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回來了。
溫兆去了城主府未歸,溫世珍身子病弱,去了城內的保安堂也不在家。
這打點景元府來客的活計竟然落到了蘇詩瑩身上。
她端了杯茶,向兩位青年客套了幾句,便直奔主題,“景元王怎麽說?”
名喚孫慶的男人起身一拱手,“景元王已全部知曉,特意令我兄弟而前來,協助蘇姑娘處理萬東城內部之事。”
旁邊的孫鑄也跟著起身,“景元王誇讚姑娘蕙質蘭心,您想表達的意思他已明白,我們二人全聽姑娘差遣。”
說話間,他們綻放靈力,修為皆在三品中期。
瞧見他們的修為,蘇詩瑩放寬了心,打仗嘛隻要人手夠了,什麽都好說。
她扭頭提醒道;“二人長途跋涉,不如先住下休息。”
溫安禮目光炙熱,瞧著那兩位直發呆。
他修為隻有一品頂峰,負責的也是家中商隊,未曾接觸過真正的修行之人。
現在,他感覺自己不一樣了。
他成了真正的修行者,混的圈子也往更高層邁。
她眨眨眼,再一次提醒著對方,“廣昌黎在城內頗有聲譽修為強悍,此事急不得,需慢慢打算,溫少爺意下如何?”
眾人目光看了過去,溫安禮還在發呆。
碧桃瞧著心急,上前附耳幾句。
他猛地醒悟,笑了兩聲,“當然當然,兩位入住溫府,乃是光耀門楣之幸事。若有什麽不習慣的,盡管開口。”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收拾,大步邁出門去。
兄弟兩衝著蘇詩瑩一拱手,跟著出去,一時間管家小廝丫鬟浩浩****的都走了。
人走了,也終於清淨下來。
蘇詩瑩快步上前,一把牽住青玉的手,燦爛的笑道:“辛苦你了。”
青玉眼圈瞬間紅了,幾日未見,女孩不僅沒有倦容,反而麵色紅潤還胖了不少。
她快速地搖搖頭,“不辛苦,這幾日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她這一生從未被如此重視過。
自萬東城出發後,幾名蜀山弟子便以姑娘相待,吃穿住行啥時趕路都聽她的。
那些從未敢想從未見過的一切展現在麵前,她一個小丫鬟竟然有天能接觸到這些。
當然,青玉時刻銘記,這些都是仰仗於蘇詩瑩。
方才有孫家兄弟在場,很多事蘇詩瑩不能細問。
人走後,她拉著青玉入座,自己斜靠在椅背上,“說說,那邊發生了什麽?”
女孩將過程完完整整的敘述了遍。
一路風塵仆仆,好在沒什麽危險。
進了府,見到如同天外謫仙般高冷優雅的景元王,青玉嚇得舌頭都在打結,斷斷續續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她攥著蘇詩瑩的手,肯定的說道:“見王爺一麵,今生死不足惜。”
女孩敷衍的提了提嘴角,“有這麽誇張?”
此時此刻,她們靈魂共通了,不再有身份地位學識的障礙,而單純的所作一個女孩,來欣賞長得好看的男人。
青玉激動地掐著大腿,“比君公子的相貌還要好看。”
她倒吸一口涼氣,認證美貌,“那是真的好看。”
景元王雖疏離冷漠,也還算客氣,認真聽完了青玉的講述,沉思半晌,便叫來了孫家兄弟跟她一起回來。
青玉仰頭,轉述道:“景元王已經知曉,這城中一切讓您看著辦,塵埃落定後,讓孫家兄弟回去複命即可,他說,您是聰明人。”
碧桃湊到她們身邊,調笑道:“那王爺未曾見過蘇姑娘,怎知她是聰明人?”
蘇詩瑩撫掌大笑,“因為他也是聰明人。”
她搞的這一套,鍾離景明白了其中深意,派來孫家兄弟給她,相當於放權了。
她又自顧自的笑了幾聲,這種感覺真奇妙!未曾相見隔著數百裏,心意卻忽然想通。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辜負景元王的重托,她要好好折騰一番!
碧桃和青玉二人傻看著她,不明所以。
青玉也跟著傻笑,口無遮攔的問道:“蘇姑娘在樂什麽?”
她拍著女孩的肩膀,“嘻嘻,你們家主子要當城主了!”
日落西山。
溫兆從城主府吃了個閉門羹回來,進門時,正好遇到蘇詩瑩和君軒轅買鴨子回來。
他人剛下馬車便拉住女孩訴苦,“蘇姑娘,真應了你的話!無論我怎麽求見,廣昌黎都不讓我見韓師父,這……這如何是好?!”
她咯噔一下,內心的一點希望也被澆滅了,王貫之真的死了。
她裝作無事,捏了塊鴨子肉塞進嘴裏,“那就不見了唄。”
對方攤著手,簡直比她還愁,“那蜀山怎麽辦?他們可被軟禁了!”
正說著話,一旁的管家一溜小跑衝過來,瞧見他們二人後,先給蘇姑娘問了聲好。
蘇詩瑩客氣地擺擺手,“醉仙樓的鴨子是真的好吃,要是天天吃就好了。”
許是幾天前城西藥房害的,管家一聽,雙腿發軟差點跪下,忙勸說道:“蘇姑娘,這醉仙樓是穆家的生意,我們買不下來。”
她嚼鴨子動作停頓了片刻,“不用,我沒讓你買酒樓。”
溫兆斜眼看向他,“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管家又看了看蘇詩瑩的眼色,這才湊前耳語了幾聲,溫兆的表情從坦然都震驚,再到手足無措,簡直比天上晚霞都要精彩。
他搓著手,緊張道:“景元王派下來的三品修行者?!”
管家也跟著搓手,這一月長得見識趕上過去幾十年了,他興奮道:“剛安排他們住下,少爺正在陪他們喝茶,老爺是一家之主,應當去看看。”
“應當,應當的。”
他喜不自禁,把蜀山又拋到了腦後,“蘇姑娘,這……”
蘇詩瑩無比淡定的吐出兩個字,“去吧。”
看著二人上躥下跳的直奔後院,她又捏了一塊鴨肉塞進嘴裏,君軒轅捧著油紙,無奈的提醒道;“這好像是,咱的晚飯。”
“瞧溫兆的模樣,晚上估計有酒席。”
男人也跟著捏了一塊,“那蜀山那邊怎麽辦?”
“繼續聯係唄,有位大師說得好,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哪位大師?”
她舔著滿是油的爪子,“你不知道的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