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郡主雙手沾滿了江靈兒的血,溫熱粘稠的鮮血讓她怒火盈天,怒罵道:“君沐堯,敢傷我兒,你找死!”

君沐堯大馬金刀地坐著,冷視著抱著丹陽郡主,直呼其名嘲諷道:“王惠,朝廷看在你祖宗的麵上,封你一個郡主的爵位。”

“你倒是蹬鼻子上臉,看上我君家的江山了?”

“你配嗎?”

直白的羞辱,讓丹陽郡主氣紅了臉,幹脆撕開這層遮羞布,承認道:“這江山是你君家的?嗬嗬,笑話,沒有我王家當年的鼎力相助,輪得到你君家坐上那張龍椅?”

“享了這麽多年的福,也該讓我王家登頂執掌天下了。”

說著,丹陽郡主將江靈兒交給婢女,一身鮮血地站起身。

厲目一掃驚呆了的眾女眷,冷哼一聲,“如今朝廷重臣的家眷全在我的手上,你以為玉晉帝能堅持多久?”

丹陽郡主冷冷地掃過眾人,最後鎖定在謝策身上,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謝左相,是她們今天最想爭取的人。

秦王府手握兵權,又隻剩謝策一人,若能將他策反,對誠王府百年大計有益無害。

“謝策,本宮看在靈兒的麵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願娶靈兒為妻。”

“將來靈兒為公主,你就是駙馬。”

“本宮向你保證,隻要你娶靈兒,秦王府就會始終存在,你可入朝為官,你麾下的將士亦是會升官發財。”

丹陽郡主越說越亢奮,已經自稱‘本宮’,顯然是不滿足郡主的身份。

謝策麵沉如水,落在丹陽郡主身上的眼神,似是在看死物。

“郡主這麽篤定自己一定能成功?想必此時郡馬已經在調兵遣將了吧?”

謝策轉目看向身邊的誠王,冷笑一聲,“王爺可知郡馬私下調動兵馬一事?”

聞言,誠王陰沉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明顯的惱怒。

謝策鋪捉到這抹懊惱,忽然搖頭笑了,感歎道:“看來盡管是一母同胞,王爺和郡主還是各有各的打算。”

“可是,皇位就一把,該給你們誰坐呢?”

“謝策!”君沐堯冷目瞪過來,警告道:“別忘了你是誰的臣子。”

“靖王,您說本相是誰的臣子?”謝策反問。

丹陽郡主突然開口,野心滿滿的眼底自信十足,“嗬,自然是成王敗寇。誰登上那把龍椅,謝相就是誰的臣子。”

“丹陽,江家這是何意?你又是何意?”誠王這時突然開口,含怒陰鷙的視線直射在丹陽郡主的身上。

丹陽郡主笑了,掏出衣袖中的絲絹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血跡,緩緩開口,“王兄,即便你當了皇帝,我的女兒也不過得個郡主的頭銜。哪有我夫君自己當皇帝來得痛快。”

“為了你的大業,母妃和你犧牲了我的婚姻,讓我遠嫁江南這麽多年。”

“你們還想犧牲靈兒的一生,讓她嫁給元慶霄那種廢物。”

“沈易安去了江南五年,查出了多少東西,有多少事江家給誠王府背了鍋,你們可曾管過我們?”

“自始至終,你們的眼裏隻有自己,何曾想過我?”

“我又何必給你們做嫁衣?”

丹陽郡主每說一句,誠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直到最後,誠王的臉色黑如鍋底,射向丹陽郡主的目光中再無半絲兄妹情深的寵愛,冰冷如鐵含著無盡的殺意。

丹陽郡主卻毫無懼怕之意,繼續策反謝策,“謝策,你秦王府隻有兵權,在文人清流間卻無人脈,不如與我江家合作。”

丹陽郡主抬起右手,點了點誠王和靖王二人,嘲諷道:“本宮能給你的,這兩人可給不了你。他們二人任何一個人上位,秦王府必死無疑。”

“郡主怕是搞錯了。”謝策冷靜清醒,並未被她言語中的富貴迷了眼。

“你什麽意思?”丹陽郡主漸漸失了耐心,謝策這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模樣實在讓人棘手。

若非江家需要更大的兵權與誠王、靖王抗衡,她何必多費這麽多口舌。

謝策勾唇一笑,眼底盡是輕蔑不屑的輕笑,冷傲開口,“本相對你口中所謂的榮華富貴,毫無興趣。”

“將造反說得這麽清醒脫俗,果然江家是玩弄文字的高手。”

“隻可惜,心術不正,終究是成不了事!”

一句話,似是已經將這場造反定了性。

丹陽郡主與誠王同時麵色大變,誠王悄悄給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得令快速離開。

丹陽郡主的心頭沒來由地一跳,精致的眉頭緊緊皺起。

正要開口,脖子突然一冷,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已經架在她的肩頭。

丹陽郡主怒不可恕,低吼道:“洛雲棠,給本宮把劍放下,否則本宮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洛雲棠平靜地開口,“丹陽郡主,你話太多了。”

這樣自負甚高、草菅人命的人,一旦登上高位,絕非百姓之福。

偏偏丹陽郡主還蠢得可以,事成之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暴露了真實的目的。

留下如此大的把柄,平叛結束,誠王府與江家將萬劫不複。

洛雲棠手上稍稍用力,鋒利的劍鋒頃刻間割破了丹陽郡主雪白細嫩的肌膚,一縷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脖子流入衣襟中。

直到此刻,丹陽郡主這才感到害怕,恐懼慢慢占據心頭,嚇得她花容失色,大聲喊道:“來人、來人,殺了洛雲棠!給本宮殺了洛雲棠!”

可是,任由她喊破喉嚨,也不見一個誠王府的侍衛現身營救她,誠王更是坐在原位慢慢喝著茶。

丹陽郡主心亂如麻,目光哀求地望著誠王,求救道:“王兄,救我!”

誠王放下手中的茶盞,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親妹妹,冷酷無情地開口,“洛小姐,你放心地動手,本王不會阻攔你的。”

“丹陽,你安心地去吧。”

丹陽郡主麵色慘白,被最親的人出賣讓她肝膽欲裂,嚷嚷道:“王宏,你這個混蛋。”

“我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你居然眼睜睜看著我被人殺而不管不問。我要見母妃!”

誠王不為所動,說出的話依舊冰冷無情,“母妃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你還是別叨擾她老人家了。”

一聲嗤笑打斷了兄妹二人的謾罵,洛雲棠嘲諷道:“王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