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色盎然,杏花紛飛。
穆容菀不顧周圍一幫貼身丫鬟和嬤嬤的勸告,非要登著梯子自己爬上牆頭修建杏花,那時四小姐的名聲還沒完全傳開,牆外沒有那些無趣的男人,青玉的娘親被派來貼身照顧四小姐生活起居,小姐修剪她就在下麵撿些枝丫,回頭插在瓷瓶裏。
大概真的有杏花仙子在其中庇佑,杏花林長得非常茂盛,一些枝丫通常會落到牆外麵,甚至有些還會砸到來往的行人,牆外的青年捂著腦袋撿起杏花隔著牆望著美人,隻需一眼便徹底的融化在春風的柔情中。
四小姐嚷嚷著讓他把杏花還給自己。
牆外的青年非要讓穆容菀道歉。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隔著牆頭竟然聊上了,丫鬟看得心急拽著裙子讓她趕快下來,被其他人看見又要說閑話了,牆外的青年不知說了什麽換了少女羞澀的一笑,慢騰騰的從椅子梯子上下來,從那以後,穆容菀便患上了相思病。
她時不時的等著梯子去牆頭等著,青年坐在牆外日日夜夜的等待著她,二人聊得越來越投機越來越恩愛,丫鬟看得心急,天天提醒穆容菀不可以陷得太深。
一直到某天穆容菀的閨房裏出現了一隻白瓷瓶,瓶中插著一枚好看的杏花,一張紙條也在桌子上,青年將那隻杏花還給了她。
穆家家大業大斷然不是普通小混混能翻牆進來的,經過詢問下,青年承認自己是散家修行之人,偶然哭過萬東城被穆容菀的容貌驚豔,這才戀戀不舍這座城。
蘇詩瑩不知不覺的聽入迷,沒想到婦人突然停下了講述,垂頭喪氣的說道:“少年人的情意一旦來了擋都擋不住,你越是勸阻她愛的越深,我當年磨破了嘴皮子勸四小姐迷途知返,可惜飛蛾撲火攔也攔不住。”
“穆老太太一心想把女兒嫁給修行之人,那個青年正合乎穆家的標準,彼此情投意合這麽恩愛,豈不是更好嗎?”
女孩想到的說辭穆容菀也想到了,拿這個說法勸身旁的丫鬟,讓他們幫助自己和那個青年人通情,一來二去男人就住進來閨房奪走了清白之身。
三四天後,青年借口回家族稟報此事,然後以家族的名義上門提親,這樣定不會被穆家拒絕,穆容菀欣喜地不得了還把自己私藏的銀兩給了他,一去二三十天,女孩望斷秋水也沒有等來提親得有情郎。
直到偷嚐禁.果帶來了可怕的後果,穆容菀竟然懷了身孕。
這下女孩坐不住了,拿了珠寶首飾當了錢分散給仆役去打聽年輕人的下落,不大聽不要緊一打聽才知道青年這些天都在胡玉樓喝花酒,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青玉母親還特意的跑了一趟沒想到竟被人給罵了回來。
饒是這樣,穆容菀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也不忍心報告給家族,害怕穆家對青年不利。若沒有孩子此事埋下也就埋下了,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總要找些說法的。
蘇詩瑩想到靈識碎掉的崇阿,心中充滿了悲哀,“正巧此時有一隻靈找上了門。”
婦人驚訝的看了她一眼,“沒錯,那隻妖怪出現在後院來看杏花,因為四小姐的美貌主動搭話,我也不知道四小姐用了什麽法子把妖怪騙進屋,第二天早晨事情敗露,走馬上任的廣城主到了城內斬妖除魔。”
人人都害怕妖魔鬼怪的強大力量,殊不知在強大的力量也抵不過人族的巧言令色,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還是人的那顆心。
君軒轅眯著眼生氣的問道:“那隻妖怪做錯了什麽?”
“這個……誰讓他不合時宜的出現在四小姐的院子裏,隻能委屈他了。”
在普通人族之人眼中妖怪根本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充其量隻是會說話的畜生而已。
她一把握住想要發怒的君軒轅,繼續問道:“那妖怪被城主處決以後,穆容菀便被穆家驅除出去,從那以後到現在都沒找到。”
“穆家隻當是她已經身亡。”婦人悲切的看了眼那副畫,“誰曾想四小姐舍得一身剮竟然敢去這種風塵之地,多少年了都在城內卻一直未曾謀麵。”
她抬起頭來注視著女孩,“你說四小姐的孩子還活在世上?”
“我隻是猜測,若證實以後回來告訴您的。”
“能否讓老身看看,除了老夫人我算是最了解四小姐的了,那孩子是不是她的骨肉我一眼便知,等回頭我和老夫人解釋清楚便把那孩子接回穆家。”
就算是不了解穆容菀的人,一眼看過去也知道阿禧是她親生的,兩個實在長得太像了。
蘇詩瑩估算著這件事公開以後帶來的影響,十七年前的是還沒搞明白,誰殺了紅玉夫人?那枚玉佩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阿禧一直閉口不言到底是為了什麽?無數的謎團籠罩著這件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她搖頭拒絕了婦人的請求,“若征得那人的同意,我會告訴老夫人的。”
說罷,女孩還特意給了青玉一個警告,讓她不要亂說。
婦人也知道麵前人.大本事,不是一個穆家能擋得住了,心有不甘也隻能默默地點頭,“此事能重見天日多虧了蘇姑娘,老身全聽你的安排。”
“好,身體養好以後您大膽地回穆家就成。”
那人又拉著青玉恭維道:“要不說蘇姑娘有本事,當年城主和數名捉妖師一起捉住的妖怪,姑娘一個都拿下來了。”
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尤其是穆容菀的各種事都牽扯到十七年前,歲月拉扯著當年的事變得分外模糊,一件事思來想去好幾遍還理順。
她腦袋疼得要命也沒解釋什麽,拱拱手便和人告別了。
青玉追出來表示,她等著把娘親送到穆家就會回去。
女孩說了聲不急,登上馬車等上馬車便離開了。
夜深的沒有一點動靜,天生的星星困得也隻眨眼,蘇詩瑩靠在君軒轅的肩膀上,困意襲來抱著男人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