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上去，把通道那裏的兩張黃符扯了，看著頭破血流又要往前衝的小鬼煞道：“別衝了，那上頭還有這種符呢？”
“你爹啊，這是巴不得你在這裏給你娘當一輩子守墓鬼，把你的價值當真是榨得一幹二淨。”
所謂的死了都不放過，就是如此了。
小鬼煞發出類似於嬰兒一樣的，淒慘的哭聲。
讓人忍不住聞之落淚。
虞汀汀歎息道：“聽姐安排，保你能報仇。”
小鬼煞這才停下哭聲，流著血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虞汀汀被看得發麻，她雖然是幹這一行的，但還是有正常審美的，這醜不拉幾血呼啦咋的恐怖樣子，看著還是讓人很不適。
“等我們把你娘燒了，就帶你出去找你爹，我負責給你開路，你負責殺人放火。”
夜一忍不住小聲同虞厲珩道：“王爺，小姐這麽凶殘，真的合適嗎？”
虞厲珩的目光卻是毫無波動：“譚二和播國公世子借我之手，讓平王府那麽多人慘死，他們罪有應得。”
他閉著眼睛，仿佛就能看到他提劍砍向身邊人的時候，他們眼裏隻有濃濃的疑惑，卻沒有絲毫反抗，就那麽在詫異中被殺了，他們到死應該都在疑惑，他為什麽要殺他們。
他沒有當時的記憶，但問過活著的人那天到底是什麽情況。
夜一頓時也不吭聲了，心中恨意翻湧。
對，他們，都罪有應得。
虞厲珩上前問虞汀汀：“燒死她可是有什麽說道？”
虞汀汀歎息：“她這屍體，都快被播國公世子養活了，直接拉去埋了，可能會有陰氣入體，變成半人半鬼之物，這種東西我們稱之為僵屍。”
“僵屍可以不吃不喝，但能殺人打人，戰鬥力驚人，他們也感覺不到痛這些，是最好的人形兵器，所以直接燒了，挫骨揚灰最保險。”
她今天說太多話，累慘了，所以這話說得極慢。
夜一自覺去將那屍體從冰棺上扯了下來，讓他扛著或者抱著，他可做不到。
不僅僅是因為恨，還是因為虞汀汀說這屍體快被養活了，一想著要抱個僵屍，他都覺得頭皮發麻。
階梯太長，虞厲珩覺得讓夜一拖著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就跟他一起去把屍體抬了出去。
他們剛從長長的地下通道出來，小鬼煞就放了一把火。
幽藍的鬼火嘩啦落在譚二小姐身上，譚二小姐的屍體就滋啦燒了起來。
虞汀汀連忙拉著虞厲珩和夜一往外走，燒屍體的味兒可不好聞。
她並沒有怪小鬼煞莽撞，這是它的仇人，它要殺要燒虞汀汀都會尊重。
虞厲珩同虞汀汀道：“我們想去看看這莊子的其他地方可有什麽線索，你要跟著一起還是歇會兒？”
小鬼煞燒屍體的時候，他看到虞汀汀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噸噸喝羊奶。
虞汀汀道：“這裏頭已經沒有邪祟了，爹爹你們放心去吧，我歇會兒。”
她先前之所以要跟著一起來，就是發現這邊有小鬼煞。
她心裏十分疑惑，她之前看到爹爹的時候，那小鬼煞分明已經被師父化解了，可為何小鬼煞還存在。
而且，煉製成藥丸的小鬼煞，就不能再變成鬼嬰了呀！
她問小鬼煞：“你是什麽個情況。”
小鬼煞咿咿呀呀了一陣，聽得虞汀汀對父母這種生物徹底沒了好感。
原來，這個小鬼煞和被虞厲珩服下的小鬼煞，是雙胞胎！
譚二小姐，當年懷的是雙胎。
一個煉成了小鬼煞，一個煉成了鬼嬰，但這個鬼嬰被譚二小姐喂了一部分被煉製成小鬼煞的藥丸，所以它從鬼嬰變成了小鬼煞。
等虞厲珩和夜一把整個莊子裏三層外三層的搜查了一圈，天都快黑了，而虞汀汀在那裏腦袋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嘴角吊著晶瑩的口水。
小鬼煞乖巧的縮在虞汀汀腳邊。
竟然看著……也沒那麽恐怖了。
虞厲珩過來把虞汀汀抱了起來，替她擦掉口水。
虞汀汀醒了，睡眼朦朧：“爹爹，您忙完啦？”
此時她看著乖巧不已，完全沒有之前跟小鬼煞吵架的時候那般凶殘。
虞厲珩聲音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幾分：“這個小鬼煞，要如何帶回去？”
雖然剛剛看著覺得小鬼煞沒那麽恐怖，但讓他抱著，他還是有些做不到。
虞汀汀從她那破布斜挎包裏頭，倒騰了一個袋子出來，同小鬼煞道：“自己進來吧！”
小鬼煞磨磨蹭蹭的，有些遲疑。
虞汀汀小眉毛一豎：“我若要是想收你，剛剛就把你收了，還用使這些陰謀詭計？”
“我又不是打不過你！”
夜一嘴角抽啊抽，他實在是不想抽，但真的忍不住。
小小姐這意思是，若是打不過，就要用陰謀詭計了？
小小年紀，如此……如此油……靈活多變，真的正常嗎？
話糙理不糙，小鬼煞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鑽了進去。
“今天太晚啦，明天再找你渣爹，你自己好好想想怎麽報仇才爽。”
她說完把袋子拉緊。
虞厲珩抱著她上馬，跟來的時候一樣把栓在懷裏。
等他們回去，老遠虞汀汀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味兒，眼睛登時變得程亮：“哇……好香~~~”
星一把飯菜擺上，給虞汀汀喂完飯，才道：“安寧侯今天又來了，說若是王爺一直不把小小姐還回去，他就隻能去請皇上做主了。”
虞厲珩嗤笑了一聲：“他這兩日怕是沒時間來找麻煩了。”
是的，現在在虞厲珩這裏，安寧侯來要自己的女兒，成了找麻煩。
虞汀汀卻有些擔憂：“他如果去找皇上，皇上是不是會命令爹爹把我給安寧侯啊？”
她現在都不願意喊安寧侯爹了。
她可沒有小鬼煞傻，對渣爹抱有期望。
虞厲珩篤定的道：“不會。”
虞汀汀頓時就放心了，美滋滋的跟著星一去洗漱休息。
虞汀汀去休息了，但虞厲珩卻還在忙，他們今天在那莊子還是找到些東西，他和夜一星一搞了一個多時辰。
虞厲珩突然道：“去找些厲害的道士，找跟豐和不和的那種。”
這些證據太過碎片，而且他們分析的時候總感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蒙著眼睛一般，他沒想過去問虞汀汀，是因為知道虞汀汀若是知道，必定會主動跟他說。
她沒有主動跟他說，就說明這事情她也沒看明白。
修道之人，若是強行窺視什麽，會被反噬。
他不能讓虞汀汀去承受這些。
這些事情雖然跟豐和沒有關係，但豐和道長換虞汀汀這個事情，讓他覺得很不對。
夜一和星一披星戴月離開，虞厲珩站在屋簷下，看著京城的方向，總覺得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子。
他們這些王公貴族，皆被算計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