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茸前腳剛剛出府,後腳就有一個暗衛悄悄跟了上來。

鹿茸鬱悶了好一會兒,這才感覺到身後有人。

暗衛見自己被發現了,也不裝了:“小鹿茸啊,這是出去幹嘛呢?”

鹿茸見是自己人,便放下了戒備:“厲貂大哥?你怎麽來了?你跟蹤我做什麽?”

厲貂笑嘿嘿地說:“我今天聽兄弟們說了一個傳聞,恰巧我今天又不當值,就替兄弟們來問問真假唄!”

鹿茸一愣:“傳聞?什麽傳聞?”

厲貂一臉八卦的樣子,低聲問:“主子剛才從外麵帶回來了一個小廝,你可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那分明就是一個姑娘!”

鹿茸不想說話,悶頭往前麵走:“打聽這麽多做什麽?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回去補個覺。”

厲貂扒拉著鹿茸,幾乎是吊在他的胳膊上,心癢難耐:“你說我們主子,連身下騎的馬兒都是公的,這好不容易帶回來一個姑娘,你說兄弟們能不著急嗎?”

主要是好奇。

到底是什麽樣的姑娘,能夠打動自家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主子。

鹿茸心裏還惦記著自己的神武大將軍,不敢把主子的私事透露出去,怕神武大將軍跟著自己一起遭殃:“你這麽著急,直接去問主子唄!”

厲貂急得想要抓耳撓腮,有一種在瓜田裏找不到瓜的瘙癢難耐。

厲貂靈機一動,悄悄和鹿茸做交易:“你把你能說的告訴我,我把我屋裏的那隻神勇元帥給你怎麽樣?”

神勇元帥和神武大將軍一樣,是隻蟈蟈。

可惜鹿茸的神武大將軍每次都打不贏厲貂的神勇元帥。

鹿茸一聽,果然眼睛都亮了起來,支支吾吾,又猶猶豫豫地說:“那行吧,就告訴你一點點,你可別和別人說!”

厲貂連連點頭:“保證不說,你看我是那樣嘴不嚴的人嗎?”

鹿茸挑了一些自認為,並不算嚴重的事情:“主子和沈雅媅,就是那個小廝,是在臨安縣認識的。”

“你可不知道,那時候,沈雅媅還是一個大醜女,十裏八鄉都沒有人敢娶她!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主子並不嫌棄她,反而還三番五次地幫她。”

鹿茸到現在也想不通,皇都裏多少世家貴女,怎麽主子偏偏對她另眼相看呢?

厲貂笑嗬嗬地追問:“然後呢?”

厲貂自然看得出來,她臉上戴著人皮麵具。

厲貂不禁在心裏琢磨,難道真的是因為太醜了,所以才不得不戴著人皮麵具遮掩容貌?

主子莫非真的口味奇特?不愛美女愛醜女?

鹿茸想了想,說道:“然後啊,然後沈雅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變漂亮了。”

鹿茸:“有一次,沈雅媅喝醉之後,還纏著主子和他睡覺呢。”

厲貂的眼睛瞪大,語氣發顫:“真睡了?”

鹿茸誠實地點點頭:“睡了啊,主子的耳朵都被咬紅了。”

厲貂摸著下巴,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感覺會被主子打死。

但是怎麽辦,他還想聽!

厲貂權衡利弊之後發現,反正都要被打死了,不如幹脆讓他一次性聽個夠!

厲貂激動地問:“那後來呢?還發生了什麽?主子是不是如同春日裏的白雪一般被感化了?每天都和沈小姐你儂我儂?”

厲貂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他就說,為什麽主子會在臨安縣待這麽久呢!

感情是金屋藏嬌啊!

鹿茸一臉疑惑地看著厲貂:“你在說什麽?什麽春日白雪的?”

鹿茸接著說:“那晚之後,主子就回皇都了啊。”

“啊?”厲貂張大嘴巴。

左眼寫著渣男,右眼寫著無情。

鹿茸加快腳步:“行了行了,不跟你說了,要是時間晚了主子又得罰我抄書了。”

厲貂站在原地,消化著自己剛才聽到的事情。

半晌之後,厲貂悻悻然地回到了國師府,他好像有點消化不了,得找個人分擔一下。

這時,一個剛剛換班下來的暗衛回來了:“厲貂大哥?你剛剛出門了?”

厲貂把暗衛拉進屋子裏,小聲地說:“小林,我告訴你一個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片刻之後,厲貂舒坦地躺在**睡大覺,而被拉進屋的那個暗衛小林則是神情恍惚的出來了。

這時,旁邊屋子裏又有人起來吃飯:“誒!你還沒睡啊?吃了嗎?”

小林想起剛才縈繞在耳邊的話:“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什麽?!!”剛進來的暗衛小五控製不住聲音,“難怪!剛才主子還給那個姑娘夾菜呢!”

彼時,沈雅媅正和玄枵吃著飯。

沈雅媅一看,都是她愛吃的菜,忍不住食欲大增:“那我不客氣了!”

玄枵頷首,給她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沒有外人,不用太在乎規矩。”

沈雅媅笑道:“你就算不說,我也不會守規矩的。”

玄枵偶爾才吃幾口從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給沈雅媅夾菜:“這幾個都沒吃飯?”

沈雅媅艱難地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才憤憤地說:“就一天給我丟一個饅頭進來。”

還好柴房裏還有一口大水缸。

讓她能夠就著涼水吃饅頭,不至於被噎死。

玄枵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鬆鼠桂魚:“現在沒事了。”

沈雅媅吃完飯之後,便又覺得困意來襲,打著哈欠說:“不行了,我要回去睡一覺。”

玄枵按住她:“頭發還沒有幹。”

沈雅媅被關在柴房,三天沒有洗澡,還和一具屍體共處一室,待了三天,今天一早又大開殺戒,宰了幾個人。

身上的各種味道,早就熏得她想吐了。

於是她剛才被玄枵叫醒來之後,又叫了一盆熱水,洗了頭。

雖然用帕子擦得半幹,但是現在是冬天,這麽長的頭發難幹得很。

沈雅媅實在撐不住了:“隨它吧,不用管它,我早晚一刀把它剪了。”

玄枵無奈地搖搖頭,吩咐人端了兩個火盆進來:“別動,我給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