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會真要開啟救援輔助行動吧]
宋煙:[我申請參與救援, 給大家開路]
郝夢:[我可以給大家加油打氣]
餘清正準備打電話問一問,章雨竹出現了:[我沒事]
宋煙:[你這是剛吵完,還是剛打完?]
章雨竹:[都沒有。她們不讓我進門, 我投奔朋友去了]
41:[哈哈哈哈哈哈]
41:[雖然很慘,但是好笑。我們輔助真是長進了, 打過比賽的人就是不一樣, 大心髒不怕事]
41:[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安全,你朋友靠譜嗎]
章雨竹:[還行吧,我給夠了她錢]
41:[哈哈哈哈哈]
41:[要不幹脆回基地算了]
章雨竹:[我先觀望一下。我爸好麵子, 我打算先從他這裏騙點錢出來再說]
宋煙:[不是惡意, 但很多男人在錢這方麵都精明且摳門,你自己注意吧]
餘清:[基地工資不夠用嗎, 我可以借。]
章雨竹:[不是,我不缺。我隻是不嫌錢多]
41:[你們都好好笑哈哈哈,節後見]
餘清:[那我和夢夢打遊戲去了。]
章雨竹:[我也一起]
餘清:[好。]
餘清打開遊戲,問郝夢道:“你冷不冷?”
郝夢搖頭:“不冷。”
沒開熱空調, 她們倆穿的都挺厚,打一會兒遊戲後, 竟然覺得還有點熱。
餘清典型的怕熱不怕冷, 把厚外套脫下後, 又繼續作戰。
她們三人組在一起的段位太高,時不時就能撞車青訓生, 甚至職業選手。
有一局還遇上了SCI, 她們的老對手, 也是春季賽繞不開的B組對手。
因為有個路人隊友總是掉線, 餘清這邊沒能贏下對局。
但SCI那邊也沒有嘲諷什麽的。估計是因為經過升降賽, 他們饒是再自信, 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不把XX當回事了。
郝夢道:“感覺對麵水平還是很強。”
章雨竹:“但我覺得進步沒我們明顯。”
餘清笑道:“你們沒必要這麽緊張,排位賽看不出什麽,就當保持手感。”
章雨竹那邊安靜一會兒,又道:“必須緊張。剛我朋友還說,我跑去打職業,是腦子被豆渣糊住了,自甘墮落。我不拿點獎回來怎麽行。”
郝夢嗬嗬一笑,“沒必要把她們的話放心裏。”
章雨竹卻道:“不,都走到這一步了,該較的勁我就是要較。”
郝夢:“我有個關係一般的朋友也很奇怪。她偶然知道我在打電競,特地來問我能不能幫忙要幾個男選手的簽名。我強調了好幾次我和那些選手不熟,她才放棄了。”
章雨竹:“沒辦法,他們粉絲多。春季賽把他們全打贏一遍就好了。”
郝夢笑道:“希望那時不會有很多女生罵我們。”
電競圈有好幾個戰隊的粉絲互相之間吵得厲害,每場對局後,不管誰輸誰贏,微博上能撕得昏天黑地。
假如XX真的淘汰了某幾支明星隊伍,肯定會招來一部分極端粉的辱罵。
餘清:“等我們排名越來越靠前,引起的紛爭隻會越來越多。我們隻用專注打比賽就好,專注也是電競選手必備的能力。而且,不是說我們是女子戰隊,女生們就一定會向著我們。不要因為收到的惡評是同性發出來的,就格外在意。真沒必要這樣。”
餘清前世麵對的環境就很複雜,今生肯定也是一樣。
她隻會在意自己的同路人,若是能做到,就為那些想要打職業的女生們提供更多的可能。
郝夢:“嗯,不管這些,我好好提升技術。”
即使是在春節,餘清家裏也很冷清。那些半生不熟的親戚基本都沒什麽聯係了。
餘清就喜歡這樣的氛圍,每天就是和郝夢兩個人宅在家裏,打打遊戲,和隊友們聊天娛樂。
中途去小姨家吃了頓飯。
相比起來,小姨家可熱鬧太多了,引得餘清犯了久違的社恐症。
她唯一坦然自在的時刻,就是當別人問起她在哪裏讀書時,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說,自己現在是一名職業選手。
不回避別人或是鄙夷或是不解的眼神。
那些人的目光,再怎麽也沒有她媽媽的目光來得直接。
反正她現在很是慶幸,自己沒有放棄打職業這條道路。
距離假期結束還有兩天時,宋煙和章雨竹提前回到了基地。餘清郝夢便也不在家中逗留。
見到隊友們,宋煙很是熱情地說道:“我想死你們了。”
大家每天都能聽到宋煙的吐槽,此刻見她這樣的反應,也不覺得奇怪。
郝夢還主動伸出雙手,“來抱一個。”
嚇得宋煙連連後退,“我怎麽感覺你們也變了不少,不就分別了五天嗎?”
章雨竹:“你這五天說的話,比過去五個月加起來都多。”
宋煙痛苦道:“我這五天受到的摧殘,也比過去五個月都多。要不是知道我媽是真的愛我,盼著見我,我無論如何也不想回去。
那個窒息的環境,怎麽說呢,就好比把我一個女的放到了全是男人的基地裏一樣,隻有精神男人,或者百毒不侵的變態,才待得下去。盡管我家裏親人有女也有男。”
不想說自己是精神男人,隻能被迫當百毒不侵的變態的餘清表示:“……你這樣一比喻,我就懂了。辛苦。”
宋煙:“反正在我們那個小破地方,男人做什麽都是對的,女人從頭發絲兒到腳跟,都要被挑剔說教……不說了,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訓練?”
郝夢笑道:“你竟然連踩點的習慣都改了,難得這麽積極。”
“沒想到你們都這麽渴望訓練,那就快去收拾一下,一小時後開始。”白春踩著拖鞋走下樓來。
剛想說自己隻是隨口一說的宋煙,聽到白春的話,隻得改口道:“……好。”
餘清本覺得有點太趕,但見宋煙都沒異議,便也點頭道:“好。”
郝夢和章雨竹也默認了。
她們迅速收拾好,在訓練室集合。
白春:“不到兩個周春季賽就開始,你們最好早點收心吧,先在訓練營裏打個常規陣地戰給我看看。”
大家照做。
白春看著後台數據,拉出一些對局細節,淡淡道:“打得不夠流暢,不夠漂亮。還記得我們之前研究過的一些精彩對局麽,那個畫麵,技能的銜接,真的是暴力且美。不像你們,總是有些地方磕磕絆絆的。”
章雨竹道:“主要是這個角色,不是我最拿手的那幾個。”
配合水平肯定是比賽中最重要的一環,但基礎前提還是選手每個角色的熟練度。
她們經過無數天的訓練,每個角色肯定都敢拿上賽場了,但卻還沒到能把每個角色都玩成自己招牌的水平。
那些知名的選手,招牌角色也不過三五個。
白春:“強敵這麽多,假如不想寄希望於運氣,那你們總要在各方麵都比他們出色,才有奪冠的信心。和SCI那樣吃力的對局,你們應該也不想重現。希望你們對自己的要求最好都高一點。”
章雨竹點點頭。
白春又道:“不過總的來說,你們的狀態還可以。對打比賽來說,狀態很重要。假如整個春季賽都能有這種狀態,應該會有不錯的發揮。”
餘清:“我們大家心態都還不錯,應該沒問題。”
白春卻不以為然,“話不要說太滿,MPL的壓力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和SCI打過比賽,你們應該能感覺到,他們戰隊其實心態還不錯吧。但就是這樣一支戰隊,從常規賽第二輪開始,心態就被打崩了。在比賽場上直接被打哭的選手,也不是沒有。”
郝夢不太好意思地說道:“之前我不也差點被打哭麽?但我覺得,我現在能做到就算是被打哭,也能一邊哭著一邊努力把對麵水晶推了。”
那畫麵光想想都覺得有點搞笑。
宋煙連連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她們四人先訓練了兩天,然後一起去接薛思怡。
薛思怡給了她們一個大大的擁抱,道:“其實我發現,我還是有點想你們的哈哈。”
餘清笑道:“我們也想你。”
“那肯定。”薛思怡得意地昂著頭。
她看向餘清,“你明天生日想好怎麽過了嗎?”
餘清一愣,笑道:“你竟然記得。”
郝夢也驚訝地對餘清道:“原來明天你生日啊?這可是成年日,意義不一樣的。41好細心,我都沒關注大家的生日這些。”
薛思怡:“我也沒特意記,但餘清的出生年月日實在太好記了,23年2月3號,這不是看一眼就忘不掉嘛。”
眼看大家都興致勃勃,似乎想弄點什麽花樣,餘清卻撓撓頭道:“我是一個沒什麽儀式感的人,很少過生日。明天大家還是好好訓練吧,不要分心,畢竟春季賽馬上到了。”
薛思怡撇撇嘴,“你這人真的好無趣好單調。行吧,你是主人公,都隨你,獎勵你十二個小時的訓練時長好了。”
餘清笑道:“好。”
作為一個實際上成年了許久的人,她實在是沒法把自己代入到,一個還會幻想成年之後不一樣的風景、對成年儀式期待滿滿的角色中。
而且她確實不過紀念日。
可能是因為,在她心裏,每一天都是同樣的普通,也都是同樣的重要。
一個電競選手的職業生涯,就是在這普通且重要的一天天裏,慢慢累積,又慢慢萎縮,最終走向那無法延續無法逃避的終點。
隻有獎杯的顏色,才能為那千百個相似的平凡日子映照出不一樣的光彩。
一群人高高興興回到基地後,徹底進入備戰狀態。
春季賽2月13號周三開始,揭幕戰是LEGEND對OFH,上個賽季的冠亞軍。XX的第一場比賽被安排在第二天,對SCI。
因為常規賽第一輪是雙循環積分製,沒有一上來就壓力拉滿,給了大家循序漸進的空間,所以XX這邊的隊內氣氛還算正常,比之前升降賽時好多了。
3號這天,大家和餘清說了生日快樂,便繼續快樂地訓練。
而到了晚上,她們剛結束一局,訓練室的燈突然全部熄滅,突如其來的黑暗之中,隻有大家的手機屏幕還在熒熒亮著。
薛思怡借著屏幕的光,起身拉開訓練室大門,對外喚道:“華姐,在嗎,咋回事?”
餘清看向薛思怡,仔細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
感受到她的視線,薛思怡皺眉道:“你盯著我幹嘛?”
餘清沒說話,隻是配合地收回了視線。
薛思怡卻再也憋不住,扶著門框笑彎了腰,整個房間裏都回**著她誇張的笑聲。
郝夢無奈地捂著臉。
宋煙歎道:“你演技怎麽可以爛成這樣。”
餘清卻偏了偏頭,“演什麽?”
“我都沒裝了,你倒是裝上癮了是吧?”薛思怡哼哼道,“停電驚喜,好玩嗎?”
餘清輕笑道:“還行。”
薛思怡:“沒有蛋糕沒有蠟燭,你快許願吧,許完了就讓她們開燈,寓意就是,你看,未來肯定和你想象中一樣光明。”
宋煙吐槽道:“你這瞎扯的一點水平都沒有,算了,餘清將就著聽吧。”
薛思怡瞪她一眼,“你就想拆我台是不是?餘清快許願。”
餘清:“除了奪冠,我想不出我還能許什麽願望……嗯,我就許願今晚多黑一會兒,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薛思怡知道,餘清雖然覺得沒必要過生日,但假如她們自作主張,想給她過,以她的性格也不會拒絕。在這些方麵,她一向是隨著大家來。她總說,隻要大家在一起,不管怎樣都是有意思的。
隨口許的願也是這樣,在向她們說,她沒有抵觸。
薛思怡笑道:“但是我已經沒有花樣了,下麵有請郝夢為我們帶來精彩節目。大家鼓掌。”
暗淡的光線裏,可以看見郝夢伸長了脖子,一臉猝不及防。她咳了一聲,“我給大家帶來的節目是,震驚的時刻。請大家看著宋煙的臉,我想說,我發現了一個宋煙的秘密。”
宋煙翻了兩個白眼,還是勉為其難地配合,露出震驚的表情,“你竟然知道我的秘密?”
郝夢:“對。我知道,你心裏正在說,我們大家都好無聊哈哈哈。”
宋煙:“……真的夠無聊。”
餘清默默看著,鼓了幾下掌。
章雨竹也嚴肅地鼓掌。
薛思怡回到自己座位,嫌棄道:“行了行了,好尷尬。我們隊裏就沒有那種搞笑的氣氛存在,強行搞笑真不行。不過,”她轉頭看向餘清,“其實剛剛餘清配合的樣子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餘清無奈道:“你就使勁嘲笑我吧,這半年我已經被你嘲習慣了。”
薛思怡:“半年哪夠,起碼要笑到我們奪冠為止。”
餘清點頭:“好,我同意了。”
餘清斜靠著椅背,宋煙也是懶懶散散地坐著,薛思怡單手拖著下巴,章雨竹則是伏在桌上,頭枕著手臂,眼睛瞟著她們。而郝夢,直接把下巴磕在了桌子上。
一時之間還挺安靜。
郝夢眼睛轉了一圈,突然道:“我在想,十年後的我們會是在做什麽。”
十年?對現在的她們來說,真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但人總是會忍不住暢想未來。
薛思怡率先道:“我應該在做科研。其實我挺喜歡學術的,隻是現階段更喜歡打電競。而且能打電競的時間,就這麽幾年。”
章雨竹:“我應該又在嚐試一些我沒接觸過的領域。我這人對什麽都有興趣,而且興趣總是換。十年後的我肯定不會在電競領域了。”
宋煙嘿嘿笑道:“哪需要十年後?假如賺得夠多,五年後我就鐵定退休了,然後隨便選個城市定居吧,或者換城市旅居也行。隨意健健身,讀點書,生活應該不錯……嗯但還是要找點正事做,這樣,我給我們XX寫本傳記,口水話流水賬的那種,你們覺得怎樣?以後的女子戰隊,我也會一直關注下去。”
“傳記?”薛思怡嘖嘖兩聲,“聽起來很不錯,我會持續關注的,免得你在裏麵歪曲我形象。”
宋煙:“哦,那我就不寫你好了……”
還沒說完,她迅速站起身,避開薛思怡伸過來的巴掌,笑道:“開玩笑的,大家都是好同事好隊友,我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你這是惡意詆毀我。”
薛思怡沒忍住笑,又問道:“夢夢餘清呢?”
郝夢:“假如我還熱愛電競的話,我會繼續當主播。其實,沒有形象上的焦慮的話,我還挺喜歡當技術主播的。”
餘清思索得最久,卻還是沒想出個名堂。
她自覺確實目光短淺,遙遠的未來在她眼前隻是一片虛影。
她慢慢道:“七年我都沒變,隻是十年,應該也不會變,想必我還在電競圈吧,當教練什麽的,幫姐姐把俱樂部經營下去,陪著一代又一代的電競選手,想想也挺不錯的。”
她輕笑,“希望那個時候,女子戰隊已經是常態。”
餘清的聲音有些飄渺,室內又寂靜,大家不由得隨著她的話語想象。現在的XX就像是眼前手機屏幕發出來的微光,雖然微弱,但已經能照亮一方空間。而總有一天,星芒匯聚,未來終能亮如白晝吧。
那個時候可能也不需要“XX”這樣的戰隊名了,因為XX就是常態,根本不用強調。反而是男子戰隊需要想方設法亮明身份。
薛思怡道:“那十年後我也要來檢查,看看你把我們XX經營成什麽樣了。”
宋煙舉手道:“我也要來。嗯,回來刷刷作為老前輩的存在感。”
餘清笑道:“大家都來。我們一起辛苦打拚出來的,當然要一起見證。”
一想到以後她們不再會這樣待在一起,也不會再為了一個短期的、緊迫的、可以為之努力的共同目標而奮鬥,大家心裏其實都有些惆悵。
但想到她們今日為之努力的東西,以後會一點點發揚,她們這段時光也會被彼此永遠銘記,相當於她們也不會走散,那多有意義。
突然,燈光一下亮起。
華姐拎著蛋糕盒走進來,含笑道:“我也不想煞風景,但太晚吃蛋糕可能不容易消化,後麵有比賽呢。”
薛思怡連忙站起身,語氣輕鬆地說道:“你可算來了。我們剛還無聊地大眼瞪小眼了很久。”
郝夢望著餘清,不好意思地說道:“時間有點趕,策劃得有些簡陋。”
宋煙眨眨眼睛:“我們有策劃嗎?不就隨便商量了幾句?等休賽期,我們再補一個有意思一點的。”
餘清笑道:“好了,你們不用互相拆台。我已經很高興了,真的。大家想玩的話,等春季賽結束,我們出去旅遊吧。”
章雨竹點頭:“這個好。”
華姐也道:“這個提議不錯,你們不能總關在基地裏。餘清你來切蛋糕吧。”
餘清接過小刀,盡力劃分成平均的七人份。她拿過其中一碟,又劃開一半,“我吃不了太多,會膩,41幫我解決另一小半。”
薛思怡也沒客氣,直接接過。
華姐道:“白春她不喜歡吃蛋糕,她的這一份你們也可以吃掉。”
大家點點頭。
等把蛋糕吃完,她們也不再閑聊,各自回房間休息,為新一天的訓練保持良好的精力。
今晚暢想得這麽美好,萬一春季賽沒拿到好結果,那多紮心。
而且,說的好笑點,她們的職業生涯裏也沒幾個春季賽可以打了,競技就是這麽殘酷。
在眾人與日俱增的期待中,奇跡S3賽季,MPL春季賽,終於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