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院門外,站著一個黑糊糊的身影。
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人。
可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糊糊的,不同於穿了夜行衣的那種黑,而是陰氣繚繞產生的黑,連臉部都是黑的。與其說是一個人站在那裏,不如說是一個影子。
蘇桃色的心狠狠地一抖,鬼都這麽囂張了嗎?
難怪隔壁的狗,叫得這麽凶。
她立即厲喝道,“你是誰?”
她的手已經按在了腰側,卻發現挎包並沒有帶出來。她身上也沒有符紙和法器。她有些緊張,不知道對方的實力,貿然動手並非明智之舉。
那個黑影並沒有回答她,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仿佛隻是一尊黑色雕塑。
旬家三兄弟也是麵色凝重。
旬景道,“我過去看看。”
他正要動,蘇桃色拉住了他,“別慌,我去!”
蘇桃色手中結好法印,若是對方出手,她也好立即反擊。
她挪著小步來到了院門口,並沒有立即打開院門,而是站在籬笆旁,朝著院外的那個人張望。
這一看,她發現這並不是一個鬼魂,而是一個生魂!
也就是說,這個人還並沒有死,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魂魄離體,來到這個地方。
她心中微驚。
再次仔細打量,赫然發現,這身影竟然還有些熟悉。
此時,羅嬸已經提著油燈出來了,一眼就看到了院門邊的蘇桃色,“招弟,你在看什……啊——”
她忽然驚叫一聲。
她也已經看到了院門外站著的那個黑影,手中的油燈“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她驚呼道,“安武?他他他……他怎麽變成了這樣?”
“安武?”蘇桃色靈光一閃。經羅嬸提醒,她才發現,這個人的身形看著確實像安武,之前她剛才沒往那個方麵想,安武怎麽會……
“安武?”
“安武?”
旬家三兄弟也是滿臉詫異,紛紛走了過來,朝著院外的那個黑影看去。
“確實像安武,他怎麽變成這樣?”
“他這是怎麽了?”
“招弟,他這是怎麽回事啊?”
蘇桃色立即解釋道,“他現在應該遭遇了重大的生死危機,人雖沒有死,但魂魄已經離體,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他的生魂,他應該是回來求救的!”
“哎呀,那那……現在怎麽辦啊?”羅嬸早已經將安武當成自家人,聽到說安武命懸一線,立即慌亂無措,“招弟,你快想想辦法!”
蘇桃色趕忙道,“我去換身衣服,拿些東西,跟著他走!”蘇桃色已經朝著房間跑去。
旬景也道,“那我也去。”他也趕緊回房換衣服。
旬二道,“那我也一起去吧。”
“誒?”旬大微微蹙眉,又不好阻止。他也很擔心安武,去的人越多,救出安武的幾率也就越大。
沒一會兒,蘇桃色已經準備妥當,旬二和旬景也早已經準備好了,在院子裏等她。
“走!”蘇桃色打開院門,朝外走去。
那生魂看到院門打開,本能地就想要進來求助,蘇桃色打出一道光射入那生魂體內,那生魂才停止了進入院中,而是轉身朝著出門的小路上走去。
魂魄飄得很快,蘇桃色三人必須要全力才能跟上。
雖然提著燈籠,但這山裏麵黑燈瞎火的,行走並容易。
如此快速地行進,對於蘇桃色來講還是有些勉強。她累得氣喘籲籲,但她又不敢放慢腳步,生怕跟丟了那道魂魄。
終於,在快速的奔跑了一個時辰後,蘇桃色頂不住了,腳下絆到了什麽東西,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招弟!”
“傻子,你沒事吧?”
蘇桃色爬起來,膝蓋隱隱作痛,想必是膝蓋磕在石頭上了,她咬著牙道,“還好……”
她抬起頭,看著已經飄遠的那道魂魄,對旬景道,“旬三,要不你先跟上去?把這些東西帶上,注意保護自己。若是看到安武,最好先不要動他,把這個東西貼在他額頭!”
蘇桃色交給旬景一些符紙和法器,又拿出一張符紙遞給他,交代他貼在安武的頭上。
“好!一路上我會留下記號!”旬景沒有再多說什麽,接過東西便快速朝著那道魂魄追去。
旬景離開後。
“招弟,你要不要緊,要不我背你吧!”旬二道。
“我……”蘇桃色試著走了一下,膝蓋確實很痛,隻得道,“我一時確實走不了了,要不,你就背我一段吧,等不那麽痛了,我再下來走。”
“好。”旬二立即背上蘇桃色,循著旬景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概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蘇桃色見旬二也有些累了,便從他背上下來。
此時,他們已經在山林深處。
東方也已經開始泛白。
“旬二,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我們這個方向,應該是去往老山神廟的方向吧?”蘇桃色二人不敢停留,依舊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往前走。
旬二應了一聲,“是的。確實是老山神廟的方向。難道安武是去老山神廟出事了?”
他早就知道山神爺的邪乎,若安武對其不敬,還真有可能受到生死威脅。
兩人憂心忡忡。
又走了一段路後,天色已經大亮。
蘇桃色累得已經走不動了,口中罵罵咧咧,“這個安武,叫他不要作死,他非要在這林子裏麵竄!現在還要讓我們來救他!哎呀,累起我了……”
“招弟。”旬二突然叫住她。
“怎麽了?”她問。
旬二神色凝重地道,“我好久沒有看到三弟的記號了,會不會是我們走岔路了,又或者……三弟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沒看到他的記號?”
旬二點頭,“是的。若是直行,會畫一條直線。若是轉彎,會加上東西南北的標記,但現在已經很長一段,沒有看到三弟的標記了,我很擔心……”
“不用擔心,我在他身上放了紙人,我來看看。”
蘇桃色立即閉目溝通紙人。
可奇怪的是,竟然沒能溝通上。她再次嚐試,卻依舊毫無音訊。
看出蘇桃色的吃力,旬二問道,“怎麽了,招弟?”
蘇桃色搖了搖頭,“溝通不上了。”
“怎麽會這樣?”
“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是我的紙人被人破法了,要麽是有東西將之屏蔽了……”
“那怎麽辦?”旬二焦急道。
“別急!我祭煉的法器在旬三身上,我還可以依此感應。”不等旬二吩咐,蘇桃色再次仔細感應起自己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