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楚和林虹眼裏好得不能再好,簡直有大家之風的字,落在錢琳繡的嘴裏,那就是一般般,馬馬虎虎,還需要繼續練。
背書什麽,對雲仁來說不是難事。
在現代讀書,幾乎是從小學一直背到了大學。
雲仁的記憶沒好到能過目不忘,但也不差,一本《論語》七天的功夫已經背下一半,而且是背得滾瓜爛熟了。
雲楚在這裏是陪著雲仁一起讀書,被她奶錢琳繡強壓著,說她一個女孩子,也得識字讀書。
識字讀書沒問題,可雲楚覺得她的水平夠了,繁體字她認識,毛筆字她會寫,就是寫得不怎麽樣。
反正她又不用讀書考科舉,每次就靜靜看著雲仁寫就夠了。
雲仁這裏將錢琳繡布置的功課默寫完,就將手裏的毛筆擱置當一旁的硯台上,然後問雲楚,“想好做什麽了沒有?”
一說到她擅長的,雲楚一下子激動起來,眼睛亮亮的,好像有無數星辰湧了進去,“嗯。
現在天那麽冷,做麻辣燙一定能賺錢!我準備好鍋底,再將串串準備好,那味道濃鬱刺激人。這大冷天的,誰不愛吃麻辣燙。”
雲楚話一落,錢琳繡就端了兩碗蛋花湯進來,她做的,她不會做飯,但是衝個蛋花湯,那還是沒問題的。
錢琳繡將兩碗蛋花湯分別放到雲楚和雲仁跟前。
雲楚一邊吹,一邊喝著甜滋滋的蛋花湯,真好喝啊!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
“你打算跟你娘一起擺攤賺錢?”雲楚正美滋滋的喝著蛋花湯,錢琳繡的聲音就冷不丁的在她耳邊響起。
雲楚抬頭看向錢琳繡,眨了眨眼,“對啊。咱們現在錢不夠,沒法做大,隻能從擺攤開始了。”
雲仁搖頭,“擺攤還是算了。”
“為什麽?”雲楚不解,她覺得擺攤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主意了,“爹,你不會是嫌擺攤丟人吧?”
雲仁沒好氣地瞪了眼雲楚,“你爹我是這樣的人嗎?我要讀書,沒法陪你們,就你跟你娘兩個女人去擺攤啊?
還有你真當縣裏就沒有地痞流氓了?到時候就你們兩個女人八成會吃虧。
再說你們是新人,貿然闖進去,生意要是再做得紅火,肯定會惹同行記恨。”
雲楚被說得心涼了,也意識到她一開始好像是真的想得太簡單容易了。
“那怎麽辦?總不能真的坐吃山空吧。不擺攤,難道直接開鋪子啊?沒錢啊。”雲楚對自家的窮還是有很清晰的認知。
“那就幹脆賣方子賺錢好了。”雲仁淡淡說道。
雲楚皺眉,“賣給誰?總不能直接去各大酒樓碰運氣吧。人家得信啊。”
無緣無故的,那些酒樓對上門推銷自己產品的人,可不會有什麽好態度,更不會輕易接受。
至於什麽主角光環,霸氣外泄的,雲楚是想都沒想過,做做夢倒是來得快點。
“我來想法子。”雲仁開始思索原身的那些關係,有沒有跟吃食有關的。
雲楚喝完了蛋花湯,雲仁這裏也喝完了,見錢琳繡要給雲仁講課,她二話不說就端著空碗出去了,她對這些之乎者也的,實在是不感興趣啊。
錢琳繡看著逃得比兔子還快的雲楚,忍不住直搖頭,“多聽聽對她有好處。”
雲仁護著親閨女,“她原本就不喜歡,就別勉強她了。”
錢琳繡也是疼孫女的人,否則也不會讓雲楚這麽輕易就跑了,促狹道,“你媳婦沒再成天喊著生兒子了吧。”
雲仁想到林虹,眼裏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先養身子,說要把肉長回來,再說生兒子的事。”
“再生個跟楚楚一樣貼心的姑娘多好啊。”錢琳繡還是想再要個孫女。
雲仁沒說話,心裏卻十分讚成,可他不敢說出來,要是說了,林虹八成要在那扯著嗓子質問,是不是跟牛氏和劉氏一樣看不起她,認定她生不出兒子。
雲仁實在是怕了林虹的大嗓門了,兒子兒子,就生兒子,再來個貼心小棉襖的事,他是不敢想了。
林虹出去買肉了,按照雲楚的要求,買了一大條肥厚相間的五花肉!
雲楚一看到那五花肉,眼前當即浮現出香噴噴的紅燒肉!
其實家裏也不缺肉吃,前些日子吃雞,後麵又吃雞蛋,再後麵又殺了鴨吃。
可直到今天,雲仁才鬆口去買了五花肉,因為雲楚身體徹底好了,吃油膩點也沒關係了。
可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雲楚也是,她就惦記著紅燒肉,紅燒蹄髈!
別說雲楚了,就是林虹也惦記著啊!
“二姐你家又吃肉啊?”雲楚正在暢想怎麽將紅燒肉做得香噴噴,身後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她回頭看去,正是雲雨。
雲雨今年十二,是劉氏的大女兒,以前跟雲楚的原身處得很好。
自從分家後,雲雨就沒主動來找過雲楚,平時雖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但兩人也沒怎麽說過話。
雲雨都主動開口了,雲楚也不好當聽不到,“嗯。”
“你家吃得也太好了吧。頓頓都有肉,吃得還都是精細糧。”雲雨的語氣酸溜溜的,好像灌了一瓶老陳醋。
她娘說三房是破罐子破摔了,照他們這吃法,沒幾天就把分家分到的銀錢田地都吃完了,到時候他們就隻能喝西北風去了!
可雲雨看不到以後,她隻看到三房每天都有肉吃,這才幾天功夫,原本跟她一樣精瘦,臉色蠟黃,頭發幹枯的雲楚瞧著水靈多了,身上多了點肉,眼睛也水潤水潤的。
雲雨跟劉氏說想吃肉,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吃肉?你當咱家是大財主啊?等開春,娘就要送你弟弟去讀書,你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啊?
還不趕緊去洗衣裳!不幹活以後就別吃飯了!”
雲楚不喜歡雲雨這酸溜溜的語氣,還有那藏不住的嫉妒眼神,微微蹙了蹙眉,“你要是想吃肉,那就讓二伯和二伯母給你買啊。”
“他們才不舍得給我買肉吃。家裏就是有肉也都是給爹和永寶吃,沒我的份兒。”雲雨無不幽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