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與營救小隊發生戰鬥的地點並不難找,畢竟營救小隊追著他們的蹤跡而來,在半路上遭遇了蕭遠山的襲擊,張放與喬峰隻需要按照來時的那條路往回找就行了。

一路找來,兩人果然在距離小鎮十裏外的山路旁找到了營救小隊的其他人。在經過一番檢查之後,發現救援小隊中就隻有遊驥與一個叫馬天舒的家夥隻是重傷昏迷而已,立刻將其送到薛神醫手中,應該還有得救。其他人,卻是早死多時了。

一下子多出來兩個重傷的大活人,喬峰兩隻手根本就提不過來。他隻先手給這兩人梳理了一下經脈之後,便將遊驥交到張放手中,他自己則提著遊駒、馬天舒,帶頭直奔聚賢莊而去。

一路無話。

眼看著聚賢莊的大門已經遙遙在望,已經理清思路的張放終於開口說道:“阿朱姑娘那邊,小弟我會代為照顧,大哥明天最好還是不要來了。”

喬峰聞言卻是果斷搖頭:“那怎麽行?男子漢大丈夫,自當言而有信,我說明天要再度拜莊,又豈有不來的道理?”

“可是……”張放苦笑勸道:“你之前曾在杏子林中發誓,今生絕不再殺一個漢人。但你明天再度拜莊,就等於在逼著那些本不願動手的人和你拚命。到那時,他們若要殺你,你難道還要束手待斃不成?”

“這……”

聽張放提起杏子林中的誓言,喬峰禁不住麵露苦澀。一邊是誓言,一邊是承諾,還真讓他感到左右為難。

張放見狀,則是立刻趁熱打鐵:“你就算一定要來,至少也先不要露麵。可以先在私下裏找我一趟,也好讓我與大哥共同商量對策。”

喬峰想了一下,覺得這麽做雖然有失磊落,但也總好過與群雄正麵開戰。

這才終於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聚賢莊大門口,喬峰放下遊駒與馬天舒,隨之說道:“那黑衣人很可能就是殺我養父養母與授業恩師的凶手,我要立刻動身找尋此人蹤跡。兄弟,明日再見吧!”

言罷,展開身法,已經朝著遠處掠去。

張放當然知道,喬峰早想去找那個黑衣人去了。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拖延到現在方才動身。於是也不挽留,而是運足了力氣,呼喚莊內之人。

片刻之後,群雄已經聞訊趕了出來,在得知救援小隊遇襲之後,立刻分出部分人手去找回遇難者的遺體,其他人則是七手八腳的,將傷員送至薛神醫的房間接受治療。

作為英雄大會的主辦者之一,薛慕華在這時候他也沒臉向其他人索要診金了。在見到傷員的第一時間,便著手為其處理傷勢,又是施針,又是推拿的,足足折騰了半個來時辰,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他們三個已無大礙,我這就開上三個方子,讓人照方抓藥就好,喂他們按時服用,半個月內可保痊愈。”

聽聞三人已無大礙,一旁的單正終於忍不住開口罵道:“喬峰那個惡賊,又欠下了中原武林一筆血債!”

這家夥連問都沒問,便直接將一口大帽子扣在喬峰的腦袋上,手法之熟練,簡直認人瞠目結舌。

張放既與喬峰結拜,自然不會容忍自家大哥被人如此冤枉。

於是果斷開口說道:“他們並不是被喬峰所傷,因為喬峰自將我擄走之後,就始終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直到二叔重傷出現,喬峰還主動以自身內力穩住二叔的傷勢,跟著又先後救起爹和馬前輩,並將我們一路護送到聚賢莊門口。”

“喬峰會那麽好心?”單正對此嗤之以鼻:“八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

張放不動聲色的掃視群雄的反應,發現他們中大多數都不自覺的連連點頭,似乎對單正的說法十分認同,禁不住在心裏暗自鄙視的同時,卻並不急於同他們爭辯。

而是站起身來,衝著眾人一抱拳道:“各位前輩,我知道大家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我今天需要留下來照顧爹和叔叔,怕是沒心思回答各位更多的問題了。明日一早,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還望各位前輩體諒。”

事實上,群雄的確有很多東西想問。比如他是怎麽學會《降龍十八掌》的?還有他被喬峰擄走之後的所見所聞,以及營救小隊受傷的始末等等……

可聽他這麽說,眾人也不好再追問什麽了。畢竟在道義上,那些事情對眼下的遊坦之來說,都沒有照顧遊氏雙雄來得重要。

忠孝大節,誰也無法提出質疑!

反正他說明天一早會有答複,也不差這一晚的功夫。

……

翌日一早,群雄早早便在聚賢莊前院聚集起來。

他們除了等著張放昨天答應的解釋之外,更多的還是希望可以從他的話裏分析出一些東西出來,以便借此做出一些針對喬峰的布置。

等了許久,仍不見張放的人影,坐在正廳內的單正禁不住冷聲說道:“這個遊坦之,未免太沒有規矩了,居然讓我們這麽多武林前輩,等他一個後生,真是好大的架子!”

聞言,一旁的譚婆卻是搖頭說道:“人家孩子的父親、叔叔都受了傷,心情悲痛之下晚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料那趙錢孫卻是哈哈一笑:“我看他八成是因為怯場,不敢出來了!哈哈……”

聽到趙錢孫這麽說,群雄也不由莞爾,倒是把之前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衝淡了不少。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誰說我不敢來了?”

群雄尋聲望去,卻見一人已經來至正廳大門前三米之外。他的臉上戴著一個綻放金屬光澤的黑色麵具,看不清容貌如何,但從其衣著、身材與左手緊握的盾,可以斷定此人定是遊坦之無疑。隻因戴了一個麵具的關係,所以導致聲音有些異樣。

薛慕華見狀,不禁有些驚訝的問道:“坦之,你好端端的,突然戴上一個麵具作甚,難道你臉上出了什麽毛病不成?快來給薛伯伯看看!”