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旬景敘述得很平靜,可他的經曆卻是驚心動魄,幾近喪命。

“無論如何,三弟,你能平安,就是最幸運的事。”旬二安慰道。

“嗯,我也以為我這次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還活著見到你們!”旬景眼中閃現著淚花,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二哥,招弟,你們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後嗎?為什麽……”他想說的是,為什麽你們現在才出現。

旬二將他和蘇桃色的遭遇講述了一遍。

旬景滿臉奇怪,“我一路都留下了詳細的標記,你們走錯了路?可是……就算走錯了,耽誤得也太久了吧?”

旬景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太對勁兒。

旬二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有點兒……模糊……”他找了個詞兒來形容,他看向蘇桃色,“招弟,你說呢?”

“呃……”蘇桃色找了個理由,“可能是因為連日趕路太過疲勞,才搞錯了標記,走錯了路吧……而且,我們夜間也在趕路,精神疲憊恍惚,導致記憶模糊,也不奇怪。”

旬二點了點頭,“應該是吧。”他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蘇桃色立即轉移了話題,對旬景問道,“那安武的魂魄呢?已經被那黑袍人砍碎了嗎?”

旬景眼裏閃過一抹凝重,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當時天色昏暗,黑衣人砍向他魂魄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魂魄突然不見了,我不知道他是被砍殺了,還是他自己逃了。而後,我和那黑袍人打鬥,便無法關注到他的情況。再之後,我就逃走了。”

蘇桃色臉色沉重,“看來,我的那些紙人,也都是被黑袍人解決了。至於安武……怕是凶多吉少。”

旬二看向蘇桃色,“招弟,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吧?既然安武凶多吉少,我們繼續呆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甚至自身都會有危險。而且,三弟的傷,最好可以回村治療,這樣更有利於恢複。”

蘇桃色沒有立即回答。

現在安武生死未卜,她怎麽能安然回去等消息呢?

她沉吟了片刻,看了看旬二,又看了看旬景。

這才開口道,“現在旬三已經醒了,接下來就不會有什麽大礙。而追蹤我們的人,也暫時離開了。現在,隻有安武下落不明。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紮營,我想再等等紙人的消息!”

旬二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即答應。

還是旬景開口道,“招弟所說也行,我現在傷口還痛,怕是走不了,如果一直由二哥背著我,在這山裏行動也不方便。你們身上都有藥,想來我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同意留下來,繼續尋找安武。

旬景都這樣說了,旬二便沒有理由再反對,隻得點了點頭,“好吧,就聽你們的。”

……

三人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山坳,那個位置處於高地,有利於觀察周圍的情況。而且那山坳裏,還有許多他們之前未來得及收拾的東西,此次正好去拿回。

幕色再次來臨。

可沒有一隻紙人回來稟報情況。

旬二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柴火,使其更充分的燃燒。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火堆,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旬三躺在一旁。他本想坐起來,可若是坐起來,就會扯動腰側的傷口,隻得一直躺著。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他本想找旬二說說話,卻見旬二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又想找蘇桃色說說話,卻見蘇桃色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他也不好打擾,最終,隻得閉了嘴。

蘇桃色將精力集中,仔細地去感受每一隻紙人。

她總共釋放出去了二十多隻,現在能感應到的,卻隻有十多隻了。其中有一些已經耗損了。

就在蘇桃色束手無策之際,一絲熟悉的氣息,傳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仿佛間,她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空靈而虛弱,“招弟……救我……”

蘇桃色一驚,“安武!”她猛然睜開眼睛。

旬二和旬三都被她驚動。

“招弟,怎麽了?”

“我聽到安武的聲音了……”蘇桃色道。

“在哪裏?”旬二立即四下張望。

“不在這裏,在很遠的地方。”

“那你怎麽能聽到他的聲音?”

“應該是安武使用的某種秘法溝通我。他的聲音很虛弱,想來撐不了太久了。”蘇桃色越發憂心。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與安武亦師亦友,她實在不想看到安武出事兒。

她也曾向聚寶盆詢問安武的下落,起初聚寶盆以不知為由推脫,後來便始終閉口不談,聲稱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即使是死也不會透露。無論她如何勸說,聚寶盆都毫不鬆口。她也十分無奈。

旬二道,“可你現在找不到他的下落,我們擔心也沒用。”

正當蘇桃憂心忡忡時,突然間,她一直關注的那隻紙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摧毀,連一絲殘餘的靈力也沒有留下。對方甚至還將那股力量通過紙人傳遞到了蘇桃色身上。

“噗——”蘇桃色噴出一口鮮血,猛然一驚,“什麽?”

她連毀掉紙人的那個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

“招弟!”

“傻子!”

旬二和旬景同時一驚。

旬二立即奔了過來,旬景想起身,卻扯動了傷口,痛得“哎喲”一聲。

“三弟,你不要動。”旬二叮囑了一句,轉身看向蘇桃色,“招弟,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有人,毀了我的紙人,還將我震傷。”

“是誰?”

“不知道,有可能就是之前追蹤我們的那兩個黑衣人。”

“招弟,別再試了!”

“不行!我猜測,安武的受傷,可能就是與他們有關!否則,他們不可能一路追殺安武的魂魄!我再去看看!”

“招弟!”

……

遠處。

一處由陣法籠罩的秘境口。

赤鹿看著再次在他手中化為飛灰的紙人,冷哼了一聲,“這東西可真多,殺都殺不盡。”

“應該就是那個小女娃的手段!真是煩人,她派這麽多這東西,在樹林裏麵找什麽?莫非是想找我們?”赤鹿說著,看向身旁的樓金。

樓金冷哼一聲,“她找我們,就是找死!”

“那她在找什麽?”

“不要忘記了,那個搞事情的小子的魂魄還沒有找到!可能這些紙人,就是為了找那個小子吧。他們是一夥兒的!”

“那我們要不要管?”

“那小子藏得很好,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現在族裏急召,我們還是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