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旬二接替了蘇桃色。

蘇桃色向他叮囑了幾句後,也沒有躺下休息,而是盤腿打坐恢複。

她打坐時也沒有閑著,而是再次釋放了一部分紙人,同時,將自己的精神力覆蓋範圍擴張到最大,不斷地嚐試後,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定範圍內的所有動植物的一舉一動。

她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等待著紙人的回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卯時左右,蘇桃色忽然察覺到了異動,有東西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她再次仔細感受,竟然是兩個人。

均是身著黑袍,戴著鬥笠,看不清楚麵容。

說他們是人類並不太準確!在蘇桃色的感知當中,這兩個人僅有人形,身上的陰氣卻是極重。身形更是忽隱忽現,影影綽綽,是人非人,是鬼非鬼。

這種人,就算不是鬼修,那就是常年與墓地、鬼魂為伴的人。但普通人,哪裏能常年居住在墓地、與鬼怪為伴?

在蘇桃色察覺到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一瞬間就感知到了她。

其中為首的那名男子,抬頭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那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如鷹般銳利。

對方能清楚地找到自己的位置,讓蘇桃色頓時心中大震,立即收回了精神力。

“啊!”蘇桃色輕呼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這個時間點,人最容易犯困,旬二正昏昏欲睡。聽到蘇桃色的聲音,旬二立即清醒過來。

“招弟,怎麽了?”他望過來。

“有人來了!”蘇桃色緊張道。

“人?是什麽人?”旬二不解地問。

“我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就怕來者不善!”蘇桃色神色凝重。

“那我們現在帶三弟轉移!”

“好!”

旬二立即將旬景背了起來,甚至都來不及清理現場的火堆,兩人迅速離開了這處山坳,朝著大山村的方向奔去。

兩人剛走不久。

那兩個身穿黑鬥篷的人就出現在了山坳裏。

“咦,那人已經跑了!”其中一個黑袍人說道,“少主,剛才那個人窺探之時,你看清那個人的容貌了嗎?”他對為首的那人道。

為首的黑袍人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吩咐道,“赤鹿!你先四處看看。”

那名叫赤鹿的男子,立即在山坳裏查探了一番,“少主,這裏有血跡!”

被稱為少主的黑袍人走過去,朝著地上看了一眼,這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剛才是個小女娃……”

“小女娃?”赤鹿十分震驚。

黑袍少主繼續道,“他們應該救下了我們之前打傷的那個男人。”

“那他們是一夥兒的!”

“應該是了。”

“那我們還追嗎?”

黑袍人目光微眯,“追上去,殺了他們!”

“是。”

兩人身形微閃,已經離開了山坳,朝著蘇桃色二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

旬二背著旬景,疾速奔跑,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一時卻沒有時間問出來。

蘇桃色跟在他身後,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就剛才短暫的交鋒,她心中已然清楚,剛才那人的實力,遠在她之上。若是雙方遭遇,自己這方怕是凶多吉少。

她不知道那樣厲害的人,為什麽要對旬景出手?更不知道是什麽理由,讓對方追殺不止?

她甚至無法判斷對方的來曆!

若說那兩人是從山外來的,可他們對這山裏的情況明顯十分熟悉;

若說他們本就是生活在這山裏,那不合理。這方圓百裏範圍內,有哪些村子,他們大山村的人一清二楚,不可能還有不知道的人存在。是人,總得修房子吧,不可能住山洞或者地底?

可這兩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來曆成迷。

越往前跑,蘇桃色越是心驚。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身後的那兩人已經追來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那兩人的對手,甚至安武都不一定能對付,若是宗光鶴在場,說不定才能應付一二。

生死一線,她必須得尋求外援。

她立即溝通聚寶盆。

“盆盆,救命!”

“哈——”小金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開口問道,“又怎麽了?”

“盆盆,有人追我們,很厲害的人,怎麽辦!讓我躲躲!”蘇桃色說得急切。

小金人氣呼呼上地哼聲道,“哼,為了給那小子燒水,你拿我當鍋使,把我屁股都燒紅了,我才不會再幫你了!”

“盆盆,生死攸關!不信你看後麵!”蘇桃色急道。

“嗯?”小金人以他特有的感知能力朝著後方看去,果然察覺到兩人在追蹤著蘇桃色三人。

在小金人看過去的時候,那兩個黑衣人再次察覺到了窺視。

不過相比於蘇桃色,小金人的本體並不在這裏,使他無法察覺到小金人的本體究竟是什麽,他隻能感覺到有一股窺探的目光。

兩人頓時停下了腳步。

“少主,又有東西在窺探我們!”赤鹿道。

“嗯,我已經察覺到了。”

“可屬下沒有感知到那是什麽,似乎不是剛才那個人。”

“確實不是!”黑袍少主目光陰沉下來。

剛才那個窺探,比之前那個小女娃所使用的術法更加高級,竟然讓他無法察覺到對方的所在,甚至……連對方是否是人他都無法確定。

對方一行人中,竟然還有這樣強大的存在?那是否會威脅到他們?

不行!一定要將這種威脅除掉!

他對身旁的赤鹿道,“我們追上去!”

“好!”

兩人加快了身形,化為一道流光,快若閃電。

……

另一邊。

小金人窺探完以後,神色大變。

“哎呀,招弟,你怎麽會惹上他們!”小金人的語氣,已經不如剛才那般淡定。

聽他說得焦急,蘇桃色也意識到了事情了嚴重性,問道,“他們是誰?”

“他們……他們……”小金人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方便說出來,“哎呀,你別管他們是誰了,反正,你不要招惹他們就對了!”

“不是我主動招惹的啊!”蘇桃色委屈不已。

她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旬景就是被剛才那兩人所傷,旬景能從那兩人手下逃出來,實在難得。

“那現在怎麽辦?”蘇桃色又問。

小金人想了一下,“現在你不要管了,你們往前跑,不要回頭,我來應付!”

“你?盆盆,你能應付嗎?”蘇桃色擔憂地道。

“你放心吧,就算我不能,我也會找到能應付的人。”

蘇桃色心中雖然好奇,卻也沒有詳細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