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月至中天。
廣昌黎手持利劍行至院子,滿身駭人的殺氣。
侍衛瞧了一眼,心驚肉跳,那劍上的血還在冒著熱氣,方才屋內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隨之刀光劍影廝殺起來,難不成……
他們連忙垂下頭,不敢多想。
“你們幾個,把屋裏收拾了。”
一聲令下,幾人從屋內運出來一具屍體,身穿青衣頭戴羽冠,胸口被刺出一道血口,早已沒了呼吸,看其樣貌赫然是蜀山弟子王貫之。
廣城主把蜀山的人給殺了?!
廣昌黎瞥了一眼屍首,眼中劃過些許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厲喝道:“傳下去,即日起,軟禁蜀山之人,不得外出不得與人交談,違者斬立決。”
侍衛跪地應道:“遵命。”
城主府警戒之際,一道黑影翻牆鑽入蜀山的小院。
進入屋內,莫軒撲通一聲,跪地道:“師父,徒兒辜負您的厚望!我沒能拿到靈種戒。”
“什麽!?不可能,你明明說蜘蛛女皇傾心與你,難不成露餡了?”
韓正則拍著桌子站起,滿臉的不敢相信,這手到擒來的事,怎麽又生出變故?
他搖搖頭,“不,另有他人把戒指給搶了。”
他將事情轉述了一遍,“錢師弟被偷襲後,神秘人騙走了靈種戒。徒兒醒來時已經晚了,斬殺了蜘蛛,拿了內丹,忙回來複命。”
他一張手,一枚金燦燦的內丹浮於屋內,看著成色,少說也是四品內丹。
韓正則搓手接了過來,喜悅湧上眉梢,“一番折騰,好在有所收獲。我就知,軒之忠於蜀山,忠於天下大義。”
“多謝師父誇讚。”
喜悅還沒維持半炷香,他又想起了靈種戒,這煮熟的鴨子飛了,不光憤怒還憋屈。
他歎著氣,不甘心的問道:“當真不知道是誰?”
“那畜生怎麽都不肯說!”
提到這個,莫軒之也氣得要命,仔細的回憶細節,“能在瞬間擊倒錢師弟三人,修為至少四品。對了,他們還有朵奇花,摘下的葉片竟能壓製妖氣!”
“胡說,妖氣乃妖族根本。”
見師父不信,他往前跪爬了幾步,“徒兒所言句句當真。正因如此那畜生才拿靈種戒交換。我起初也是不信,試探過後,當真能壓製妖氣,若天下妖族都使用此奇花,還不亂套!為了天地正道,咱們也要找到他。”
韓正則垂眸看了下,伸手將他扶起。
奇花?能壓製妖氣的葉子?
他繞著屋子走了幾步,想到一月前的徒駭城大劫,城內迷惑並控住眾妖不就是一朵奇花!
他拍著腦袋,猛然想起,“七彩碧血花?”
莫軒聞言,疑惑道:“那花不是已經被毀了,蘇姑娘和她身邊的那條龍……”
那條龍的修為深不可測,遠超四品之上了。
話說到一半,二人都意識到什麽,相互對看一眼。
他內心還是不敢相信,反駁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神秘人不僅全程跟蹤了解我們的計劃,還借了屋子煉製丹藥。”
韓正則腳步一停,“補靈丹?”
男人心中驚訝,“師父怎麽知道?”
他瞎猜的,前些日子湊巧和女媧族的小丫頭聊過幾句,那女孩口無遮攔說什麽,她用十分藥材在蘇詩瑩那換了一顆補靈丹,崇阿馬上就能康複之類的話。
他當時還感歎,蘇姑娘竟然認識煉丹師?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小姑娘自己就是煉丹師!年紀大了,他也看走眼了,真信了那句毫無靈力普通女子的說辭。
他早該想到的,普通女子憑什麽讓一條龍鞍前馬後。
韓正則心中的驚駭一波接著一波。
一方麵他被震撼到了,身邊隱藏著一位煉藥師,十五六的年紀竟然練出二品丹藥補靈丹,蜀山的天才也不過如此。
另一方麵,他又覺憤怒,蜀山大族竟被一個小丫頭戲耍了!
真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讓她撿了個大漏。
莫軒小心的開口,“師父,現在怎麽辦?”
未等回答,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莫軒一驚,握住劍柄警惕起來,他淡定的伸手,示意弟子稍安勿躁。
隨即走出屋子,隻見四周被城主府的侍衛圍了個水泄不通。
韓正則背手而站,靈力必成聲線,擴至整個城主府,“廣城主,這是何意?”
為首的侍衛跪了出來,“稟告韓師父,窟山的妖怪肆虐,最近城內不太平。城主讓我們前來保護您的安全。”
他臉色一怒,差點罵道,混賬!我堂堂蜀山之人用你們來保護!
目睹四周,這……這分明軟禁。
廣昌黎抽什麽風?竟然敢和蜀山作對?!
屋漏偏逢連夜雨,靈種戒丟了不說,還有人故意找麻煩。
韓正則平複了下心情,“你們廣城主在哪,我要見他。”
侍衛不敢抬頭,“城主公務繁忙,正在處理政事,恐怕不方便見麵。”
他聲音低了兩度,沉聲道:“幫我轉告廣昌黎,不管發生了什麽,讓他動手之前好好想想後果,別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話說完,眾人隻看見一抹背影進了屋。
幾個侍衛冷汗都冒了出來,這手已經動了,再想後果已經完了!
屋內,莫軒查看著四周,對於也突發.情況也滿頭霧水,隨即問道;“難不成咱們的計劃暴露,他想要搶靈種戒?可戒指也不在我們手中!”
“不對,肯定有別的原因。”
以他對廣昌黎的了解,此人膽小怕事庸碌圓滑,絕不會這般撕破臉。
肯定發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這件事還和蜀山有關?
韓正則想來想去,發現無從下手,正想讓徒弟幫忙出出主意,突然意識到:“王貫之去哪了?我讓他今晚來這等你的。”
莫軒一愣,他長途跋涉剛剛回來,他哪知道?
男人恭敬的一拱手,“徒兒去看看。”
與此同時,一絲不妙在韓正則心中升起,他叮囑道:“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