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暗衛遍布,文茜弱怕暴露行跡,特意換了婢女服裝,端著藥吊子混進了煎藥的耳房。
耳房裏空無一人,文茜弱不敢掌燈,隻能借著昏暗的月光摸索著找出裝有麻黃、白芷的藥櫃,然後將事先調好的藥粉撒上去。
才撒完,門外就傳來倉促的腳步聲,她心頭一緊,躲到了藥櫃後。
“嘎吱……”
隨著門被推開,兩個婢女提著燈籠進來將燭台點燃,室內為之一亮。
文茜弱屏氣凝神,隻見兩個婢女生火燒水,小小的藥爐子很快熱水沸騰,婢女將藥材依次被放入藥吊子裏,做過手腳的麻黃白芷也在其中。
她神情一緩,猜測是君季寒要在就寢前喝藥。
一個時辰後兩個婢女盛著藥出去,她趁機離開,疾步趕回西苑。
小蝶說是守夜,睡得卻比誰都沉,完全不知自家小姐已經出去走了一遭。
換回衣服後,文茜弱躺在床榻上掐著時間,沒過多久,東苑就因為君季寒病情反複派人過來請她前去。
梳妝、穿完衣裳,小蝶疑惑的看著她。
文茜弱理了衣袖邁步,瞥她一眼,“怎麽還不走,有事?”
“奴婢聞小姐身上有藥味兒。”
小蝶緊跟著搖搖頭,隨後吸了吸鼻子。
“我一整天都泡在藥房,沒味道才怪。”文茜弱淡淡道,小蝶哦了聲點點頭。
二人出門,早就等在外麵的暗七迎上來,匆忙引路。
步行小半刻鍾到了寢臥,燭光大亮,兩個小廝正給君季寒換衣服,見文茜弱到了立刻行禮讓出地方。
“殿下昏迷多久了?”
文茜弱側坐在床榻邊要號脈,雖然心裏明鏡一樣,但還是做做樣子。
暗七回話:“不超一個時辰,屬下進來熄燈發現殿下喘氣聲很重,一摸渾身發燙,大皇妃,這是因何緣故?”
因為他吃的藥裏她放了補藥,他是中毒非是體虛,補藥隻會讓他難受燥熱。
文茜弱在心裏默默作答,開口就說推脫抵賴,“殿下帶著病體前去沈府,我也沒辦法,誰知道沈府有什麽勾著他!”
話罷,她看向君季寒,他一向冰冷漠然的臉上現在泛著淡淡的潮紅,疏遠的神情不再,因為難受眉頭微蹙,少見的讓人覺得他也有脆弱的一麵。
暗七聞言,連忙替君季寒正名,“若不是沈國公說抓到了安南族族人,殿下才不會去。”
文茜弱搭上君季寒手腕的手一頓,眉梢微挑,語調揚起,“哦?”
“是真的,大皇妃切莫誤會殿下。”暗七很緊張。
“我不會誤會,放心吧,隻是……這安南族到底是什麽來頭,沈家和殿下都這麽重視?”
文茜弱眼底卻閃過一抹淩厲,她不會誤會,也不會漠然視之,君季寒現在抱有用安南族族人煉藥之心,她要徹底斷絕他的念頭,讓他明白所謂的延年益壽、祛病不老都是癡心妄想!
暗七剛要回話,君季寒忽然輕咳出聲,二人的視線頓時落到他身上。
文茜弱下意識想扶他起來,卻被他躲開,還推開了她的手。
君季寒勉強睜開眼睛,嗓音嘶啞,“你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