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柔寬慰秦錦蔓道,秦錦蔓點了點頭。

一直到深夜,竟然下起了大雨,雨勢磅礴,吵的讓人睡不著覺,秦錦蔓披著衣服坐了起來,揉了揉腫脹的額頭,突然聽到了隱藏在雨勢當中的瑣碎聲音。

現在是多事之秋,秦錦蔓對於任何一種聲音都非常的敏感,一顆心懸起來,再仔細聽了聽,竟是夫妻間的吵架。

她住的宅子是在臨街的位置,為了能夠及時的知道發生的突**況。

“孩子做了這樣的事情,你還好意思去找大夫,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不嫌丟人是不是!”

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再外麵響起,緊接著是女人的聲音,“我的女兒乖的要命,怎會與人私通,她是得病了肚子才有那麽大,我告訴你,你不要妨礙我去找大夫,我一定要救我的女兒!”

秦錦蔓在屋內一字不差的將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一時驚訝,肚子大?竟然之前屠夫的女兒一摸一樣的病狀。

“你少廢話,傳出去成什麽樣子,我告訴你,等孩子生出來再說,你現在少給我說這些爛七八糟的,滾回去。”

隨後便傳來了女人撒潑打滾的聲音,秦錦蔓將他們的話全部聽完,想起了在醫館內見到的那個女孩子。

這種病其實並不少見,但是尋常人家不明就裏會以為是女兒與人私通,肚子大了,往往不敢找大夫,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最後病死。

或許是因為此次屠夫的女兒幫了她大忙,心裏了有虧欠,遇到同樣的病情,秦錦蔓無法做到熟視無睹,雖然知道現在時局危險,但她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去死。

換了一身衣服,秦錦蔓撐著傘走了出去。

雨勢沒有半分的鬆減,不過剛剛走出來兩步的距離,秦錦蔓的裙角意將全部都濕掉了,她推開門,走了出去,看見在外麵院門口爭執的夫妻。

兩人看見對門打開,愣了愣,隨後聽到秦錦蔓說道:“我能救你們的女兒。”

“就你?”

男人看見對方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臉不相信,可一旁的婦人卻不那麽想,見有機會,立刻上前將秦錦蔓拉了過來。

“姑娘,求求你,你進去看看我的女兒吧,她真的難受到不行了。”

“你個死人,給我滾開!”婦人一把將男人推開,在前麵帶路。

這是一個很尋常不過的宅子,院子裏麵不過板寸之地,放著一些簡單的農具,連廚房都是臨時搭建在旁邊的,現在雨勢太大,還會一點一點的往裏麵滲水。

“姑娘這邊。”婦人推開了門,給秦錦蔓指了指屋內。

屋內是一股異常渾濁的氣息,**躺著一名肚子非常大的女孩,見到門開了,眼神巴巴的看過來。

那是一種求生的渴望,眼含期許,秦錦蔓心軟了軟,走上前號脈。

還好這不過是剛剛開始,還並不是很嚴重,秦錦蔓號完脈後鬆了一口氣,屋內沒有書桌,隻有餐桌,秦錦蔓拿著筆在上麵寫了方子遞了過去。

“這是方子,兩位天亮後便去抓藥,一日兩日,三日之後便可好了。”

婦人千恩萬謝的將方子收了回去,“多謝姑娘,不知姑娘診金?”

婦人有些難堪,她是帶了錢打算去請大夫的,不遠處的跛腳大夫她是知道價格的,如今的這位,婦人不知道該給多少合適,一時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既是病,一個方子也不要多少錢吧!”站在門口的男人一直沒有出聲,隻到說要付診金的時候站了出來。

婦人瞥了一眼,賠笑的看著秦錦蔓:“姑娘你別在意,他不會說話,你說個數,我們定是要給你的。”

男人還想說什麽,被婦人攔住了。

秦錦蔓搖了搖頭,“不必,我隻是剛剛偶然聽到兩位爭吵才決定過來的,至於診金,不必了,藥房裏的藥隻是普通的藥材,不貴。”

“我就先走了!”

婦人受寵若驚,連說了好幾聲的好,客客氣氣的送秦錦蔓離開。

秦錦蔓回來,碰見了醒來的林寶柔,正一臉擔心的在院中打轉。

“小姐,你是去哪裏了?”

林寶柔的屋子沒在街道旁,因此安靜不少,她沒有被吵醒,剛剛醒來發現秦錦蔓不見了,著急到不行。

秦錦蔓將剛剛的事情說了,林寶柔麵露難色,“小姐,這樣太危險了。”

她們現在是在暫躲風頭,能不出門便不出門了,出門給人看病一旦被有心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是安全回來了?”秦錦蔓安撫林寶柔,輕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淡聲道。

林寶柔無奈的歎了口氣,秦錦蔓對於不想救的人,比如可汗,冷漠的如同不是個醫者。

但想救的人,既是怎麽樣都是要救的,林寶柔搖了搖頭,隻能暗自提醒自己日後要小心一點。

....

天剛微涼,空氣中的渾濁氣息還沒有完全的消散,一個大漢佝僂的頭出了家門,剛走沒兩步,停下來腳抬眼看了一眼對門的方向,隨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小巷的出口的是有一處非常繁茂的集市,還未走進便能聽到鼎沸的人聲,大漢攥緊手中的錢從人群眾傳了過去,往醫館走去。

“這個藥方,抓幾副藥!”大漢進了醫館,將手中的藥房遞了過去,讓裏麵的夥計給他抓藥。

夥計將要藥方接了過來,看了看裏麵的藥方子,臉色有些詫異,他雖不是個大夫,但在醫館待了這麽久,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哥,你這個藥方是誰寫的?”

大漢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有些嫌夥計多事,但還是回答了:“自然是大夫,隻不過不是你們醫館的大夫。”

夥計又繼續問:“不知道是哪裏的大夫啊!我瞧著這藥方有些問題,要是抓了藥日後出了事......”

夥計賠笑道,前不久就有人在別的醫館抓的藥賴到了他們的頭上,說是吃死了人,他被掌櫃好一頓罵,這次可要問清楚些。

當著拿藥的人當麵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有些不吉利,大漢麵色一沉,“讓你抓藥你便抓藥,這麽多廢話幹什麽!你一個夥計看得懂藥方嘛你!”

大漢的聲音不小,引的醫館內不少人將頭轉了過來,好奇瞧著,藥房掌櫃聽見暗罵了一句夥計,走了過來,接過了夥計手上的藥方。

小聲道:“滾去那邊!”

一麵賠笑:“新來的不懂事,我來給您抓藥。”

待到掌櫃將藥方子打開,這才覺得有些奇怪,這樣的藥方她確實沒有見過,藥方內的藥基本都是藥性相衝的藥,這樣吃下去能有效果?

掌櫃是個好奇又愛才的,頓生起了想要見一見寫這樣藥方的人。

要知道,不少雲遊四海的大夫他們所處的藥方都很奇特,如果能見上一麵探討一番自然也是不錯的。

有了剛剛的經驗,掌櫃沒有立刻問出自己的疑惑,而是先將藥全部都抓齊了,穩穩當當的放在了桌子上。

大漢看著櫃麵上那麽多的藥,“我沒要那麽多!”

他隻打算買兩幅藥,看有效果再說,哪能一下子買那麽多啊!

掌櫃笑了笑,將大漢請進了後麵的雅室,又給了大漢一錠銀子。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漢將銀子拿了過來,疑惑的問。

“是這樣,您這藥方我實在是第一次所見,有些好奇,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將醫者的名字告訴我,我這個人很想結識一些雲遊的大夫,跟他們探討一番,小哥可否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