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問問這兩人是怎麽回事,陰魂不散。

“我若是在,豈不是耽誤你們?”她在,她們怎麽好意思下手呢,一人一個剛剛好。

秦錦蔓一語言畢,直接跳上岸,一旁準備伸手扶她的丫鬟愣了愣,待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

那麽高的地方,跳下去倒是容易,那麽輕鬆的跳上去……她是怎麽做到的?

自古以來,英雄愛佳人,偏偏孟成岐與眾不同,喜歡那麵目醜陋之人,孟凡渡說道:“父皇給你挑了禮部侍郎的女兒,你偏生看中了無顏女,皇兄我實在想不明白。”

“美人還等著皇兄,你不去瞧瞧?”孟成岐未正麵回答,幽深的眸子看向他身後苦苦等待的女子,孟凡渡的臉色變了變。

入了春,他便帶著新納的小妾出來散散心,不想遇見了孟成岐,更不知會遇見未來的十四王妃,與她的姊妹。

要他看來,秦錦蔓與秦錦芝兩人都比不上一個秦錦繡。

孟成岐端著杯盞,撥開茶麵的浮沫,餘光中孟凡渡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丟在秦錦繡身邊。

“我還有事,就不同皇弟閑聊了。”

孟成岐語調慵懶,“皇兄慢走。”

兩艘遊船靠近,孟凡渡想在秦錦繡麵前展現自己的風采,仗著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點了腳尖,落到另一艘遊船的船頭,一個不穩,身子向後倒。

“噗通”一聲,孟凡渡落在水裏,水花四濺。

秦錦繡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同是皇家子嗣,孟成岐與孟凡渡的差距怎會那樣大,若非孟成岐雙腿殘廢,未來登基的人,一定會是他。

石橋上,秦錦蔓還沒走遠,將孟凡渡落水的狼狽收入眼底,哼著小曲回到秦府。

小院內空空****,幾個伺候的丫鬟也都不見蹤跡,臥房的隔扇門虛掩著,裏麵傳來細碎的動靜。

秦錦蔓放慢腳步,一步步逼近,站在門外透過縫隙朝裏看,紫衣與綠平翻箱倒櫃的不知在找什麽,地上丟著幾件衣裳,上麵是幾個清晰的腳印。

她沒有出聲驚擾兩人,也猜出了她們在找什麽,直接去了老夫人那兒。

老夫人見她那麽早就回來,以為與孟成岐相處不愉快,便問起他們出去遊湖的事,“王爺送你回來的?”

“長姐與三妹在,王爺怕是無暇顧及我。”她垂下眼,恰到好處的露出失落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成了強顏歡笑。

老夫人不知她們也跟著一起過去,安撫道:“她們不知事,我會好好管教,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將臉醫治好。”

聞言,秦錦蔓一掃陰霾,笑盈盈的點點頭,親昵的牽起老夫人的手撒嬌,“祖母,我還給你帶了個好東西,是枚玉鐲,雖然比不上您平日裏常戴的那些,可好歹是孫女的心意,您可不要嫌棄啊。”

“你記掛著我,我心裏高興,怎會嫌棄。”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容滿麵。

秦錦蔓盤算著時辰,腳下不免快了些,老夫人隻當她著急把玉鐲給自己,也就隨著她去。

臥房內,紫衣與綠平還在搜尋賬本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紫衣幹脆坐在妝台前,拿起團扇一下接著一下的搖著,隨手拿起一支簪子,放在鬢邊比劃著,簪子下點綴的珠玉顏色通透,很是好看。

她將簪子插進發間,對著銅鏡看了又看,又拿起一個鐲子套在手上,向綠平炫耀著,“你瞧瞧我戴是不是比二小姐好看?”

“這簪子怎麽沒見過,那麽好的東西,是她的嗎?”

紫衣不在意的說道:“大約又是老夫人賞的吧,她那麽多東西,應該也用不完,拿兩件走也發現不了吧。”

她將簪子藏在袖子裏,與綠平相視一笑,挑起首飾來。

“賬本沒找到,咱們怎麽回話?”

紫衣瞥著嘴,“就說二小姐藏的深,咱們找不到不就成了。”

待她們滿臉笑意的走出臥房,迎麵撞見了老夫人與秦錦蔓,“咯噔”一聲,腦子裏的弦突然崩斷。

“老……老夫人……”綠平最先跪下,身上的東西都掉了下來,紫衣已經嚇傻了,被綠平推了一把,踉蹌一步,袖子裏的簪子掉在地上,珠玉碎開。

秦錦蔓臉上月色盡失,“這是王爺送我的簪子,這怎麽是好?”

她的目光在地上搜了一圈,質問道:“那隻玉鐲呢,你們藏哪兒了?平日裏你們伺候的不盡心也就罷了,總不該偷東西,更何況這裏麵還有給祖母的鐲子。”

綠平和紫衣已經嚇傻了,誰還顧得上鐲子的事,再說了,老夫人能比得上十四王爺?

她們哪知那簪子是王爺送的。

夭壽,秦錦蔓在心裏替她們捏把汗,抬手掐了一把自己腰間軟肉,眼眶立刻紅了起來,小聲抽泣著。

“好大的膽子,敢偷盜財務!”不必老夫人開口,嬤嬤立即上前給了兩人幾巴掌,清脆的巴掌聲聽了都覺得臉疼。

嬤嬤將地上的簪子撿起來遞到老夫人手裏,在場之人無不沉著臉,這是孟成岐送給秦錦蔓的東西,意義自然不通。

老夫人嗬道:“給我狠狠地打!”

嬤嬤立刻左右開弓,對著兩人的臉又扇了幾巴掌,不多時,兩人的臉頰高高腫起,想哭又不敢哭出聲。

兩人模樣滑稽,秦錦蔓忍俊不禁,差點失聲笑了出來。

她及時開口,“祖母,她們平日也算老實,可能隻是一時糊塗罷了,您就別生氣了。”

“這簪子的事不好交代。”老夫人長歎一聲,又繼續說道:“偷盜之事絕對不能姑息!”

“再怎麽說她們倆也伺候過曾姨娘,若是打傷了,姨娘要心疼了。”秦錦蔓小聲呢喃了一句,恰好被老夫人聽見。

她抬手示意嬤嬤停下,仔細的打量著兩人,臉色微變,“的確伺候過曾氏。”

“奴婢記得王嬤嬤也伺候過曾氏,這三人都是曾氏撥過來伺候的。”嬤嬤悄聲提醒。

秦錦蔓規規矩矩的垂眸站在老夫人身後,一言不發,隻是紅著眼,不知在想什麽。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環繞四周,“這院裏其他伺候的人呢?”

話音才落,如意提著一桶衣裳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見老夫人在,急忙跪下,“奴婢見過老夫人。”

那桶裏的衣裳是丫鬟的服飾,丫鬟給丫鬟洗衣服,真是奇怪。

如意來的時日短,卻最用心伺候,秦錦蔓趕在老夫人發火前出聲詢問,“你去哪兒了,我不是讓你守著院子嗎?”

“紫衣姐姐和綠平姐姐讓奴婢去洗衣服,奴婢說了要留下守院子,可是……”她咬著唇,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

秦錦蔓眼尖,瞧見了她手腕上的淤血,心一沉,看向紫衣與綠平的臉色也愈發不好,同樣是下人,憑什麽打她?

“是曾姨娘讓你們來找賬本的,對嗎。”她語氣平靜,敘述著一件毋庸置疑的事。

紫衣搖頭,“不是,與曾姨娘無關。”

話音才落,嬤嬤抬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極重,紫衣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綠平見狀,慌忙道:“是曾姨娘讓我們來偷賬本的,也是紫衣讓奴婢偷首飾的,一切事情與奴婢無關,求老夫人和大小姐明察!”

“去把曾氏給我叫過來!”老夫人氣的頭暈,身子向後一倒,好在秦錦蔓及時扶住她,掐著她的人中,老夫人這才慢慢緩過勁來。

曾氏見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請她,心中遲疑,想想自己除了改賬的事,再無其他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可嬤嬤並未在老夫人的院前停下,繞過長廊朝著秦錦蔓的院子走去,越走近,丫鬟低聲啜泣的聲音愈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