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本色
“今天早上收到封信。希望大家能理解我們的辛勤勞動,謝謝”韓家德坐在金玉誠房間的沙發上,拿出一個白色信封遞給她,說,“我看過了,是幾張照片。”
金玉誠接過來放在一邊,繼續翻手裏的雜誌,問:“什麽照片?哪裏來的。”
韓家德頓了頓沒說話,金玉誠停下來,看看他說:“怎麽不說話?”
韓家德伸手拿過信封,拆開來選了兩張遞給金玉誠,說:“就放在我房間門口,你看看。”金玉誠拿過照片,看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來,問:“和楊紗站在一起這個人是歐義嘉?”
韓家德點頭,說:“錯不了。”
金玉誠想了想,又低頭看照片。照片上楊紗側著身體,歐義嘉靠在牆邊歪頭看她,兩個人好像正在說什麽事情。金玉誠又拿了幾張來看,發現楊紗都是背對鏡頭,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在格鬥場拍的?”金玉誠問。
韓家德說:“我問過了,小林由美昨晚是和楊紗一起去格鬥場看比賽。有幾個歐義嘉的人在那兒表演。”
金玉誠說:“看表演就看表演,她和歐義嘉有什麽話說。”韓家德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有句話,說了你別生氣。”
金玉誠翻來覆去的看照片,說:“有什麽就直說。”
韓家德這才講:“聽說之前拿槍給姚盈盈的那個女人是楊紗的女朋友。”金玉誠沒啥表情,說:“是啊,文仕婷,那個死纏爛打的記者。”韓家德說:“你難道沒想過她是怎麽混進來把槍遞給姚盈盈?”
金玉誠沒說話,抬頭看他,韓家德繼續說:“這事真的和楊紗一點關係都沒有?”
韓家德的意思很明顯,他在暗示楊紗串通了文仕婷,放她進來把槍拿給姚盈盈。金玉誠想了一會兒,說:“楊紗有什麽理由要幫她?”
韓家德不屑的笑了一聲,說:“女人被感情驅使的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金玉誠笑起來,說:“先別急著下結論,我再看看。”說完看了看表,又說:“明天就是騰洛的比賽,他們這會兒都在偏廳準備一起吃個飯。你也來。”
歐清竹的腳已經大有起色了,這會兒正在賓館一樓的偏廳幫助裝飾餐桌,擺器皿和鮮花。她看楊紗坐在窗前無聊的玩著茶幾上的蟹爪蓮,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
楊紗回頭看是她,愁眉苦臉的說:“能不能不在這裏吃?”歐清竹不解,問:“為什麽,一起很熱鬧嘛。”
楊紗說:“就怕熱鬧過了頭。”歐清竹說:“你擔心要跟騰洛碰麵?”楊紗看看她,說:“你怎麽知道。”
歐清竹說:“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你和他約會那天誠姐就告訴我了,她很擔心,一直等到你回來。”楊紗聽她這麽說,心頭湧起暖意,卻還是口是心非的問:“擔心、、、我怎麽沒看出來。”
歐清竹笑笑說:“別想這麽多了。你跟我到廚房看看。”說著拉著楊紗站起來,楊紗說:“廚房有你在就好了我去做什麽?”歐清竹看看她,說:“我讓他們做了幾道你的家鄉菜,你先去看看做得地不地道。”
楊紗有些驚訝,說:“你什麽時候這麽細心照料我了。”歐清竹自管拉著她走,回答道:“我看你這幾天都吃得很少,所以特意關照下你。”看歐清竹賢惠得無以複加,楊紗頓時覺得做女人就是要這個樣子,連金玉誠都沒有發現她吃不慣甜辣的東南亞食物,歐清竹卻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兩個人正往廚房走去,正巧遇到金玉誠和韓家德走下樓來,楊紗一直習慣把韓家德當透明,這次也不例外,趁歐清竹打招呼的時候加快腳步朝前走。
金玉誠沒有叫楊紗,隻望了她的背影問歐清竹:“她急著去哪兒?”
歐清竹說:“她說吃不慣這裏的東西,想要自己做。”
金玉誠哦了一聲,又說:“那你去幫幫她。”歐清竹點點頭,朝韓家德禮貌的笑笑,追著楊紗去了。
韓家德等她們走遠,問道:“楊紗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從來沒跟我說過話。”
金玉誠笑了笑,說:“多半是第一次見麵對她動手動腳,她還記著你。”韓家德搖搖頭,說:“那隻是件小事,她怎麽那麽上心?”
金玉誠笑而不語。韓家德又說:“那天騰洛中了迷藥暈倒,也是她做的?”金玉誠把身體往後一仰,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扶梯上,問:“你在擔心什麽?”
韓家德看看她,說:“何必明知故問?”
金玉誠說:“不是什麽事都沒發生嗎。”韓家德沒說話,點了支煙抽起來。金玉誠撇撇嘴角,拿過他的煙吸了一口,眯起眼睛說:“我還沒有意亂情迷。她要是敢背叛我,我絕不會饒過她。”
廚房裏人不多,三位當地的廚師都在忙著做晚宴的食物。歐清竹好奇的看著楊紗往肉末卷粉裏放調料,問:“你喜歡吃辣味?”楊紗點頭說:“吃辣的胃口比較好。”歐清竹看著她動作嫻熟,笑起來,說:“想不到你還挺會做菜。”
楊紗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沸騰的湯料澆在卷粉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色麵皮上卷起細小的褶皺,回答說:“我還有很多東西你都不知道呢。”歐清竹笑笑,撮起一小堆香菜和香蔥放在卷粉上。
晚飯很快準備妥當,除了主角騰洛,在席間的有金玉誠,韓家德,歐清竹,小林由美和楊紗,另外還有這次比賽的東道主薩蘭巴爾,他帶著他的拳手塔米亞達一起赴宴。
薩蘭巴爾似乎很喜歡金玉誠,走進大廳就一直抓著她說話,吃飯的時候很自然的坐在金玉誠身邊的位置。楊紗坐得離他們不遠,聽到薩蘭巴爾滔滔不絕的天南海北,一會兒是他很看好騰洛,一會兒又感歎他年事已高恐怕這是最後一次參加爭霸賽,聊著聊著竟然扯起家常來,楊紗聽他在埋怨老婆隻知道花錢,毫不關心自己的生活和事業,他甚至懷疑她和她的服裝設計師有一腿。
而金玉誠始終保持著不變的微笑,不鹹不淡的回答著,“是嗎?”,“我明白你的感受”,“真可憐”。偶爾鼓勵似地拍拍薩蘭巴爾的手。
楊紗見薩蘭巴爾毫不減退傾訴欲,心裏暗暗佩服起金玉誠的忍耐力來。她一邊想著,一邊把盤子裏的土豆切成小塊。
歐清竹正要為客人倒酒,她見楊紗一直沒喝麵前的果汁,叫了她一聲,問:“你想喝什麽?我去給你拿。”
楊紗回過神來,說:“我想喝檸檬酒,加冰塊。”歐清竹點點頭,正欲走開,坐在楊紗斜對麵的騰洛突然說話了:“歐姐,我也要杯檸檬酒。”
楊紗突然想起來,今晚要麵對的主角是騰洛,敢情從他坐下來開始自己就已經把他當透明了。歐清竹看了看他倆,問:“你們兩個都要檸檬酒?”
“、、、我還是要黑櫻桃酒好了。”楊紗看了騰洛一眼,目光馬上離開。
騰洛笑笑,接上話來:“我也換成黑櫻桃酒,她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他這話音一落,聽得懂漢語的都抬起頭來了,隻剩塔米亞達一臉茫然。金玉誠還聽著薩蘭巴爾嘮叨,眼睛卻看向這邊。楊紗正巧側過頭去迎上她的目光,見她含義不明的深邃眼神,心裏一凜,又想不出來再說什麽,隻好看著歐清竹,頗有求救的意味。
歐清竹了然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一杯檸檬酒,一杯黑櫻桃酒,都加冰。”說完轉身朝吧台走去。楊紗明顯舒了口氣,她瞥眼看到對麵的小林由美一邊吃薯條一邊朝她眨眼笑,不由得恨恨的從桌底伸腳過去踢了她一下。
騰洛毫不在意,他看看楊紗,笑了笑說:“你喜歡檸檬酒,我記住了。”楊紗嚼了一塊土豆,漫不經心的說:“我喜歡的酒多了,你能都記得過來?”
騰洛說:“能,當然能。”楊紗有些無奈,沒再說話。正好歐清竹端了酒過來,她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讓心裏焦灼減輕了不少。她想了想,正準備跟騰洛說話,卻見他突然麵色發青,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喘氣。
楊紗趕緊站起來,問:“你怎麽了?”但是這個時候騰洛好像連話說不出來,隻是艱難的使勁吸氣。
金玉誠幾乎和楊紗同時注意到騰洛的異狀,她停下和薩蘭巴爾的交談,看了一會兒才吩咐歐清竹去打電話叫醫生。小林由美就坐在騰洛身邊,她沒啥表情,隻是象征性的推了推騰洛,想試試他有沒有事,誰知他竟驀地倒了下來,順便夾帶著桌布掃落了一片碗筷盤碟。
小林由美啊了一聲,連連辯解:“我什麽都沒做,是他自己倒了。”
楊紗聽到瓷器碎在地板上的聲音,一時有些發怵,她跑過去蹲在騰洛身邊查看,發現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心髒跳動時快時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也有升高的趨勢。楊紗在學校學的是化學專業,對醫療知識略知道一些,按現在這情形來看,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
她正著急的想辦法,突然感覺金玉誠也蹲了下來,不過她看的不是騰洛,而是自己。
楊紗急急的說:“誠姐,他現在呼吸頻率不穩,救護車什麽時候才到?”金玉誠看了她一眼,沒頭沒腦的說:“你有必要這麽擔心嗎?”
“這是一條命,不管他是誰我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吧!”楊紗有些著急,又俯下身去聽了聽他的心跳,依然很亂。
歐清竹打了電話,說:“醫院說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過來。”
楊紗歎口氣,說:“那現在怎麽辦,半個小時,恐怕他撐不了這麽久。”
歐清竹又說:“醫生說可以先給他做做人工呼吸穩定心跳,如果供氧充足的話就沒什麽大問題。”楊紗聽她說完,隻想了想,就說:“我來。”說完就要趴下去給騰洛做人工呼吸。
金玉誠攔住她,問:“你會麽?”
楊紗說:“我在學校學過。”說完自顧自的俯下身給騰洛做起人工呼吸。
金玉誠站起來坐到一邊,托腮看她。
小林由美和歐清竹她們也是目瞪口呆的盯著楊紗,小林由美瞟到金玉誠沒什麽起伏的表情,感覺楊紗今天又做了一件錯事。
急救很有效,騰洛的呼吸漸漸平穩起來,意識也慢慢恢複,但是手腳仍然在顫抖,全身又變得冰涼。他睜眼看到楊紗蹲在旁邊,感激的說:“你剛才、、、”
楊紗見他有了起色,一下閃到一邊,扯出抹笑,說:“你別誤會,我就是順手幫幫你。這裏隻有我會這個。”騰洛閉了閉眼,沒說話。金玉誠仍坐在座位上,問:“感覺怎麽樣?”
騰洛說:“這是老毛病了,吃龍蝦過敏。”
金玉誠挑了挑眉,說:“我知道你吃龍蝦過敏,今天沒有這道菜。”
騰洛想了想,說:“我吃了那個獅子頭之後就感覺不舒服。”
歐清竹一聽,走過去拿叉子翻開騰洛盤中剩下一半的獅子頭,仔細撥了撥,抬頭對金玉誠說:“誠姐,這裏麵好像有蝦仁。”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