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門外。

千柔站在馬車上雙手抱在胸前,見到她後滿臉不悅的說道:“你幹什麽去了!你看看頭頂的太陽,這也去了太長時間了!”

蘇詩瑩莞爾一笑,“那下次千柔姑娘去處理這種事。”

她漸漸的找到了對付女孩的法子,千柔心一塞,她最煩的就是這種雲裏霧裏山路十八彎的客套話,悶悶的扔下一句,“你們人族就是麻煩!”

兩個人乘坐不同的馬車來的,走的時候也分開走。

元寶趴在女孩的懷裏,見她許久沒說話問道:“你在想那個靈還是在想穆四小姐?”

“我在想他們兩個有什麽關係。”

“你在懷疑那個靈是當年的妖怪?”

她勾唇笑了笑,“有可能嗎?”

“沒可能,廣昌黎的修為最低是三品中期,這樣的修為已經強過不少的妖怪,剛才那個靈你也看見了,殘魂狀態留在人間,勉勉強強匯聚起靈氣,連一品等級都達不到。”

她還是不死心,想要為事情找個合理的說法,“如果崇阿上過祭壇,如鳳羽前往極寒之地一樣,全部的修為保護了性命留下一縷殘魂,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廣昌黎和那麽多捉妖師會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活下來嗎?”

除非有高人幫忙,不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正議論著,馬車停在了那棟金碧輝煌的府邸前麵,時隔幾天再次踏進這裏,蘇詩瑩還是渾身的不適應,連同著元寶都往她懷裏鑽。

她安慰道:“報告完事情,我們就走。”

一路跟著輕車熟路的千柔到達大廳,少見的人員齊聚,一張地形圖鋪在大廳的中央,金絲線四處亂飛,他們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麽陣法之類的。

韓正則最先發現她們,一拱手,“蘇姑娘來了。”

蘇詩瑩微微欠身,“冒昧打擾,還請諸位不要怪罪。”

廣昌黎也迅速的看過來,“我先前還在說沒有機會結交蘇姑娘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今晚上務必要留在宅院裏用膳。”

“不了,溫府那邊還有其他的事,我已經答應了溫老爺子自然也要盡心盡力。”

“也罷,過幾天我讓夫人回去看看。”

康平也湊上前來打招呼,看著眾人都圍著蘇詩瑩,女孩剛剛積攢起來的好感現在全飛了,她哀怨的衝著女孩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蘇詩瑩也被人請著入座。

“關於穆家鬧鬼一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眾人有些意外,沒想到去了兩個時辰就把事情辦好了,韓正則問道:“難不成穆家真的有鬼怪?我先前被請到府上用膳,看著氣息和諧並無半點煞氣。”

“那是因為穆家鬧得不是鬼,而是……”

她話沒說完,愛出風頭的千柔便把話頭搶了過去,“那是一隻靈!”

女孩吵吵鬧鬧的將早晨的事交代了一番,“那隻靈偶然出現在穆家,並沒有害人之心。我看他靈識缺乏不記得自己是什麽,害怕他再嚇人就把他給帶了回來。”

廣昌黎感興趣的問道:“那隻靈去哪裏了?”

“送到我和哥哥居住的地方,等會忙完了事哥哥回去看看,我們再商議。”

“也好,既然是隻沒有害人之心的靈,索性放它回去就好。”

韓正則拱拱手,“那這件事就勞煩康平先生。”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便把這件事給定調了,廣昌黎明顯還想說什麽,隻能作罷,眼睛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蘇詩瑩觀察著場內眾人的表情,最後落到了王貫之臉上,後者突然性的說道:“既然靈識缺失,可能遭受了難以接受的變故,說不定還和窟山有關係,不如把它帶過來看看,我們也能幫上忙。”

韓正則的表情有些不對,他好像很詫異自家徒弟竟然會多管閑事?

那邊的廣昌黎連忙接上,“正是,反正陣法鋪排已經陷入了死穴,不如換換腦子清淨一下。更何況,作為一城之主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早些那隻靈送回去也早些放心。”

牆頭草的韓師父默默點頭,“這樣也好。”

康平一揮手叮囑千柔,“去,把那隻靈帶過來看看。”

不知是不是錯覺,女孩對崇阿非常關切,她很不情願的往外走去,並不想要把崇阿帶到眾人的麵前,蘇詩瑩收回目光一扭頭,正好看見廣昌黎給王貫之遞了一個滿意的眼神。

腦子裏莫名想起附在杏花上的所見所聞,想起來她看見的綠珠夫人和王貫之之間發生的事,想起蜀山弟子和廣昌黎去胡玉樓的那個夜晚。

她舔舔嘴角,突然問道:“韓師父,我聽聞萬東城的胡玉樓一絕,多少修行者都會去哪裏尋一夜風流快活,你們蜀山有沒有去玩玩?”

此話一出,眾人都變了臉色。

韓正則變得十分正經,“蜀山弟子可以按照世俗娶妻生子,萬萬不可留戀這種煙花之地,修行修的那是自身,我也叮囑弟子也潔身自好。”

他高傲的一笑,“我們不會去這種地方的。”

蘇詩瑩溫柔的一笑,直直的看向廣昌黎,“跟我一起來的龍族之人非要體會體會人間的風流,我一個女子未曾去過,所以才冒昧的問問。

敢問廣城主那地如何?”

日常板著臉的王貫之露出一絲心慌的表情。

廣昌黎拂袖說道:“雖說我來此地已經二十年,但剛到城內便娶了溫家的大小姐,我可不能去那種地方惹夫人不開心。”

“啊,我還想找個明白人打聽下,聽說胡玉樓的綠珠夫人一舞傾城,昨晚在茶館聽著人們議論,沒想到幾位修行者竟然都不知道。”

王貫之額頭的冷汗已經下來了,眼神不自覺地往蘇詩瑩身上看,突然覺得這個沒有半點靈力的無知少女深不可測。

韓正則眼尖的發下自家徒弟的不對勁,開口問道:“貫之,你怎麽流了這麽多汗?你是發現什麽事了嗎?”

“啊,我發現剛才提到的方案行不通,這蜘蛛女皇和下麵的臣子間有著別樣的聯係,我們殺一隻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沒辦法清理出洞穴來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