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世家,也都準備起來了嗎?”許氏繼續問道。
她和上官景宏兩個人,更像是一唱一和的把朝堂後宅的情況,都告知給了孟氏。
對於根深蒂固的王侯將相世家,自己的女兒多少還欠缺些底氣,若是孟氏不想讓上官雨萱入駐皇子府,那若是能用的上她太師府的人脈資源,何嚐不是最佳捷徑呢?
“那是自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權臣世家們早就蠢蠢欲動,更是絞盡腦汁的準備才藝,妄想一飛衝天拔的頭籌!
誰希望自己家的女嬌娥,嫁入皇家,為自己家族下一代的興旺添磚加瓦。”上官景宏見孟氏還沒有言語相論,更加直白的把自己的目的,借著別人的事說了出來。
孟氏緩慢的抬起眼簾看向了他,聲音如常的優雅說道:“老爺與二妹妹先聊著,妾身先去看看萱兒!”
“……”上官景宏眉心的皺紋,刻的又深了些,緩了口氣,麵色略顯不虞道:“嗯,你去吧!讓她也做好準備!到時候,你帶著她和馨兒一起進宮赴宴!”
孟氏定定的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輕輕點頭後,就離開了正廳,向芙蓉閣走去。
一個花匠打扮的婆子,低眉順眼的與孟氏走了個對頭,請了安以後,低聲在她麵前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開了。
孟氏的眼眸深了深,香腮處的肌肉隱隱繃緊,深吸了兩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芙蓉閣,上官雨萱的房門外,夏荷和小桃像兩尊不稱職的門神似的守在那裏,防止有人打擾到孟氏和上官雨萱母女倆的談話。
夏荷冷眼撇著無聊的扣著手指甲的小桃,低聲警告道:“我告訴你,別仗著在小姐麵前露了兩回臉,就能把以前犯的錯一筆勾銷,你若是再敢沒頭沒腦的亂攀高枝,我第一個出手滅了你!”
小桃也不甘示弱回瞪著她,不屑道:“想滅了我,在練個十幾二十年吧!”
這個處處找自己麻煩的家夥,若不是因為她對上官雨萱上心,自己早就想方設法的給她整走了。
“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害死了金寶,我可不會像他那樣束手就擒!”夏荷想到了金寶的淒慘下場,不禁後背泛起了冷汗,總覺得有股陰風陣陣的吹著自己。
小桃扯著嘴角,痞裏痞氣的歪嘴一笑,看著她色厲內荏的模樣,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是個紙老虎。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自己還能和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計較嗎?
夜晚,微涼急躁的風吹不散天邊的烏雲,那不甚潔白的月亮,隻露出自己半邊的臉,像是在偷偷窺探著人間,哪個在借著自己的夜黑風高,幹著那殺人放火的惡濁肮髒事兒?
小桃百無聊賴的伸了伸懶腰後,雙手支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半個月亮,怎麽還沒來?再不來自己可要睡了啊!
“來人啊!抓采花賊啊!快來人啊!他往二小姐那邊的院子跑了!”一道女子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尚書府裏寧靜的夏天。
“誒,來了!”小桃立時精神了起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恨不得全府的人,都圍到了上官雨萱的院子外。
這讓隱藏在枝茂葉盛的大樹上的元三,冷汗不自覺的滴落了下來,自己怎麽就沒看到有什麽采花賊進來?
是要訛人嗎?
那些人不會搜來搜去的把自己當采花賊了吧?任憑自己功夫再高,也逃不出這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困吧?
“奴婢看到了,就是逃進了二小姐的院子裏!”那尖銳的女聲小了很多,顯然知道自己此番言論不妥之處。
“父親,咱們趕快進去看看吧!否則,若是……”上官雨馨明顯情緒激動的話,讓人不禁遐想連篇。
上官景宏黑著臉,那洞察一切的明了神情,讓上官雨馨氣弱的矮了三分。
孟氏隻是淡淡了看了她們一眼,便不在言語,徑直走進院子裏。
上官雨馨心虛的看向了自己的母親,對方卻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就追隨上官景宏和孟氏步伐進去了,讓上官雨馨的心更加陰沉了起來。
這麽大的動靜,芙蓉閣裏的人怎麽可能聽不到動靜,值班的丫鬟們全都披好了衣服,走出偏屋下人房,小桃便在其中。
上官雨萱簡單的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疑惑的問:“父親,母親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過來了?”
“捉賊!”孟氏淡淡的說了一句,可這話裏的寒意,卻讓人心底一涼,這個一直以來脾氣溫和的女人,也是有自己的脾氣。
“母親!”上官雨萱更加困惑了,自己的院子裏怎麽可能有賊?誰那麽手腳不幹淨,去偷東西呢?
天真的上官雨萱還以為自己的院子,真的遭了賊。
一幹主子都進了上官雨萱的中廳裏,孟氏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上,上官景宏其次坐在了另一邊。
許氏還是坐在了下首邊,上官雨馨卻站在了當地沒有落座。
上官雨萱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們,在母親嚴肅認真的臉上,猜到了這夜半而來的一群人,絕不是安了什麽好心就是了!
“哎我的好妹妹啊!剛才大哥院子裏的翠花,說府裏進了采花賊,她這一叫喊,就把賊人嚇得逃到你這邊來了,我這就讓家丁們查看一下,他躲到哪裏了?”上官雨馨神情急切的對上官雨萱說道。
“哦!”上官雨萱長長的應了一聲,原來如此,這是要找借口搜自己的院子嗎?自己的院子就這麽大,丫鬟又不少,怎麽可能藏著一個大活人?
此時的上官雨萱還真的不知道,她的院子裏,豈止是藏了一個大活人啊!還是一個大活男人!
“父親覺得咱們府裏的侍衛,會如此無能的放進來一個采花賊嗎?”上官雨萱目光炯炯的看著上官景宏。
她是聰慧機敏的,下午母親與自己聊起了皇宮那邊的心思,也聊到了她們想要入皇子府的目的,自己已經在此時知曉了,她們容不下自己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沒想到晚上就整出了這樣的事來,還真是迫不及待啊!自己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兒!既然想暗害自己,那就看你們有什麽陰險狡詐的招式吧?
小桃躲在人後,眼底透露著明顯的興奮之色。哎我去,以前隻在電視小說裏看到的情節,如今在自己眼前真人上演,怎麽能不讓自己激動呢?
“既然想搜萱兒的院子,那就搜好了,為了避免那賊人逃竄到了別的院子,咱們就全府都搜查一番,也好睡個安穩覺,別總是半夜三更擾人清夢!”孟氏麵無表情的悠然道。
上官景宏和許氏不約而同的都露出思索之色,許氏眉眼惶急的向上官景宏使了個眼色。
上官景宏輕咳了一聲,麵色微緩道:“萱兒此話有理,咱們府裏守衛深嚴,怎麽可能是那小毛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呢?”
“可不是嘛,一定是翠花看錯了!”許氏立即附和道。
“父親,娘,母親都讚同把府裏都搜查一番,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萬一二妹妹有個什麽閃失,那可怎麽是好啊?”上官雨馨覺得自己父母的態度頗為奇怪。
自己都已經把事情鬧到這種程度了,隻要順其自然的找下去,那上官雨萱絕對會被打落塵埃的啊!
“胡鬧,你做姐姐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還不清楚嗎?你大哥人呢?”上官景宏眉眼一立,為官多年的不怒自威之氣,讓上官雨馨頓時有些膽寒心驚。
府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他作為長子,居然連麵都不露一下。
“鳴塵被朋友邀去做客了!”許氏低聲解釋道。
上官景宏一梗,做客是假,這麽晚沒回府,喝花酒去了才是真吧!
上官景宏唯恐孟氏追根究底,影響了自己兒子在府裏下人麵前的形象,轉移注意力似的帶著怒氣,又把那身官威氣勢轉嫁到了跪在地上,身影顫抖的小丫鬟身上:“翠花,你……真的看到了賊人嗎?”
“奴婢,奴婢看……奴婢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人影?”此時看盡主子眼色的小丫鬟,怎麽敢繼續嘴硬的叫板下去,隻能給出模棱兩可的言論,想著既不得罪老爺夫人,又不辜負大小姐的兩全之法!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上官景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氏冷冷的打斷。
“既然如此,那決不能姑息養奸,若今晚不查個明白,稀裏糊塗的散去,以後傳出什麽不利於萱兒的流言蜚語,豈不是更加荒唐!”孟氏黑亮的眼睛裏,滿是對上官景宏不作為的埋怨。
更是心寒他偏心上官雨馨,置自己女兒清白於不顧,一心隻想給她開脫。
“來人啊!兩房家丁一起搜查,查找是否有什麽賊人?”孟氏轉過頭,不容置疑的對著廳堂外的丫鬟家丁們下令道。
“夫人……”孟氏都把上官雨萱的名節搬了出來,自己若是再橫加阻攔,想必日後真的出現了謠言,自己恐怕會被太師府記恨於心。
無語的強打精神道:“既然夫人發話了,就照夫人的命令去做吧!”
“是!”下人們躬身領命而去。
上官雨馨在這深夜裏,眼眸發亮的隱隱透著奸計得逞的興奮之情,看著他們左查右找的,祈禱他們快點把東西翻出來,以便自己繼續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