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呂娘拉著蘇桃色的手,親熱地道,“招弟啊,嫂子對你的好,你可都得記得啊,不要忘記了。”
蘇桃色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蘇呂娘,麵帶桃花,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她自己老公尚在,卻因常年不在家,三番四次想要勾引旬大,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蘇呂娘自己不怕村裏人說閑話,但旬大還得顧及名聲。這也是羅嬸為什麽不喜歡蘇呂娘的原因,今日若不是程家在場,羅嬸根本不會讓蘇呂娘進院子。
“招弟,嫂子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你幫是不幫?”
蘇呂娘剛才給的果子和說的話,都是鋪墊,現在要進入正題了。
不過蘇桃色倒是很好奇,她就是個傻子,蘇呂娘會有什麽事需要她做呢?
她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蘇呂娘頓時喜笑顏開,附在她耳邊道,“你去你家大伯房裏,悄悄拿一個小物件給嫂子。若做好了,嫂子房間裏還有好多這樣的果子,都給你吃!怎麽樣?”
蘇桃色心中奇怪,這女人拿旬大的東西幹什麽?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聽到還有果子吃時,蘇桃色眼睛微亮,傻笑著狂點頭,“嗯嗯嗯!”
蘇呂娘看她答應下來,眼珠子一轉,又道,“你可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讓你去拿的。”
“嗯嗯嗯!”蘇桃色依舊點頭。
蘇呂娘又塞了一個果子到蘇桃色手裏,“快去吧,不要驚動任何人。”
……
回到旬家。
蘇桃色先是趴在堂屋門邊,朝裏麵望了一眼。
旬家三兄弟和羅嬸正在商議程家的事,似乎還吵起來了。
旬大聲音很大,“二弟,爹娘去得早,大哥隻是希望你成個家,並不是非要逼你!你何需如此!”
羅嬸也勸道,“是呀,灤兒,讓你成家,但你也不能隨便挑個女人吧!那程家丫頭……如果真如小傻子所說,你想想……這後果……”
旬景也勸道,“二哥,我看那程家就沒安好心,滿嘴隻提錢。那崔媒婆雖然嘴碎,但有一件說對了,那程家就是在賣女。到時候真和我們成了親家,恐怕也不好相與!”
……
蘇桃色知道他們的家庭會議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便沒有繼續聽下去,她悄悄眯眯地摸到旬大的房間。
推開門。
屋內裝修樸素,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代表他個性的一些東西極少。唯有掛在書案背後的那一張弓,與屋子其他東西格格不入。
村子裏的獵戶雖然也會用弓,但用的都是普通的小弓,而旬大屋子裏掛的這一張弓,不僅大,材質也非同尋常。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物!
蘇桃色早就察覺到旬家一家不簡單,從麵相就可以看出,旬家三兄弟都是非富即貴之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大山村村民。
但她現在並不想去深究旬家為什麽會出現在大山村。
因為前世的教訓,這一世,除非一些關乎己身利益的事,她不能過多介入別人的因果。旬家和她的牽扯還不算太深,能不管就不管。
“小物件……”
蘇桃色喃喃著,“拿個什麽小物件呢?”
她的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後,鎖定在那張案幾上。
這東西,絕對是整個屋子裏麵頂好的……物件,至於小不小,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抓著案幾兩側,就往門外拖……
案幾長約兩米,實木打造。
非常沉。
蘇桃色費了好些力氣,才將案幾拖到了蘇呂娘家的院子門口,伸長著脖子大喊道,“嫂子,嫂子!物件……物件來了。”
蘇呂娘聽得傻子的呼喚,趕忙從屋裏走出來。
一眼就望見了小傻子拽著一張大桌子,往她院子裏拖。
她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連忙上前阻止,對蘇桃色問道,“招弟啊,你這是幹啥呢?”
蘇桃色指著桌子,嘿嘿地傻笑著,邀功似地興奮道,“物件!物件!”
說著,還把案幾往蘇呂娘院子裏拖。
蘇呂娘一臉無語。
這個傻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旬家院子裏,旬家三兄弟和羅嬸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蘇桃色將旬大的案幾,往蘇家院子裏拖。
“哎呀!”
羅嬸驚呼一聲,立即跑過來阻止,“招弟,你在幹什麽!”
旬大和旬景也走了過來。旬景不解地對蘇桃色問道,“傻子,你又在幹什麽?你拖我大哥的桌子做什麽?”
“嘿嘿嘿嘿……”蘇桃色傻笑著,湊近旬景小聲道,“嫂子不讓我說……嘿嘿嘿……”
旬景知道,這傻子肯定又是被人慫恿了。
“哪個嫂子?”他厲聲問道,目光卻是瞟向了一旁的蘇呂娘。
蘇呂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暗恨:她隻是讓傻子去拿個小物件,哪曉得傻子竟然將整張桌子都給拖了過來。
還真是傻!
蘇桃色沒有回答旬景的話,隻是將目光望向蘇呂娘。
羅嬸頓時就來了怒氣,指著蘇呂娘罵道,“是不是你?你慫恿小傻子,去我家大郎房間裏拿東西?”
“不是,不是!我沒有!”蘇呂娘急忙撇清關係,“我怎麽可能讓傻子去偷桌子!”
眾人一想,也倒是。
旬景對蘇桃色喝問道,“傻子,誰叫你偷桌子的?”
蘇桃色被旬景嚴厲喝問,頓時就紅了眼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嫂子……讓我……拿小物件……給我果子!果子!”
她纖纖小手指向了蘇呂娘。
蘇呂娘,“……”
眾人,“……”
***
晚間。
蘇桃色高興地扒著碗裏的飯。
旬家幾人盯著她,都是無奈地搖頭歎息。
旬大道,“三弟,傻子今天幹的事你也看到了,指不定以後她還會被人慫恿,把我們家的東西往外拿,這次是桌子,下次又會是什麽?”
他言外之意,還是不讚成留下傻子。
旬景也是十分無奈,半開玩笑道,“傻子起碼還是知道拿大件的東西,越大越貴。不過大哥,你下次得把門關好了。”
旬大黑了臉。
敢情還怪我沒關好門?
羅嬸道,“都怪那蘇呂娘,也太不是東西了!大家都是鄰居,她竟然還慫恿傻子往她家拿東西!”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旬二說話了,“據招弟說,蘇呂娘想讓她,拿大哥的東西,可蘇呂娘要大哥的東西做什麽?”
眾人聽到他這樣說,都皺起了眉頭,直覺這蘇呂娘肯定沒安好心。
羅嬸正在氣頭上,口無遮攔道,“她還能做什麽?那賤婦,自己有男人,還勾三搭四,大郎拒絕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她竟然還不死心。她拿大郎的東西,肯定是想聊以慰藉唄。”
“羅嬸!”旬大喝止羅嬸說下去。被不喜歡的人當成慰藉對象,他如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羅嬸沒敢再說,心中對那蘇呂娘越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