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越來越低,仿佛抬手就能碰到。
蘇詩瑩捂著胸口被壓的都難受,不免有些擔心祭台上的鳳羽。
君軒轅龍威籠罩四周,他細長的手指放在女孩的肩膀上,結結實實的護著他,低沉的聲線驅散著周圍的尖叫聲,“沒事。”
鳳羽的聲音嘶啞難聽幾乎能和周圍惡靈的尖叫融為一體,“哈哈,你喜歡溫崇。這並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溫崇風度翩翩高貴優雅修為又高,他所到之處必定俘獲女子的心,更何況一個什麽都見過的農家女。
可是,這樣的男人春花姑娘知道是誰教導出來的嗎?是我!我從血族手中把他搶出來,與血族公主大戰,費了三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我給他最好的教他最好,帶他滿九州的撒歡,你現在看到的溫崇都是我養大的。”
女孩大概知道鳳羽要用什麽法子了。
她主動抱住了君軒轅的腰肢,二人常年廝混在一起經曆無數危險,這個他們常做的動作在外人看來親密無比,“你知道溫崇和鳳羽為什麽要隱退江湖嗎?”
“不知道。”他將女孩又抱緊了幾分。
“因為要成親了。”
“溫崇還是鳳羽?”
她看著那抹身影,心一點點的下沉,“他們兩個。”
頭頂的男人傳來一聲疑惑,大概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我養大的人就是我的,他一直都是屬於我的。他聽我的話,心疼我關係我照顧我,這不算什麽!你知道溫崇要成親了對不對?”
她哈哈大笑著,笑聲中滿是得意,現在她是全世界最得意的存在,“他就是要和我成親!他愛的就是我,他一生中所有的牽掛和目光都在我身上,他不惜違背世俗倫理想要和我成親,他願意拋棄天下的繁華和名聲,與我隱居山林。”
他們本來有非常幸福的未來。
西北之行結束以後,他們就會成親請上三五個好友,也許方子銘和小貓咪就在邀請名單上,他們會在十裏桃林舉行簡單的儀式,然後居住在某個深山。
本來一切都沒問題的,卻因為一個普通的惡靈生死兩別!
鳳羽知道女孩可憐,乃至於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可她無法阻止內心滔天的恨意,人總要狠點東西讓自己活下來去,“你算什麽!?得不到他?簡直太可笑了,你在他心中就是一個過客,我才是他的娘子,他的唯一,他此生摯愛的人!若他還活著,也許已經忘了你是誰。”
“啊啊啊!”黑雲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一團黑氣直接衝著鳳羽打了過來,蘇詩瑩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往祭台上衝,君軒轅一把拉住她。
男人拽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不,我們去月亮湖。”
在濃霧之中突然迸發出一股冷氣,冷到萬物凋零冷到血液停止流轉,嘶吼聲和尖叫在刹那間被凍住了,她周圍的世界突然陷入安靜。
冰靈石被催動了。
二人不敢再耽誤,速度極快的來到了月亮湖旁,於上次驚心動魄的經曆不同,這次的湖旁無比安靜,沒有骷髏和環繞在四周的黑氣,隻不過湖麵還是漆黑如墨。
君軒轅一狠心,作勢就要往下跳。
蘇詩瑩一伸手握住了他,“我和你一起下去。”
“不行!這湖裏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太危險了。”
“這岸上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同樣危險。再說了,下到湖裏你還能保護我。”
兩個人發生爭執他就沒贏過,君軒轅滿腦子想詞的時候,女孩可可愛愛的撒嬌道:“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沒有靈力和修為分來太可怕了。”
大男子主義爆棚的某條龍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他無奈的點點頭,“好,屏住呼吸跟進我,我們一起下去。”
撲通一聲!二人共同跳入湖中。
湖裏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種殘肢斷臂亂飛,想必外麵的環境還要好上一些,湖水也比看上去的清澈許多,黑如墨汁是因為湖中的煞氣而不是因為湖水。
一路遊到湖中央,蘇詩瑩跟著春花在這個湖中漂了一年多,現在親自來遊一趟感覺非常奇妙,她按照記憶中的畫麵逐漸的在前麵開始領路,“對對,就是那朵花!它就是傳說中的七彩碧血花!”
男人也看見了,“你確定?”
湖底的那朵花實在是不突出,高度勉強到達人的腳踝,瘦弱的枝幹上長著幾片圓形葉子,在往上是五瓣圓形小花,花開一朵半個手掌大小,花瓣到花蕊都是白色,看起來像是路邊歲數可見的花朵,甚至見了都不會留意幾眼。
“要麽春花從一開始騙了我們,要麽這就是那朵花。”
君軒轅半信半疑的身手要去摘那朵花,手將要觸碰到花朵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那股力量像是水流的壓力包裹住他整個手臂,越來越用力越來窒息,他根本用不上任何的力氣和靈力,他感覺那隻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怎麽不動?花是假的?”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花是真的。”
他感覺皮膚被擠壓到一寸寸的破裂,身上的龍鱗直接被逼了出來,臉色和耳尖發紅,男人怒吼一身連尾巴都現身了,硬將手抽回來的時候已經滿是鮮血。
蘇詩瑩懵懵的看著這一切,“怎麽了?”
“這朵花太厲害了,我好像不是它的對手!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力量,這太可怕了!瑩兒,你在幹……”
這邊還在鄭重闡述情況,一臉莫名其妙的蘇詩瑩直接將手伸向了那朵花,龍族作為上古三大靈獸之首,先不說修為的高低身體素質早被錘煉到一種強悍的存在,即使這樣他的虎口還被硬生生的壓裂。
女孩一個沒有修為的人族手大概會直接廢掉!君軒轅阻止的已經晚了,隻見那隻手觸碰到了葉子近而握住花杆,直接將花朵給摘了下來,就這樣輕輕鬆鬆如同摘一朵路邊的野花。
她將花朵拿在手心,“你說什麽?”
尚在疼痛中的君軒轅舔著嘴角有點尷尬,“我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