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次的丹藥煉製失敗！
蘇詩瑩看著滿地的藥材灰燼，伸手揉了揉臉，平複著焦躁的心情。
她拎起一枚藥材卷到空中，用靈力碾碎成粉末，正想要與另一株藥材融合之際。
砰！融合再次失敗！
女孩仰天長嘯一聲，從蒲.團上爬起，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時值深夜，冬季的天空掛著一輪寒月。
她在院子內的秋千上坐下，寒風刮過，凍得渾身都在打冷顫，內心卻越來越煩躁。
秋千吱呀吱呀亂晃，她不知坐了多久，突然一件鬥篷扔了過來，轉頭看去，君軒轅竟然出現在身旁。
她披上鬥篷，搓著手問道：“怎麽，你也睡不著？”
君軒轅一把抓住搖擺的秋千，抱怨道：“你這麽吵，誰睡得著！？”
女孩一噘嘴，目光移開，看著麵前清冷的目光發呆。
男人側目打量了幾眼，開口安慰道：“煉丹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的，若這麽容易，煉藥師也不會成九州最稀缺的存在。”
她低頭默默的開口，“不是因為煉丹。”
男人疑惑，“那是因為什麽？”
她揉了揉臉，將溫安禮的說敘述了一遍。
她仍然在意，救蜘蛛女皇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從來不怕困難，堅定了目標咬著牙去做就好，她怕的是道路選錯了，結果錯了。
她怕的是愧疚，是錯誤之後無法彌補的結果。
君軒轅身子一歪，像沒骨頭似的懶洋洋的靠在樹上，“你知道嗎？很久以前在九州的邊緣地區，生活著一個種族叫做，傲因。”
女孩搖搖頭，她怎麽可能知道。
男人繼續講述，“傲因形似大貓，生有異瞳，行動迅猛且力大無窮。在我很小的時候與他們曾接觸過，身體強悍到與龍族不相上下，稱得上上古靈獸的佼佼者。”
她皺著眉，問道：“不對啊，人族對於上古靈獸很感興趣，別說龍族，連幾百年沒有現身的麒麟族都議論的紛紛揚揚，這個傲因如此厲害，為什麽半點消息都沒有？”
對方雙手抱在胸前，一撇嘴角，“因為它上不了台麵。”
什麽叫做上不了台麵？
“傲因一族傳承上古，修行血脈中有一禁錮，他們要吃人。”
蘇詩瑩嚇得長大嘴巴，“什麽？吃人！”
男人點頭，“沒錯，他們的食物就是人族。千百年來未曾改變，九州的曆史由人族撰寫，自然不會記錄這麽殘暴的獸族，漸漸地，其他靈獸族群崇尚修身養性從善從良，慢慢地和他們拉開距離，傲因自此被邊緣化。”
女孩咬著嘴唇，滿臉複雜，她也曾聽說過妖獸吃人的傳聞，大多是入了歪門邪道，亦或者處於複仇，像這樣，整個種族拿人類當食物的情況，還是頭一次遇到。
她提著小小的不成熟建議，“不吃不行嗎？”
君軒轅堅定的搖搖頭，“不行，千百年的血脈修為早就注定。就像血族依仗鮮血，人類吃五穀雜糧和肉類，他們隻吃人類，一旦斷了食物，就像人不吃飯一樣。”
“啊！”她驚訝道：“那怎麽辦？”
男人定定的看著她，臉上帶著深意的笑，“你在為他們擔心？而不是為人類。”
這個說法鑽進蘇詩瑩的大腦，使得她自己也是一愣。
她最先想到竟然是傲因要怎麽辦？
她困惑了半晌，雙手緊抓著秋千的繩子，“因為我覺得人類不會坐以待斃的。”
君軒轅眨眨眼，“你對人類這麽自信？”
女孩拍著胸脯，點頭道：“沒錯，因為我就是人類。”
人族不同於其他靈獸族全族皆能修行，他們的修行者上千人中才有一個。
即便這樣，人族還是遍布九州，連最可怕的青州都有人族的痕跡。
男人一笑，神情失落了半分，“你說對了。”
她抬頭望去，對方卻看著遙遠的遠方，“大概二百年前，最後一隻傲因被巫族出賣，由人族鍾離一氏斬殺，傲因一族也消失在了九州。”
也正因如此，鍾離一氏成了中州的王。
蘇詩瑩的擔心還是晚了些，傲因早就已經滅族了。
也對，以人族的性子，怎麽可能留如此危險的族群在九州大地上。
她勉強扯出個笑容，“故事挺好。”
君軒轅直視著她，問道：“傲因錯了，還是人族錯了？”
她搖搖頭，誰都沒錯。
傲因無法改變血脈，就像人渴了喝水一樣，遵循生理有什麽錯。人族也沒錯，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當然要奮起反抗。
他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我也是很久才想明白這個道理，世界，不是非黑既白的。”
女孩眨眨眼，明白了這個故事的中心思想，“你是想告訴我，救小蜘蛛這件事並沒什麽對錯，一切出於本心就好。”
他舔著後槽牙，欠揍的笑著，“我是想說，你半夜不睡覺，跟個鬼似的在外麵坐著，嚇唬誰呢？”
“君軒轅！”，她一怒，跳起來就要打他。
男人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直接把女孩拉進了懷裏。
二人緊貼著靠在了棗樹上，蘇詩瑩一隻手摁在他胸膛上，感受著衣物下那可強有力跳動的心髒，耳尖不自覺的紅了。
他緊盯著女孩嬌嫩的笑臉，紅色鬥篷一襯，在夜色中更好看了。
蘇詩瑩輕聲的開口，“君軒轅？”
他凝視著她，尾音上勾，“嗯？”
“你竟然小時候在和傲因一族玩？你到底多大了！”
“……”
君軒轅一張臉黑的和夜色融為一體，這種氛圍，你跟我說這話！
懷裏的女孩還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你想想，鍾離一氏斬殺最後一隻傲因，都是二百年前的事了。你和他們玩的時候，他們種族應該還挺強盛的？”
他一把把女孩推開，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蘇詩瑩被推的一個踉蹌，“幹嘛！不就問問你的年齡，咋還急眼啦！”
對方一甩袖子，冷哼道：“自己在這坐著吧，凍死你！”
她笑嘻嘻的跟了上去，“嘿嘿，我不坐了，我要回去睡覺！”
“去你煉丹的小屋睡，不要和我一塊。”
“拜托，那可是我的閨房，要出去也是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