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的隊伍一路向前線出發,文茜弱這幾日也沒閑著,一直照顧著受傷的將士們。
同大夫們看完病回到帳篷內,突然有一個大夫指著她的臉說道:“李大夫,我發現你臉上的胎記淡了不少。”
這話一說完,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文茜弱的臉上。
其他幾個大夫也點頭說道:“對呀!確實比我們剛見到李大夫的時候淡了不少。”
“李大夫不僅臉上的胎記淡了,好像還胖了一些。”
文茜弱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有些尷尬的笑著說道:“看來我新做的這個除胎記的藥還挺有效的。”
文茜弱覺得不妙,這一路行軍打仗急缺藥材,她用來做藥水的藥材全都用在了將士們的身上,所以她臉上的胎記才會越來越淡。
如果時間再長點,這胎記可就全沒了!
到時候她的真麵目就會暴露在了眾人的麵前……
看來他得讓鄭嘉替她做一個有胎記的人皮麵具才行。
而且腹中的孩子也越來越大,還得想個辦法遮掩起來。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們這一番話卻落入了章太醫的耳中。
章太醫常年在宮中行醫,妃嬪中也有有胎記的,可卻無論如何都消不掉,這裏麵分明是有鬼。
從那之後,章太醫就格外注意文茜弱。
他發現文茜弱隨身攜帶一個小暖爐,便趁她不注意將暖爐拿了過來。
剛拿起暖爐,他便聞到了暖爐裏麵有一陣淡淡的清香。
行醫數十年,又身在後宮之中,後宮女人那些安胎保胎的方法,他再熟悉不過了,這小暖爐裏麵分明加了能夠安胎的熏香!
李大夫一個大男人加安胎的熏香幹嘛?
還是說……
他是女扮男裝?
就在這時,章太醫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趕忙將小暖爐換放回原位。
文茜弱皺著眉頭問道:“章太醫,你在我帳篷裏幹嘛?”
“我有事情要找李大夫。”章太醫隨意的找了個借口,“李大夫,施針這一塊兒你比我強,我想向你請教之前你封住士兵們身上的毒是用的哪個穴位?”
章太醫上一次在軍營裏麵看得很清楚,他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試探文茜弱。
文茜弱不疑有他,將自己的手腕抬了起來,“是手腕上的這個穴位。”
“哦,是這樣啊。”章太醫有些為難,“隻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這個穴位很好找的。”文茜弱抬起章太醫的手指,摁在了自己手腕上,“有凹凸處的地方就是這個穴位了。”
文茜弱當然也怕章太醫發現端倪,很快就將他的手指放了下來。
可是她哪裏知道,章太醫在宮中有婦科聖手的名號,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完全確認她就是個女人。
不僅如此,她還是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
“李大夫,謝謝你,我先走了。”
章太醫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興奮,走出文茜弱的帳篷,急忙向君季寒的帳篷走去。
隻是剛到門口,便被暗七給攔了下來。
“章太醫,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有要事要向大皇子稟報。”章太醫有些著急的說道,“還請暗七大人向大皇子通報一聲。”
“大皇子在休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內,你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吧。”
章太醫也不敢硬闖,聽說君季寒之前和蠻人將領打鬥的過程中受了傷,導致體內的毒複發,此刻肯定是在休養。
他在門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件事情他想親自跟大皇子說,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進去那不就是害了大皇子嗎?
想了想,他還是將事情告訴了暗七:“暗七大人,那個李明有鬼!”
“李大夫?”暗七皺了皺眉頭,“他有什麽事情?”
“你不知道。”章太醫看了看前後左右,小聲的在暗七耳邊說道:“李大夫是個女人,而且還懷有身孕。”
“簡直一派胡言!他如果是個女人,早就被我發現了,還用得著你來提醒?”
“暗七大人,這是真的!”章太醫衝他解釋道,“他用的小香爐裏麵有安胎的熏香,不僅如此,我還把過她的脈,正是懷孕的脈象!”
暗七聽後,麵色沉重,而且一言不發。
章太醫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於是小聲的問道:“暗七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將李明給關起來?”
暗七瞪了他一眼,“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你明白了嗎?”
章太醫被暗七凶狠的樣子給嚇到了,急忙點頭說道:“這是當然,我保證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那就好。”暗七點了點頭,“現在沒你什麽事兒了,快滾吧!”
章太醫走後,暗七便回想著他說的話。
小香爐是主子讓他去準備的,隻是他並不知道裏麵會有安胎的香薰,也就是說主子一早就知道李明是個女人,而且懷有身孕。
所以,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文茜弱……
他心中有所懷疑,卻並沒有立刻去稟報君季寒。
就在此時,文茜弱走了過來,“暗七大人,大皇子今天好些了嗎?”
“和昨日一樣。”
文茜弱皺了皺眉頭,進去替君季寒把脈,發現他的脈象果然與昨日相同。
她急得在門口踱來踱去,“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草藥能幫幫大皇子。”
見文茜弱離開,暗七叫來身旁的侍衛說道:“你守在這兒,記住,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
隨後,暗七帶上心腹,悄悄的尾隨在文茜弱的身後。
毫不知情的文茜弱背著背簍,爬上了軍營紮寨的後山上。
她在軍中聽探路的士兵說,後山之中有許多草藥,於是想來這兒碰碰運氣。
可當她千辛萬苦爬上了山,卻發現後山上麵空空如也,哪有半顆草藥?
文茜弱看著周圍,有些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然之間,她意識到大事不好。
這分明是那探路的士兵故意引誘她來這兒的!
聽著附近草叢裏發出沙沙的聲音,文茜弱的神情高度緊張,她緊張的捏住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是誰在哪兒?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