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除了路遺石外,應該也不能夠是別的人了,至少遺天魔帝還沒遇見過有路遺石那般本事的小輩。

如果說老者口中的小輩是指某一個人的話,那遺天魔帝覺得就是路遺石了,他從之前的稍顯疑惑,到現在的確信,其實也就隔了短短的一瞬間而已。

也許如果他知道了路遺石的所作所為的話,這份疑惑可能就從來都不會產生了。

這些日子對於一位魔帝而言根本就是彈指間的光陰,可路遺石卻用這些時間走了數千座鐵橋,讓每一個見到他的持戟甲士都記住了他的模樣,隻可惜沒有一位持戟甲士可以勝過他,隻要是路遺石站到他們麵前,那他們就連逃跑的機會都將沒有。

天淵的另一邊,整齊劃一的大部隊嚴格的按照規律站著,有一帳大營就紮在了最前方靠近天淵的位置。

大營之中有許多忙忙碌碌的人,他們穿著打扮和談話之間的話語其實和兩界中人沒有任何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他們身上的氣息更強,比起外麵的整齊劃一的部隊還要強。

“到底出了什麽情況,為什麽最低級別的持戟者會全軍覆沒,有消息傳回來嗎?”大營之中分有好幾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圍著的都是一些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比起兩界中的年輕人光是從外表區分一下便是巨大的,他們似乎有著某一種天生的氣質,那種成熟穩重的氣質有些時候不是實力可以彌補的,就拿路遺石來說,他即使強到了這個地步,可從外表感受的話,別人隻會覺得他是一個有些少年氣的人,而絕不會用成熟穩重來形容來。

但這些年輕人不一樣,他們和那些老成持重的人給人的感覺幾乎是一樣的,看起來與年輕的外表格格不入。

這張桌子坐了七個年輕人,剛剛說話的是坐在中間一些的年輕男子,他的頭上還綁了一圈紅色的帶子,上麵有個奇特的符號。

坐在他對麵的年輕皺了皺眉,說道:“梵,你太急了。隻是最低級的持戟者而已。”

那叫做梵的年輕男子卻是反駁道:“不,哪怕是最低級的持戟者也不應該會不會全軍覆沒,我想我們可能低估了對方。”

盡管這隻是最低級的持戟者,可照記載來看,另外一邊的人是不應該有如此本事的才對,他們懦弱膽小,不堪一擊,甚至直到那個人出現為止,都符合事實。

哪怕是最低級的持戟者,也應該足夠搞定這些人才對。可事實卻不是如此,他們耗費了數千的持戟者,但最後去浪費在了這些修為最低下的人身上。

一切都隻是因為這些修為低下的人當中出現了一位與眾不同的人而已。

基於他們現有情報,對方是出現了一位實力很強的存在,境界和最低級的持戟甲士一樣,但實力卻足夠完全壓製他們。

這是他們不曾想到過的,算是漏算之責。

這座大營存在的意義其實很簡單,就是為了防備對方的手段,還有就是負責調兵遣將,什麽時候該上什麽樣的人,都是由這座大營內的人說了算。

前兩戰都是年輕人練手,可現在看來似乎是有失手的征兆。

就在幾位年輕人還在議論著什麽的時候,有一位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這名老者就是曾經和遺天魔帝與九宮魔帝交手的那位,他奈何不得對方,可對方兩位魔帝也奈何不得他。

“見過莫師。”幾位年輕人紛紛向老者致禮。

老者點點頭,隨後走向了那張最大的桌子,然後就那般正常的坐了下來,可坐下來之後人卻消失不見。

幾位年輕人繼續坐下來討論著問題。

這第二場戰鬥還沒有結束,也許他們還可以找到機會扳回一城,即使不能,接下來他們也有了重心目標。

那張最大的桌子看上去空無一人,但實際上那裏卻坐了好幾個人,老者算是後來者。

“莫,你有什麽發現嗎?”坐在最前麵的那個始終處於黑影之中的人說道。

老者被年輕人稱之為莫師,可是在這裏,他就隻是莫而已。

老者莫搖搖頭,說道:“這些人和以前一樣,很難殺死,我暫時沒有找到方法,先輩的記載中也沒有嗎?”

最前方的那人似乎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先輩並未曾記載過這樣的事,隻是告訴我們,該如何讓族人安全的生存下去,跨過天淵,也許就安全了。”

他旁邊坐下那人起身,好像在看著很遠的地方,那裏有比這裏還要血腥不知道多少倍的事情在發生著,但是在那裏的卻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族人,他們無法擋住那些東西太久的,如果無法跨過天淵,那麽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滅族了。

“這一戰,我們會贏的。”有人將那起身的拉了下來,坐回了座位上。

“自然如此。”亦有人附和道。

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為都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可是臉上卻看不到一點其他的表情,有的隻是凝重,無比的凝重。

可這種凝重卻並不是來源於對付兩界中人,而是其他的東西,其他暫時不被知曉的東西。

……

天淵之中,隨著路遺石的動員,如今兩界算是暫時贏下了這一場戰鬥,當然那隻是相對於魔君和仙君境的人而言,其餘境界的人實力都太強,哪怕是路遺石都還暫時無法接觸到。

特別是帝境存在,如今戰況是怎樣的根本就無人知曉,哪怕是別的帝境存在也無法在橋上知道另外地方所發生的事情,鐵橋會隔絕任何實力的神識,哪怕是帝境存在也是如此。

這也就是為什麽路遺石得一座橋一座橋的去踏足才能確定上麵是否還有沒有人。

隨著莫的離開,遺天魔帝和九宮魔帝也從橋上退了下來,然後去往了別的大鐵橋,他們很清楚這些人有多難殺,所以能夠合力對付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任何一座橋,無論是大還是小,對方都隻是派了一個人而已,此刻最小的那一類橋已經被清空了,算是兩界獲勝,而中等的橋戰果未知,仙尊和魔尊們對付的肯定也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勝負還都不好說,至於最大的十五座橋,遺天魔帝和九宮魔帝已經脫身開來到另外兩個魔帝所在的鐵橋上去了。

四位魔帝圍攻一人,即使再如何強,那個人肯定也不會太好過的,而這樣的待遇,在這個時代可是還不曾有過的。

顯然那人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出現,所以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離開,哪怕拚著受了傷也要離開,畢竟受傷總比隕落要強,真要四位魔帝一起出手,那人不可能能活下來。

難殺歸難殺,但你要是自己送死的話,那就不存在什麽難殺不難殺了。

為什麽說帝境存在很難被殺死呢?那是因為他們不想死,然後就會千方百計的不死,可一旦他們是要和對方決一死戰,是抱著這種心思的話,那雙方就都有可能會隕落了。

這個人顯然不想和四位魔帝同歸於盡,也許是他還沒這樣的本事,所以他逃走了。真要逃的話,那到還是真的追不上。

“有些古怪,他們拚死拚活到底想要幹什麽,難道就隻是為了和咱們比試一番嗎?”一位魔帝說道。

九宮魔帝卻是搖搖頭,說道:“記載之中有持大戟和長戈的甲士,持大戟的已經出現了,長戈的呢?還有,記載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未必就是準確的,說不定對方有了更加強的東西。”

遺天魔帝看向遠方,卻是並不能看透,他也是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也許吧,不過我們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我們比當時還要強了呢,這誰說得準。”

因為時代太遙遠,所以一些需要對照的事其實是無法做到的,比方說要評判是那個時代的一位魔帝強,還是現在的強呢?這是沒有人可以解答的問題,同樣對於域外之族也是如此,是那個時候的域外之族更加強大,還是現在的域外之族呢?

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就是,至少兩邊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

……

路遺石回到了橋上,其餘的人也都是回到了自己要守的橋上,隻是這一次守橋的人就更少了而已。

一次會比一次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所幸的是大家都在慢慢的變強。

路遺石坐在橋邊,不太敢去看天淵下麵,他上一次看了一眼,就被影響了對於絕對領域的掌控,如果仔細看下去,他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陶酥和陶甄安靜的站在一邊,也不說話。

這一切對於她們來說都是驚險無比的,渡過這一切並不簡單,除了要麵對持戟甲士以外,還有提防某些不懷好意的仙君,畢竟兩界前不久還有一場血戰,現在要說安安穩穩的合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若不是路遺石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勝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人,恐怕現在三個人未必會死在持戟甲士手裏,反而會死在某些仙君手中。

跟著路遺石的日子絕對算不上好過,路遺石除了不會讓她們死之外,任何險惡的事都會讓她們去涉足,包括麵對一些仙君。

總之路遺石如果殺了十個人的話,那麽其中最少有兩個是陶酥和陶甄殺的。路遺石無時無刻不在鍛煉著她們變強。

如果他們能夠靠著自己的實力去贏過敵人的話,那總比一直躲在路遺石的背後要好,至少她們自己也是那樣覺得的。

這種詭異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陶甄慢慢的挪步到了路遺石的身邊,隨後說道:“喂,你還在生酥酥的氣嗎?”

路遺石轉頭看了陶甄一眼,這個小妮子似乎天生就有些不怕事,哪怕是這樣的環境下她還能亂問問題。

她好像也不怕路遺石似的,張口就這樣問。

“我為什麽要生氣?”路遺石把頭轉了過去,隻是依舊不曾看向天淵下麵。

陶甄嘀咕道:“我怎麽知道,說不定就是你自己小心眼……鑽牛角尖唄。”

路遺石給了陶甄一個腦瓜崩,然後起身看向橋的另外一邊,他現在寧願有持戟甲士上橋來,也不願和陶甄瞎扯。

揉著額頭的陶甄回到了陶酥的身旁,說道:“他就是個榆木腦袋,一點都不得開竅的!”

陶酥摸了摸陶甄的頭,說道:“依我看啊,你才是榆木腦袋。”

陶甄不再說話,而是看著前麵背對著她們的路遺石,那個身影好像是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意味。

反正她是不懂的,她也不想去懂這些東西,因為陶酥得例子實在是太鮮活了,鮮活到陶甄都有點怕這方麵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

路遺石之所以沒有等到持戟甲士,是因為這一次會來橋上的並不是持戟甲士,而是長戈的甲士。

而持戈甲士隻會比持戟甲士更難對付。

大戟再如何迅速,那也是有些笨重的,可長戈就不是如此了,它們比大戟便利且迅速,殺力也一點都不會小,因為它們的使用者本就比持戟甲士還要強。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而天淵另外一邊的大營之中,調兵遣將的命令也在不斷地發出,大家都在有序的朝天淵進發。

可原地等待的仍舊有數萬人,他們每次進去都隻是差不多堪堪萬人而已。

不是不想一下全部進去,而是不能。

根據記載,想要徹底打開天淵的封鎖,需要超過十萬生靈,而徹底打開天淵封鎖的意思就是可以通過橋到另外一邊去。

對於域外之族而言,十萬族人的生命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就隻有讓對方來填補這個空缺了。

而天淵屬於兩界的那一邊最多也就隻能進來十萬人而已,不然憑著兩界的人口基數,進來個幾千萬人即使耗都可以耗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並且這幾千萬人都隻能算是開頭,但是偏偏就隻有十萬之數而已。

很多時候,很多事就是這樣的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