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見,琉璃公主瘦的宛如脫了相般,曾經那個明媚豔麗的少女,一時間竟變得讓人認不出了

沈覓心頭一**,她瞧著琉璃公主這樣,愈發覺得自己猜的準

秋染很是吃驚,她三兩步上前,行了禮:“妾身見過公主。”

正出神的琉璃公主慌忙站起,看見秋染抱著孩子站在麵前,這一幕場景恍如隔世

琉璃緊抓著秋染的手,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沈夫人快起。”

秋染拿來賀禮,沒想到琉璃隻是瞥了一眼就黯然道:“拿這些勞什子來做什麽,這門婚事,沒什麽好慶賀的。”

秋染心中明白了大概,琉璃嫁人應當是被逼的,女子婚姻不能做主,是最可悲之事,她心中唏噓,感同身受,寬慰了她幾句

原本修繕房子的工匠有幾個轉到了內院,就在離花廳的不遠處

沈覓瞧著他們時不時朝這裏看過來的眼神,提醒道

【娘親小心,宮裏的耳朵來了】

這個聲音太熟悉,琉璃公主疑惑的四處看了看:“這個聲音是誰的?”

沈覓舉舉爪子

“窩!”

秋染也看出進內院的工匠不像是安心幹活的人,她尋了個借口:“妾身覺得公主府真是又漂亮又大,不知公主可否帶著妾身四處轉轉?”

琉璃會意,她起了身:“原本是沒什麽好看的,既然沈夫人想看,本宮就帶你轉轉。”

又順便支走了婢女:“本宮還沒用早飯,你們幾個去廚房準備著,今日府裏來了客人,定要準備的豐盛些。”

“是。“

琉璃帶著秋染去了後院,後院已經修繕完畢,隻是花草還沒來得及培育,四周看著光禿禿的

“沈夫人也看出這公主府似牢獄般,四周盡是盯梢的人,本宮不過是關在牢獄中的金絲雀罷了...”

她轉身歎了口氣:“沈夫人今日來找本宮,定不是隻為了來和本宮敘舊吧。”

秋染停下腳步,行了禮:“公主聖明,妾身確有一事想請公主留意。”

“說吧。”

“臨淵質子護送妾身來往秋離大梁,他人品貴重是個善良之人。前日回到大梁質子就回了宮,可妾身卻聽說...聽說臨淵質子一進宮門,便被陛下軟禁起來了.....”

軟禁兩個字猶如一根心頭刺

琉璃不禁想起來關在春暉殿中真正的皇嫂

她的手微微顫抖:“軟禁?是誰軟禁了臨淵哥哥,是太...皇後還是陛下?”

沈覓起了疑

琉璃下意識的反應是太後?後又改為皇後...

說明她認為這兩人有最深的嫌疑,亦或者,她曾目睹過這兩人被軟禁或者軟禁了別人

秋染不敢直說是陛下,她含糊道:“妾身不知。”

“妾身覺得臨淵質子一路對我們母女和阿渲頗為照顧,他一回來變遭受如此無妄之災,妾身心中不免惶恐。”

阿渲哥哥....

琉璃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忽而又柔軟了幾分

“臨淵哥哥待人一向寬厚,他是個極好的人...”

琉璃話鋒一轉:“阿渲哥哥真的娶親了嗎?”

秋染愣了一下:“妾身母親即將不久人世之前,阿渲為讓母親安心,便娶了親。”

她都忘了琉璃對阿渲曾有情這件事了

琉璃臉上遮不住的落寞,她雖不想知道卻還是忍不住的問:“她是誰?漂亮嗎?阿渲哥哥喜歡她嗎?”

秋染頓了頓:“公主何必要為不相幹的人消耗著自己的心呢,駙馬爺文采斐然,家世一頂一的好,公主應該珍惜當下才是。”

“珍惜當下....”

琉璃苦笑一聲,她深歎口氣:“本宮知道了,本宮會留意著臨淵的消息,若有消息,會派人告知你的。”

“妾身多謝公主。”

今日是中秋節

胡氏心疼兒子,早早便做了不少吃食拿了厚被褥要去看了兒子

看著從小錦衣玉食的兒子如今和老鼠共住在同一屋簷下,胡氏的心都要碎了

沈肇見到胡氏來,以為是得了放他出去的信兒,激動萬分,可沒想到隻是單單來送飯食的

“娘,你再不想想辦法,兒子真的就要被流放了啊娘!”

胡氏抹了把眼淚:“孩子,你可是當街殺了人呀,娘隻是個婦人,你爹早幾年又走了,娘縱使心急如焚,也沒有半分辦法的呀。”

沈肇急道:“秋染呢,她可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紅人,若太後娘娘肯聽她的話,兒子不是就有救了。”

胡氏冷笑一聲:“你那媳婦現在翅膀硬了,她昨日就帶著孫兒們搬出去了,現在更是撂了挑子把一大家子全給了你姐姐管。”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以前秋染掩飾的格外好,低眉順目,看著格外賢惠,誰曾想她會是這種狼心狗肺之人。”

沈肇急的抓耳撓腮:“娘,你可隻有我一個兒子啊,你作為婆母,命令她去求太後娘娘,難道她敢說半個不字嗎,依我看,你這母親當的實在狠心....”

胡氏氣極了,到頭來她變成了裏外不是人

可兒子就隻有一個,她又不得不聽

憋了一肚子氣的沈氏從大牢出來後,看著天色尚早,便怒氣衝衝的去了秋染的住處

今日中秋節,書院休沐一日,正逢又有客人來

知曉秋染遷居別處,沈確帶著一家子,來看望秋染,兩個兒子又恰巧和沈修他們在同一書院,孩子們的關係自然好,便跑到一旁去玩了

留下大人們在花廳說話

沈確的娘聽著秋染講秋瑤長公主離世前的日子,聽的心中難過,止不住的擦著眼淚,巧枝也是個心軟的,跟著一起哭

秋染擦了擦眼淚:“庶母莫要再傷心了,阿染剛回來,還未來得及去拜見庶母,反而讓您先來了。”

沈王氏搖搖頭:“我們隻是庶出,按禮本就要先上門才是。”

“庶母來得正好,阿染剛好有事想請教庶母。”

沈王氏有些不解

秋染使了個眼色,月見忙上前:“聽聞沈夫人的女工極好,不知能否討臉教教奴婢,奴婢手笨,這幾日正給小姐做冬日的棉襖,偏有幾針總是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