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景沒有理會程姑娘的阻攔,對旬大解釋道,“昨兒個,我給小傻子買了糖葫蘆和雞腿,本來打算把她丟掉,後來……不知道她怎麽又找到了我。我想,可能是我和她分開那段時間,她聽到了什麽吧……”
“不是的!沒有的事!我根本沒有說過!”程姑娘聲嘶力竭地吼,“你這個傻子,都怪你!你胡說什麽!你竟然敢如此汙蔑我!”
程姑娘說著,就想朝著蘇桃色打過來。
“哇哇哇——哇哇哇——”蘇桃色被程姑娘的瘋狂嚇得哇哇大哭。
旬景攔住了程姑娘,“你發什麽瘋!這是我旬家,還輪不到你撒野!你這麽激動,是心虛嗎?”
“我……我不是的!我隻是……隻是……”程姑娘語塞,十分憋屈。
她憤恨地瞪著蘇桃色。
以前她隻是喜歡戲弄小傻子,現在她恨不得小傻子去死!
蘇桃色看出程姑娘這是怨恨上自己了,她不以為然。她敢戳穿此事,就不怕與程姑娘為敵!
如果不是程姑娘之前算計她,程母說那些惡毒的話,她還不至於把這件事公布出來。可這對母女欺人太甚,逼迫旬家扔掉她,把她往絕路上逼,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不過現在麻煩的是,她隻是從麵相上看出程姑娘即將有喜,還無法證明程姑娘確有身孕。程姑娘懷孕時間不到一個月,一般的大夫把不出喜脈來。
但是,她隻需要提出這個疑問即可,至於誰去解決這個疑問,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一旦旬家對程姑娘產生懷疑,而程家因為心虛,露出破綻!到時候兩家的親事,準得黃!
程母半晌都沒有說話,此時的她已經氣得頭腦發暈,身子都站不穩。
一是氣蘇桃色這個傻子胡言亂語;
二是氣旬景人身馬大維護傻子;
三是氣自家女兒不爭氣,沒有俘獲趙員外的歡心。
四是氣蘇呂娘這個賤婦故意來挑撥事非。
總之,她今日就是出門沒看黃曆!
旬大陰沉著臉。
他知道傻子傻,但傻子不會無端造謠,無中生有。傻子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說明確實有聽到過什麽。
這門親事不成,倒也沒什麽損失。但若是真的娶了懷孕的程姑娘,那他們旬家的損失可就大了!不僅會淪為全村的笑柄,更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兩相對比權衡,這親事,還是不結為好!
旬大開口道,“這門親事,我旬家再考慮一下吧。”
他想的是,若程姑娘真的懷孕,不可能瞞得過三個月。到時候若確認無誤,再娶也不遲。
這話一出,程家徹底不幹了。
程母率先反駁,“我說旬家大哥!你這什麽意思啊,因為一個傻子的話,你就要延遲婚期?她就是個傻子!她懂個屁!你怎麽能聽她胡言亂語,讓我女兒受委屈!”
她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又繼續道,“我可告訴,這十裏八鄉,等著娶我女兒的大有人在,我程家可不會等你!”
她自然是了悟旬大的心思,但她女兒等不了。
幾個月以後,她女兒的孕肚就顯露出來了,哪裏藏得住?必須要盡快找個男人成親。
旬大打定了主意,自然是不會受程母威脅,“這十裏八鄉,等著嫁我二弟的也大有人在。你程家反複無常,對聘禮不滿,現今又鬧出這般事,我看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
“你你你……”程母指著旬大,氣得罵不出話來。
她若是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豈會三番四次地跑來旬家找不痛快。還不是因為旬家給的聘禮最多嘛!
“哎喲——”程母開始哭鬧,“你們旬家,就是仗著是從城裏來的,故意欺負我們這些鄉下人……”
眾人看她如此,都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一旁的蘇呂娘哼笑一聲,“我說程大姐,你這話又不對了!禮儀廉恥這個東西,我們鄉下人也懂。你可別把我們大山村的其他村民,和你們程家混為一談!”
程母本來就在氣頭上,徹底被蘇呂娘這話激怒。
她指著蘇呂娘的鼻子罵,“蘇呂娘!村裏人都可以跟我談禮儀廉恥,你沒有資格!你男人還沒有死呢,天天往旬家跑,你不就是想偷人嘛!嗬~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你這**!”
“你——”
蘇呂娘騰地一下站起來,怒瞪著程母。
但想到“旬家”“偷人”這些字眼,她又有些心虛,向旬大的方向掃了一眼。
沒錯,她心儀之人正是旬大。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兩人認識時,蘇呂娘早已經嫁作人婦。而旬大對她,從始至終並無多餘心思。
“夠了!別吵了!”旬大喝止一聲,“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吧。羅嬸,送客。”
“等等——”程姑娘突然喝道。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她竟然“噗通”一聲朝著旬大跪了下來,哭訴道,“旬家大哥,我真的心儀於旬二哥,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說著,她已然聲淚俱下,不斷朝著旬大磕頭。
旬大見此情景,微微蹙眉,也不好斷然拒絕,目光征詢地望向旬二。
旬二神情依舊淡漠。
事已至此,他也不便繼續保持沉默。
隻見他望向程姑娘,薄唇輕啟,“你所求的,隻為成全你,並非我們。”
他的意思很明顯:別來沾邊。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講著最絕情的話。
程姑娘哪肯就此放手,她跪著移動到旬二輪椅前,繼續哭訴,“旬二哥,我真的真的心儀於你,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比招弟做得更好!”
“如果……如果你們非要留下招弟,我願意照顧她!”
“聘禮的事,也都由你們說了算,不論如何,我程家都可以接受!”
“至於招弟剛才說的事,完全是無中生有啊!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說過那樣的話,絕對沒有!”
程姑娘舉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信誓旦旦。
眾人看她情真意切,都微微有些動容。院門口圍觀的幾個村中婦人對旬家勸道。
“旬家二哥,這程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啊!你不能錯過!”
“對呀,你可不能聽那小傻子亂說,一個傻子說的話,哪能信!”
“程家姑娘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錯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