡單地說了句。

洛雲庭會意,深知有些事不方便在外麵說,於是將疑惑壓在心底,一切等回府再說。

隻不過當車隊剛回到衛國公府,又看到瞿公公騎馬趕了過來。

“洛大人,皇上請您進宮。”瞿公公下了馬背,將口諭帶到。

那雙世故精明的眼卻落在洛雲棠的身上,這才回京一個月,衛國公府這位大小姐的名字已經響徹整個皇宮。

上至皇上、太後,下至自己這樣的閹人,都知曉了她的存在。

“是因為今日雲庭被刺殺一事吧?”洛宗淮直接問出緣由。

“是。謝相、靖王、沈大人、江大人此時全在殿前。世子身份貴重,皇上十分重視此事。”洛宗淮是玉晉帝麵前的紅人,瞿公公就多透露了一些。

“那就請公公帶路吧,莫要讓聖上久等。”洛宗淮叫來洛雲庭洛雲棠,簡單吩咐了幾句,然後隨瞿公公往皇宮奔去。

洛雲庭跟著洛雲棠回到四麵閣,三年未見,他有許多話要對阿姐說,又有諸多疑惑等著阿姐解惑。

“迎春,備茶,還有雲庭喜歡的糕點也每樣來一點。”洛雲棠邊走邊吩咐。

迎春笑盈盈的應下,領先主子一步回到四麵閣。

待二人踏進內室,桌上已備好了熱茶和點心。

“這三年,阿姐過得可好?二叔他們是不是時常欺負你?”剛坐下,洛雲庭就迫不及待地關切道。

“放心,有三叔三嬸在,我很好。倒是你,瘦了。不過,倒也長高了。”洛雲棠一眼不錯地望著洛雲庭,不禁感歎三年未見,洛雲庭長大了許多。

以往不及自己肩高的小豆丁,如今已穩穩超過她了一個頭了。

洛雲棠既欣慰,又心疼。

“沒想到二叔狼子野心,竟幹出投靠靖王這樣的事情。”想到二房逼迫親姐嫁人,洛雲庭清亮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宋衍之是個什麽玩意?

寧安侯府又是個什麽破落戶?

洛宗澤劉氏竟想強迫他親姐嫁入這樣的人家,以此當做投名狀投靠靖王。

嗬嗬,隻聽過賣女求榮的,可沒聽過賣侄女求榮的。

二房和宋衍之當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令人作嘔。

“無妨,他們暫時蹦躂不起來了。”洛雲棠淺笑著安撫他。

洛雲庭臉上的憤慨隱去,穩重地開口,“這次前來祭祖的事情,本就沒有刻意隱瞞。原隻想著試探一番,沒想到竟然引蛇出洞了。”

他的身邊,顯然早被安插了奸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伺機而動。

隻是,沒想到對方如此急不可耐,這麽快就動手。

提及此事,洛雲棠麵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他們做足了準備,卻依舊差點被靖王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讓洛雲棠意識到,靖王的勢力早已超出了他們認知。

“阿姐,白先生……”沒有見到白先生,洛雲庭始終耿耿於懷。

白先生怎麽不等他回來再走呢?

“白先生與雲時族兄四人,是去為國公府辦事的。”洛雲棠緩緩開口,將她的計劃謀算一點點說了出來。

這些事情,不方便寫在信中,以免被人看去。

“洛雲時?”見親姐在提及洛雲時幾人時,語氣十分嫻熟,給予了極大的信任。

“雲庭,你是衛國公世子,將來是要承襲爵位的。你的身邊,必須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人。”

洛雲棠看出他的疑惑,仔細地解釋著。

“洛雲時幾人,有勇有謀,且深受祖父之恩。”

“最重要的是,他們生於洛城,長於族中,是你和洛城族人之間的橋梁。更是你留在洛城的眼睛。”

“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洛氏一族唯有團結一致,才能全身而退。”

洛雲庭靜靜地聽著她的分析,最後問了一句,“阿姐信他們?”

“信!他們一定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洛雲棠語氣堅定。

“阿姐信,那我也信。”洛雲庭跟著開口,對洛雲棠的判斷沒有半點懷疑。

談完了正事,洛雲庭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心不在焉地嘀咕了一句,“不知謝相何時回府。”

洛雲棠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麽還想著他?”

謝策給她弟弟吃了什麽迷魂藥,讓洛雲庭對他念念不忘?

洛雲庭被她看得有些羞赧,微紅著臉笑了笑,說道:“我想問問相爺,能不能參觀萬閣書院的測試日。”

姐弟倆正閑聊著,四麵閣院外傳來一陣吵雜聲。

“洛雲棠,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暴怒聲隔著院牆,清晰地傳了進來。

“是洛雲燁。”聽到長姐被人直呼其名,洛雲庭麵色一沉。

剛要起身出去教訓洛雲燁,卻被洛雲棠按坐下。

“不急,我出去看看。”洛雲棠讓洛雲庭安心待著,自己領著迎春步出四麵閣。

如今四麵閣、楚歌樓、鬆鶴居都有侍衛把守,尋常人不得擅闖。

洛雲燁被兩名低賤的侍衛攔在院外,惱羞成怒之下,連名帶姓地大聲喊著洛雲棠的名字。

他快要氣炸了!

他堂堂衛國公府的二公子,今日在國子監等了整整一日,卻沒有國公府的馬車前來接他去上墳祭奠。

看著周圍的同窗一個個離開,他羞憤難當,意識到自己早已淪為整個國子監的笑話。

偏偏這段時日,祭酒對國子監管理極嚴格,他對國公府的狀況並不清楚,隻能親自回府一問究竟。

結果,好家夥,二房四個人,倒了三個。

他父親和親姐滿身傷痕地躺在**養傷,他母親更是以淚洗麵臥床不起。

而他更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國子監門口等著馬車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