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爺子的目光在她精致的發髻上停留了下,隨後又去看走在她身邊的薄子辰:“大家都在等你們了。”
薄子辰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對他不冷不淡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就等著開宴席。
“今天侄媳婦打扮得可真精心,這頭上的杜鵑花別出心裁啊!爸爸,你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杜鵑花,那時候我媽媽每天會在房間裏放盆杜鵑花,等著你回來看到。”薄長生提起了自己的母親,薄家的親戚們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明白人都知道薄長生是薄老爺子的私生子,是跟外麵的小三生的,所以不能放在台麵上說,雖然大家都不敢當麵跟薄老爺子對衝,但心裏還是沒有接受這個薄長生。
薄老爺子麵色也有點不好看,拄著拐杖,語氣微沉:“時候到了,開席。”他警告般的看了眼薄長生。
顧芷柔看老爺子第一個走進了餐廳,低頭對身邊的薄子辰說道:“你這個小叔太直接了,這樣說話很容易得罪人啊!”
居然當著薄家嫡孫麵前提自己那個沒名沒分的母親,這不是在挑戰薄子辰奶奶的威望麽?雖然聽說薄奶奶早就跟薄老爺子離婚遠渡重洋,數十年沒有音信,大家都快忘記了她,這時候薄長生居然多話提及了,那就勾起了往日的恩怨。
“你跟他還有點像,在爺爺麵前收起自己的耿直,他老人家脾氣不好。”薄子辰眼色閃過精光,朝外麵看了看,然後悄悄的在顧芷柔耳邊提醒。
顧芷柔瞧他沒生氣,暗自佩服這少爺好肚量啊!
要是顧雨柔敢在自己麵前提自己那個狐狸精母親,多半會遭到她的耳刮子。
餐會上,氣氛很平和,看起來風平浪靜,不過大家轉盤子的動作都是小幅度的,在顧老爺子麵前不敢沒規矩。
顧芷柔灑脫慣了,也很少參加家宴什麽的聚會,對這種上流人士的宴會不是很適應,所以吃得有點憋屈,她不甘心的盯著那盤大閘蟹。
太遠了……好想吃……不想用剪刀工具剝蝦殼……她想要伸手大口大口的吃……
“你在看什麽?眼睛都冒了綠光。”薄子辰坐在她身邊看她巴巴的看著正中央的大閘蟹,知道了什麽,對身後的管家說道:“麻煩一下把中間的那盤放到邊緣,這樣大家都方便。”
薄長生剛吃完生蠔,擦了擦嘴,陰陽怪氣道:“子辰,你可真疼媳婦,還要帶上大家的份。看來我嗎都是蹭了芷柔的光啊。”
其實在宴席上大家都不會去動最中央的那盤,一來是為了吃相好看,而來也是為了保持儀態大方。
“小叔,你就別羨慕了,以後你也會有這一天的,雖然你年紀稍長可你也是成功人士,自然不缺優秀女子的追求。”顧芷柔撿起了一隻螃蟹,然後戴上手套開始剝蝦殼,旁若無人般的吃了起來。
有薄老爺子在場誰也不敢對她投去怪異的目光,大家都低頭眼觀鼻,鼻觀心,耳朵都封閉了,雖然心裏有躁動想看好戲。
“子辰,你也是娶到了個厲害的媳婦,看她剛才進來的時候,大家都眼前一亮,比起名媛千金也不輸。她這氣質,還真不像是小戶商人家的姑娘。喔!”薄長生的嘴似乎長了刺,沒說一句話都讓人不舒服。
“白鳶現在還去公司找你麽?她可是真正的名媛千金,當初爸爸也很看好她。”薄長生這話要是不說故意的,顧芷柔把頭割下來。
嘴裏的蟹膏都沒了鮮甜的味道,顧芷柔鬱悶的瞄著身邊的薄子辰,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愛情,隻是物質的結合,可是她顧芷柔用過的東西怎麽可能跟別人分享,艾米不可以,那白鳶算什麽東西!
“小叔,子辰選擇我不會後悔,我不知道白鳶是誰,但是跟他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多得是,可他還是選擇了我。這就是緣分,強扭的瓜不甜,不是匹配就一定會婚姻美滿,就想你母親跟爺爺的結合一樣。”顧芷柔笑眯眯的看著薄長生,她這話也耿直得過頭了。
薄老爺子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仿佛是即將爆發的火山,銳利的盯著顧芷柔的側臉。
薄長生眼裏閃過一抹狡猾之色,陰險的低笑。果然,他稍微一挑釁,這女人就上勾了。
薄老爺子本來就不喜歡顧芷柔,再聽到這些不順耳的話,大概會覺得顏麵掃地,就算在座的各位都不敢表露真實想法,可這讓好強的薄老爺子心裏鬱憤。
薄子辰放下了筷子,望了一圈座位上的親戚,垂著眼睫,當做無事發生一般,也不去責罵教訓顧芷柔的天真耿直。
“真是沒教養!”這句話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立馬爆出了一星火花。
顧芷柔眨了眨眼,目光越過了對麵的薄長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貴婦人。
“聽說從小沒了娘,這教養還真是一塌糊塗了!”那個言語刻薄的貴婦人罵了顧芷柔兩句,眼風裏帶著刀,然後攏著一頭卷發,緩了臉色走到薄老爺子身邊:“大伯,你可要給侄女做主啊!我媽生前就教我做人規矩,不能冒犯人,要孝敬長輩。雖然我爸走了,可我們兩家還在聯係沒斷了來往。”
“大伯,這次要是小事侄女就不會來打擾你清淨,可是,我家鳶兒太委屈了!”白母說這眼睛紅了,然後轉頭對門外的人喊道:“鳶兒,你昨天受了什麽委屈快進來跟大伯公說說,他會給你做主的。”
顧芷柔算是知道這算哪門子的事,毫無意外的看到白鳶,然後再聽到白鳶的哭訴:“大伯公,就是她昨天在馬路邊甩我耳光,讓我丟人現眼。”
白鳶眼裏閃過憎恨,盯著顧芷柔好像很想把她吃下去,那眼神還真可怕。
顧芷柔舔著嘴角,然後拿了紙巾擦嘴,順便把手套也摘了,可眼裏還是無所畏懼,仿佛事不關己。
“這真有其事?”薄老爺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又聽到白鳶的告狀,已經在怒不可遏的邊緣。
“爺爺,這事……”薄子辰微微皺眉,看著白鳶露出了不悅之色,可話沒說完,就被顧芷柔不客氣的打斷了:“對,就是我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